第8頁 文 / 唐茵
一聽到她提起那個男人,杜銀雙俏臉微沉,但仍是扯出一抹淡笑:
「當然可以。」
「那以後你也叫我依人就好。」
闕依人開心地主動握住她的手,在天闕門裡她沒什麼朋友,現在多了銀兒這個朋友,令她高興得笑彎了眼,渾然未覺她情緒的轉變。
開心過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問題,她是高興多了個朋友,但銀兒她……
「銀兒,你會想離開這嗎?」
「當然,畢竟我不屬於這。」她抽開被她握住的手,唇畔的笑有絲冷漠。
「基於朋友的立場,我很想幫你,可是……」
闕依人為難地擰眉,一想到大哥的冷硬無情,就不由得打從心底發顫。
「我明白,我也從沒想過要為難你。」
她的立場她明白,既然她不是個自私的人,當然也做不來利己害人之事。
「銀兒,你知道嗎?大哥的房裡從沒留過女人過夜,更別提還住進凌宵居裡,命隨身的左右護法看守。而他卻為你破例了。」
瞧了眼俏臉微凜的杜銀雙,闕依人仍是決定把話說出。
「你的意思是,我該為此感到得意嗎?」美眸微瞇,她嘲諷地道。
「不是的,銀兒,我……只是希望你別怨大哥。」
看見杜銀雙臉上譏諷的神情和毫不掩飾的怨懟,闕依人不由得心急起來,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明知她的要求是過份了點,畢竟大哥傷她在先,又囚禁她在後,甚至就連她大哥也被關在地牢裡,也難怪銀兒會這麼恨大哥。只是她仍有些私心啊,畢竟能令一向冷血無情的大哥為銀兒一再破例,這不免令她心生期望。
「怎麼了?依人,我不是叫你來陪銀兒的嗎,你怎麼反倒惹她不開心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闕厲行高大頎長的身形不知何時來到,身形一接近她們,鐵臂一伸,由後摟抱住杜銀雙的纖腰,下顎抵靠在她細弱的肩上,薄唇放肆地在她左耳後落下一串細吻,無視懷裡僵硬的嬌軀,和一旁闕依人震驚的臉色。
目瞪口呆仍不足以形容闕依人此刻的反應,她驚愕得瞪圓雙眸,瞧著眼前一向視女人於無物,不愛女人纏著他的大哥,竟佔有欲十足地摟抱著銀兒,還……過分地輕薄她。
反觀銀兒,雖然連一絲掙扎也沒有,但這並不表示她喜歡大哥的舉動。清妍脫俗的俏臉上有著明顯的厭惡,和……忍耐。
「放開我!我累了,想進去休息。」
杜銀雙冷淡地道,任由他的唇舌在她耳後留下火熱的細吻,置於身側的雙拳,壓抑地緊握,這才沒推開他。
早已決定逼自己無動於衷,她愈是反抗,只會愈激起他的征服欲,那她這輩子將休想離開天闕門了。暫時委屈自己忍受他的輕薄,只為了她的計畫,她絕不能因一時的意氣用事,而害了自己和師兄。
「你不是想見你大哥嗎?我看你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我打算依約放了他。」
灼熱的唇舌逗留在她耳畔,吹吐出溫熱的氣息,柔聲低語著。
「真的?」
晶瑩的美眸發亮,欣喜地在他懷中轉身,直視他深邃的黑瞳。
「我信守約定,也希望你最好守約,否則休怪我無情。」
「這我知道。」微斂的美眸有抹黯然。
「走吧。」
深深地注視了她一眼,摟抱著她離開凌宵居,往地牢的方向而去,從頭到尾,都無視闕依人的存在。
而闕依人在震愕過後,望著兩人離去的雙眸有抹深思。
銀兒是對大哥許下什麼約定?不管是什麼,她衷心希望銀兒千萬別有違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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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裡。
自從上次劫牢事件後,地牢裡裡外外多加派了不少守衛防守。大伙心底有數,這牢裡的人對門主十分重要,可容不得有絲毫閃失,更沒人敢有怠惰之心。
隨著闕厲行來到地牢內,杜銀雙一眼即瞧見背靠著牆面的駱玄,由他氣色看來應該是身子還算不錯,也無被刑求的跡象,看來闕厲行的確守信。
聽聞腳步聲靠近,駱玄倏地睜開雙眼,在看見牢房外與闕厲行並肩站立的杜銀雙,臉上有明顯的驚訝。闕厲行的一隻手臂親暱地摟抱著師妹纖腰,而她竟沒有拒絕。
「還不快將牢門給打開。」
闕厲行冷然的嗓音響起,朝身後的一干守衛命令。
在牢門被打開的那一刻,駱玄迫不及待地離開,來到杜銀雙面前。雙眼掃視過兩人親密的模樣,著急地詢問著:
「銀兒,你傷好了嗎?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我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話別。」
