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米琪
他懷抱她美麗的身子,愛如火炬,深入她無人探索的幽谷中,和她緊密結合。
「啊……」她額上冒出緊張的汗水,他的唇輕輕為她吮去,她害羞的雙眼瞧著他,他回以一笑,給她更多的愛憐,領她進入成熟男女的境地,初嘗熾熱狂野的愛潮。
「辭掉那個該死的工作,然後嫁給我,我們一起去美國,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你很快會好起來。」夜色更深,季騰遠擁著甜芸香軟的身子請求。
「我好端端的要去醫院幹麼?」甜芸「運動」後,累得只想癱在季騰遠安全的懷裡。她快睡著了,聽見他的話,她只能勉強打起精神思索他為何要她看醫生,她模糊地想,一定是為了她的胃疼,他也真夠神的,連她這點小毛病都知道。「不用,我只是一點點的不舒服。」
「我堅持。」季騰遠知道她只是嘴硬,不讓她退縮,握緊她細瘦的肩。
甜芸把眼睛睜開一線,瞧見他的擔心、焦慮,沒想到她一點小小的毛病,竟讓他這麼關心,她實在過意下去。「好啦!什麼都依你,誰叫你是我的……男人。」她說得好甜,閉上眼,睡著了。
季騰遠並不睏,他瞥著她很快就熟睡的嬌顏,傾聽她的呼吸聲,在他懷裡她竟可以全然放鬆,睡得如此安心:而他第一次抱著她睡,卻自然得像是常常這麼做!
他們之間有份微妙的牽繫,無法言喻只能體會,世上似乎只有同甘共苦一生的老夫老妻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而她確實和他共同擁有過許多時光啊!即使是他單獨在外奮鬥的這五年來,她也一直在他心底。他們之間其實不需要再費力地去相互瞭解,他認定她了。
但老天真那麼殘忍,在他擁有了她之後,就要將她奪去嗎?
他的指尖輕觸她惹人疼惜的小臉,眼眶好熱,心隱隱作痛。
甜芸醒來,最希望的是看見季騰遠就在身畔,果真她感覺自己仍被抱著,不曾放開;她沒有睜開眼睛,手往自己腰間移去,撫觸他的手臂。「這是你的手……」再往上去。「這是你的肩,你的下巴,你的唇……」
「你在做身體檢查?」他低低的嘲笑聲傳來,她仍然沒有張開眼睛,繼續撫觸他的臉和他的發。
季騰遠受不了這樣的騷擾,握住她的小手,放到唇邊;看見她睜開眼了,卻是帶著淚光,他心底一歎,眉頭緊蹙,擔心她是不是不舒服,問她:「怎麼了?」
「我真希望永遠都能在一早醒來時看見你。」甜芸抱住他,捨不得放開。
季騰遠鬆了口氣,柔情地低語:「你當然可以,我特別給你這權利。」
甜芸抬起紅紅的眼睛瞅著他,他的認真和專注令她哧地一聲笑出來。「你真的要我辭了工作?」
「是請求你。」不可一世的他在請求她,而不是命令!
「為什麼突然不命令我了?」她提心吊膽地問。
「尊重你有什麼不對嗎?」季騰遠理所當然地說。
是沒什麼不對,可是她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她大著膽子問:「那如果我不照你說的做呢?」
「那我就娶別人了。」季騰遠聳肩,裝作無所謂的表情,下床去著衣。
「你另外有人?她是誰?我是排第幾順位的?」甜芸無法接受,有些歇斯底里地問,忘了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就追著他下床,直到他拋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才發現自己是赤裸裸的,而她的問題也毫無修飾;在他的注視下,她也不知要往哪兒躲,羞窘地背過身去,環抱住自己,避開他的目光。
季騰遠走過來,抱住她,俯下頭輕吻她的耳垂,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你當然是第一名。」
甜芸搖頭,不肯相信。「我不信,你一定有女朋友,打從你上大學以後一直都有群花癡打電話給你,不然你怎麼會那麼有『經驗』!」
季騰遠箝著她的肩令她轉身,打算跟她說清楚,這一面對她才發現,她一臉的委屈,眼裡滿滿是淚。
「要命!」他摟緊她,趕緊安撫。「你別亂猜,娶別人是胡說的,有誰家的姑娘會嫁我這種脾氣古怪、性情乖僻的人?」
甜芸卻聽得心疼。「誰把你說得那麼壞,嘴巴一定會爛掉,你只是有點酷而已。」
「在你眼中,我真的只是有點酷而已嗎?」季騰遠認真地問,眼眉都在笑。
「嗯。」甜芸點頭,真這麼覺得。
「那你到底打不打算嫁給這個有點酷的人?」他從不求人,只懇求她。
「我當然願意,只是離職的事可不可以讓我再想想?」甜芸不是想考驗他的耐性,而是她一直都忙碌慣了,若要放下工作,跟著他過少奶奶的生活,那她會不會閒得發慌了?
