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宋敏兒
淚水自她緊閉的眼眸中滑出,原本激亢的尖叫轉成低低的啜泣聲,喉間不自覺發出嬌哼低喘。黑暗中,兩條赤裸軀體緊緊貼合,一場翻雲覆雨、男歡女愛的火焰開始蔓延。
這一刻起,巧雲明白自己已失去最純潔的童貞,她將不再完美無瑕……
原本他只想嚴懲她,但不經意瞥見她一張微露幽怨的白皙小臉與淺顰輕蹙的眉頭時,竟與他最後一次見著芸兒她那蒼白嬌弱的容顏重重相疊!
怎麼會?他心一熱,突然間,他渴望得到這個女人,卻不單純的只是想得到她的身子?
不!
「天殺的!」
揮去惱人的詭異心緒,他意外的放開了她,並動手為她解除身上的一切枷鎖,在她由鎖鏈上松落前,伸出一條臂膀穩穩地接住了她。
「別哭。」他的聲音略顯得濁重低沉,卻不改一貫的專制,「我會補償你的。」他雖不知她是個處子,但他慶幸她依然還保有完璧之身。
「你……」已逐漸陷入昏沉,卻忍不住心頭盛怒的巧雲,恨恨地揚起頭對上今夜以蠻橫暴力侵犯她一回又一回的惡魔。「你這個殺千刀的禽獸!」她虛弱的以僅存的一絲力量吼他。
可憐她身為女子該有的貞節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更離譜的是,她連這個侵犯她身子的陌生男子姓啥名啥還弄不清楚!
同一時間,蒙住她雙眼的黑布被取下了,迷濛之中,她見著了一張似曾相識的俊逸臉龐。
「很好。」他的嘴角泛著迷人笑意。「你看起來相當有精神的樣子。」
當然,這是他最後一次忍受她這麼稱呼他!
第三章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吧。」
一縷細小輕柔的女聲不斷地在耳畔呼喚,催促著巧雲趕緊睜開雙眸。
「唔……」不行!她好累、好疲倦,她現在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酸痛得厲害,她需要睡眠,她需要再長一點的時間休息,再一下就好,拜託!不要吵她,不要鬧她,不要……
「不要……不要……」巧雲躺在床上,嘴裡反反覆覆囈語著。
「唉!好可憐的小姐,她一定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看看這些泛紫的傷痕,堡主真狠的心。」側倚床沿旁的小婢像發現什麼似地囁嚅地再度張口道:「哪!瞧瞧她的模樣,還真與如鳳夫人有點神似呢!」
「噓!別這麼大聲嚷嚷,你瘋啦!膽敢在堡主背後說起閒話來了。」另一名手持湯藥的美婢輕聲訓斥了同伴一聲。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美婢再次出聲阻止她為這個不知名的女子說話。「這女人是敵是友咱們都還弄不清呢?你幹嘛替她瞎操心?」。
「但看她的樣子也是個清白的姑娘,堡主還這麼待她,我實在看不過去嘛!」先前那一名模樣清秀可人的小婢嘟囔地打抱不平,「是不是因為這位姑娘長得像如鳳夫人?把她擄了來只為主人還未對夫人忘情?」她猜測低語。
「得了吧!」美婢睨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巧雲皺了皺鼻尖,諷刺的道:「弄不巧只是堡主對她感到一時新鮮,待過些時日她還不是與如鳳夫人一樣,教堡主晾在一旁涼快了?」
「紅袖?」小婢訝異的道:「你怎麼這樣說如鳳夫人?好歹她曾是你的主子。」
「但我可從沒當自己是那淫亂女人的丫頭。」紅袖斥聲道:「就憑我出眾的姿色與堡主對我的寵愛信任,我紅袖還不夠資格與她平起平坐嗎?」
「紅袖!」小婢驚呼一聲,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向情如姊妹的好友居然會對主人愛戀。「可咱們終究是個下人。」
「是,但我發誓,我紅袖絕不會一輩子是。」紅袖揚了揚手中端捧的湯藥,嘲諷一笑,「瞧,堡主的心至今還尚未被任何女子所掠奪呢!」
小婢娟兒無語睇著紅袖手中微冒熱氣的一碗藥汁,那是一味略帶微甜的……
她曾看過堡主慕容揚眾多美妾喝過,她們每每在與主人魚水之歡後,他都會命人熬碗像這樣的藥汁命令她們喝下,起初,她不明白那碗藥汁是做什麼的,只知道堡主的每一位妾室都會遵守這樣一條鐵律,因為一旦不從,她們會付出相當慘痛的代價,至於,為何會有這樣不人道的規矩存在,傳說是與多年前堡主最疼愛的寵姬,如鳳夫人有關。