闕厲行注視著懷裡看不出表情的人,鬆開手臂,退至一旁,黑瞳仍鎖定著兩人。
「大哥,我必須暫時留在這,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不用替我擔心,你自己多保重。」
雙手輕握住他的,閃動著慧黠的美眸迎視著他擔心的眼眸,紅唇揚起一抹輕笑。
兩人對視的眸光流轉著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駱玄原本緊懸的心這才放下。以他對這聰慧的師妹瞭解,這會他相信她不會有事的。
「一切小心。」
「我會的。」
「時間到,左右護法替我護送他出天闕門。」
重新摟抱回懷裡的佳人,冷聲命人將駱玄給送出天闕門。
在左右護法的帶領下,駱玄離去時仍不免擔憂地頻頻回首,在瞧見她唇畔的笑意後,只得硬是壓下不安的心情離去。
「接下來,就是你履行約定的時候了。」
雙臂一收,將懷裡的人緊摟入懷,精銳的黑瞳打量著她清妍的美顏,和她美眸底的清冷。
「沒錯,不過你也別忘了,你答應不會勉強我的。」任由他將她緊抱著不留一絲空隙,含笑的美眸底有抹倔氣,冷冷地提醒。
「好,很好。」
闕厲行冷硬的臉上有抹別具深意的笑,漆黑的黑瞳凝視著她清麗絕倫的容顏。
她這可是在向他挑戰?不過若是賭注是她,那絕對是值得的。
總有一日,他定要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旁,收起滿身的刺,在他眼前展現屬於她的柔美動人風情。
而另一方,在遠離天闕門的駱玄,這才打開杜銀雙交給他的紙條。
師兄:
冰兒我將她安置在精武武館內,一切安好;至於我,你別擔心,一有機會我會設法離開的。
將手中的紙條在掌中揉成一團,駱玄兩道眉頭緊皺。是他連累師妹的,若要他在這時棄師妹而去,他絕對做不到。
可這天闕門他是領教過了,看來這事得從長計議才行。
眼光遙望著方脫險的方向,眼中閃著堅決——
師妹,你放心,無論如何師兄一定會將你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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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在駱玄被釋放後,又過了三日。
闕厲行的確信守承諾,兩人雖然同床共枕,並在他的堅持下擁著她入睡,除了偶爾吻得她臉紅心跳外,並無其它逾矩之事。
他就如一個有耐心的獵人,在與他的獵物相對峙時,較量著誰有耐心,誰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可她絕不是一般的獵物,縱使每晚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卻總能在最後一刻及時清醒,而這時他因慾求不滿而青黑的臉色,和挫敗的低吼聲,每每令她險些忍俊不住。
想到這,唇畔不禁揚起一抹燦笑。
「你在笑什麼?」
一道不客氣夾帶著幾分童稚的聲音陡然響起,接著一抹瘦長的小身形出現在她眼前。
「你是……」
杜銀雙打量著眼前的男孩,瞧他年紀該與冰兒相仿,此刻一張俊秀的小臉竟一臉敵意地瞪視著她。
「你就是爹從外頭帶回來的女人?長得是不錯,瞧你年紀頂多大我幾歲,我是絕不可能喊你一聲娘的。」
就見那男孩無禮地宣告完後,雙手抱胸,仰高著下顎,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那倔傲的神情,莫名地令一向性子淡漠的她,有股手癢的衝動。
「你口中的爹是誰?」該不會就是那狂傲霸氣的男人吧?
「笨女人,我爹當然是天闕門門主闕厲行。」
闕展鵬兩眼一翻,臉上的鄙夷之色更濃,心中更加決定絕不讓這空有美貌的女人,當他的娘。
「我猜得果然沒錯,也只有闕厲行那個無禮的男人,才會教出這樣不懂禮貌的孩子。」
杜銀雙不怒反笑,清麗的臉上淨是促狹的笑。
「你好大的膽子!我一定要告訴我爹,讓你當不成門主夫人,更別想當我娘!」
闕展鵬氣得小臉脹紅,激動得揮動著雙拳,朝她撂下狠話。
「請便。順道提醒你,你已經喊了我兩聲娘了,乖兒子。」
杜銀雙清麗的臉上揚起一抹燦笑,清柔的嗓音含笑地道,等著看他跳腳氣忿的模樣。
「你……你……」
愣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被反將一軍,手指氣忿得顫抖指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展鵬,你為什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