「想多久?」季騰遠下想拖延時間,只想在最短的時間內帶她去美國休養,安排最奸的醫院給她……他要為她做許多事。
「我休假一星期,都在家,我會給你答案的。」甜芸輕倚著他說。
季騰遠根本連一星期都不想等,深怕她沒有多少時間了,但他還是勉強自己說:「我等。」
「我去看看婆婆做好早餐沒,幫你送上來,像以前那樣。」甜芸微笑,離開他的懷抱,換上自己的衣服,對他揮揮手,奔下樓去。
季騰遠想留住她,告訴她不用那麼做,但瞧她興沖沖的,便放棄阻止她了。
她離去後的房間還余留著她的香甜,這樣短暫的分開,竟讓他的內心異常空虛,那種想掌握住什麼,卻又毫無把握的感覺又在他心底蔓生。他坐到書桌後頭的椅子,打開抽屜,那張醫院的報告書令他打了個寒顫。
找個時間,他必須去拜訪這個醫生,將甜芸的病情問個詳細。
「你在看什麼?」甜芸輕快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將盛著豐富早餐的托盤放在他的桌上。
季騰遠暗吃一驚,很快地關上抽屜,怕她瞧見。
「是秘密嗎?我不能看的?」甜芸俏皮地問他。
季騰遠搖頭,只是苦笑。
「是不是情書?我不管,給我瞧瞧!」甜芸嘟囔著。
季騰遠不依她,她乾脆擠到他身上,坐到他腿上對他撒潑。「我要看!」
他怎麼可能讓她看?他一點都不想讓她直接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他打開抽屜,摸索出一張公司的傳真給她。
甜芸信以為真,瞧了一瞧,無趣地還給他。「原來是合約書。」
「我這才知道你屬狐狸的,這麼愛懷疑。」季騰遠嘲笑她,取過合約書,塞到抽屜裡,邪惡地摟緊她的腰肢,惹得她笑不停。
「得罰罰你。」
「罰什麼?」他壞壞的話聽來竟是分外性感,甜芸心悸著。
「罰你讓我餵你吃早餐。」季騰遠伸長手,拿起叉子,又起一片香噴噴的火腿到她面前。
「噢!」甜芸嘴裡不依,心底卻甜滋滋的,她裝作無奈地張開嘴,等著他送進她口中來,沒想到他大爺只把火腿在她眼前晃一圈,竟放到自己嘴裡了。
「ㄟ!」甜芸鼓起腮幫子,季騰遠倒是開懷地笑了,往前又叉了一塊香滑的起司蛋,作勢要送到甜芸嘴裡。
甜芸這次學乖了,不受騙,他卻用眼神示意她張嘴,她拗不過他的「誠意」,開了尊口,這回他真的餵進她嘴裡。
她笑了,他也笑了,兩人就玩起了這有點幼稚卻極親密的遊戲,共飲一杯鮮奶,合作把早餐吃光。
「待會兒想去哪裡玩?」季騰遠頗有興致地問。
「你要陪我啊?」甜芸欣喜於跟他一同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
「當然,難道你不喜歡?」季騰遠把臉靠向她,輕嗅她唇邊的奶香味。
「哪有不喜歡的道理?如果你不介意我一直黏著你的話。」她盼望的就是這一刻。
季騰遠不語,瞅著她有點嬌羞、有點天真的神情;突然恨起自己為什麼要絕情地離家五年,若是他們沒有再相遇,他沒有回家來,那他將遺憾終生;一想到不知何時她會走,他就心痛難當。
「幹麼一直看著人家,我有擦嘴巴呀!」甜芸伸出粉嫩的舌,舔舔唇,以為他在提醒她什麼。
季騰遠看著她可愛的模樣,隱藏起內心的落寞,對她搖頭,沈聲說:「我要你一直黏著我……如果有一天連想看到你都是奢求,我會痛苦而死。」
甜芸感到不可思議,他為何要這麼說?害得她心一陣難過。「你這樣說,好像我有多重要似的,我什麼時候在你心裡變成『重量級』人物了,我怎麼一點都不曉得?」
「從我到美國開始,我發現少了一個『多功能』的你,就像失去左右手一樣,你一定不知道……」季騰遠把心底的話全說了。
甜芸把頭靠在他的頸窩,傾聽他細訴點滴,才知不只是她不能沒有他,他也不能失去她,原來自己在他心底是那麼有份量。
「我決定了。」甜芸熱淚盈眶。
「決定什麼?」季騰遠心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