柳如鳳原是京城內最大規模酒館鳳翔樓裡屬一屬二的美人,不僅風情萬千,又頗通曉詩文,能歌擅舞,曾經讓京城內的富家子弟為之傾倒追逐。
當時柳美人對眾多優秀人選不予以理會,冷艷如霜的她偏偏對生性冷傲的慕容揚一見傾心,她百般逢迎、卑躬屈膝,就企盼慕容揚能施點雨露,將她收納為妾。
而慕容揚見她相貌嬌艷,聰明慧黠,遂其所願以黃金萬兩為聘,將十七歲的柳如鳳納為妾室,並對她寵愛有加。
但柳如鳳卻是個不安於室的女人,隨著時光流逝,她越來越不能滿足她在慕容揚心中的地位,她不甘心只是做個小小填房,一心一念的貪圖著那仍是形同虛設的正室寶座,想一步登天,成為慕容揚的正妻,冷楓堡內唯一的女主人。
然而慕容揚心高氣傲,又是富可敵國的商業鉅子,豈會任自己受制於一名女子?不耐煩她驕蠻的態度,慕容揚絕情地撇下她獨守空閨逕自北上,從此不再帶她隨行處理他在北方的一切商務,如此刻意的冷落與形同軟禁的生活,讓柳如鳳猶如深陷冰窖之中。
原本,只要柳如鳳安分守己,不再妄圖正室的位子,她仍舊會是慕容揚最寵愛的女人,不料,捺不住深閨孤寂的她竟與慕容揚的一名下屬暗通款曲,兩人更是常常借慕容揚奔忙於商務之時暗地燕好、糾纏不清。
縱容情慾的結果,當然是出了亂子而懷下孽種。
慕容揚在得知心愛寵妾竟背著他紅杏出牆後憤怒不已,私通一事教他顏面無光,她還妄想他網開一面,讓她如願產下腹中孩兒。
怒不可遏的慕容揚原想將她一掌殺之,但或許是對她依然有情,也或許他並不想傷及無辜,他重傷了她,並在嬰孩墜地之後,命令嬰孩之父連夜將嬰孩帶離冷楓堡,永遠不得再踏進一步。
而他幽禁了柳如鳳,將她拘禁在堡內最荒涼的一角,不讓她與人接近,用以重懲她不貞的下場。
那時,坊間便開始流傳商業鉅子慕容揚為情一怒,親手殺死寵妾,事實上將柳如風幽禁是要掩飾家醜。
或許柳如風對慕容揚多年的情意已生變,她不再企盼慕容揚有朝一日會盡釋前嫌與他重修舊好,更甚的是,她利用慕容揚對她僅存的一絲眷戀,收買下人幫助她逃離冷楓堡,並且連夜奔逃至十里外的村落與情人、孩子會合打算私逃,那一次,慕容揚一股怨怒迸裂而出,痛徹心扉的他對柳如風施予最嚴厲的處分。
最後,柳如鳳成了禁臠,變成慕容揚拿來招待貴客或犒賞下屬的玩物,而柳如鳳用金收買,同時也是背叛主子,去知會慕容揚的丫頭,其實就是——紅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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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以前,偌大的房裡就傳來十分嘈雜的聲音與一聲聲驚駭斥喝。
「這裡是哪裡?你們又是誰?喂……等等!幹嘛脫我衣服呀?」巧雲奮力掙脫兩雙不斷往她身上侵襲的白嫩小手,她嚇得直躲,整個背脊牢牢貼著床壁站著,一雙大眼戒慎恐懼地緊緊瞅著她們的一舉一動。「你們到底想怎樣?」
「小姐,你毋須驚慌,我們只是想替你換下這一身破損的衣裙,好好地為你沐浴更衣而已。」
「為什麼?」她愣愣的問。
「為什麼?」娟兒不解的蹙眉。「因為你看起來污穢不堪的樣子,需要洗滌淨身了啊!」
污穢不堪?
巧雲低頭環視了自己一身昨夜慘遭魔爪撕毀的破碎衣裙,以及暴露在碎裂布料外的紫紅色淤傷,全身不時的隱隱作痛讓她憶起昨夜的那一場惡夢。
是啊,她這副身子是污穢不堪了。
昨天夜裡她被一個虐待狂吃了,還被折磨得半死!為什麼?為什麼是她?這樣的慘事為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天可明鑒,她從來就未曾做過虧心事啊!
「嗚嗚……」滿腹委屈加上渾身的酸疼不適,身子一軟,她心力俱疲的蹲坐下采,掩不住心頭一陣酸澀,眼窩一熱,晶亮淚珠撲簌簌地由眼角滑下。
「小姐,你就快別哭了好嗎?」見她一副哀戚的模樣,娟兒著實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她並不清楚這位姑娘的身份來歷,甚至她與堡主之間究竟存在著何種關係,但,依照堡主的指示,讓這位姑娘暫居緊捱著他位於風浩樓正居東隅的雲翔閣,並配有六名僕役、兩名貼身女婢及一頂珠翠玉輦的安排看來,她與堡主之間必然關係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