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葉雙
「怎麼,不敢?」他揚眉,再次使起了老伎倆。
這回聲語瑄可沒這麼容易上當了,只是冷聲道:「不是不敢,只是沒必要。」
「的確沒這個必要。」史狄朗朗一笑,順著她的話說:「因為這個賭你是輸定了。」
被連激了幾回,她不耐煩的抬頭問:「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我原是想說,賭賭看這半年內你能不能被我說服,心甘情願的和我拜堂,但轉念再想,這個賭你是輸定了,所以不賭也罷。」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直行不得就迂迴前進。
「賭注呢?」儘管多所隱忍,但是一瞧見史狄那勝券在握的模樣,韋語瑄還是忍不住地再次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
「我若說服不了你,我主動退親,並且負責向鄉親證明你的清白,但若我說服得了你,你則必須和我進洞房,做我孩子的娘。」
「我……」聽到這樣的賭注,韋語瑄猶豫了,帶著些挫敗地問:「你幹嗎一定要和我成親?」
將心底的疑問問出口,她不自覺的屏息以待。
在她的認知裡,向來男人會心甘情願地成親,結束優遊花叢的日子,通常只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真心喜愛,第二就是女人可以為男人帶來豐厚的權勢財富。
可偏偏她可以肯定,史狄之所以堅持和她成親,絕對不是因為這兩個原因的其中之一,所以她懷疑他的用心。
「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順眼了,又剛好有這個需要,所以就提了。」
史狄的說法很是雲淡風輕,也點出了部分的事實。
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既然她這般不屑他的負責,他的執意負責究竟是為什麼?
聽了他的話,韋語瑄的心不自覺地有些悶悶的,彷彿充塞著期待過後的失落。
「用這樣的理由成親,豈不顯得可笑。」她失神似的喃喃自語,不一會深吸了口氣,萬分堅定的說:「我決定接受你的賭約,可我必須聲明,我是絕對不會動搖心意的。」
「如果這是個挑戰,我接受。」
滿意的笑開,他突地俯身,一雙銳利的雙眼直盯住韋語瑄,叫她霎時心跳飛快。
「你……想幹嗎?」
「上次有那麼多鄉親作見證,所以不用蓋印,這次……」他話說一半,溫熱的後微微歎起,就這麼貼上了她的。
她驚詫的瞪大限,手撐前想推開他,可是不一會,他的氣息迷惑了她,讓她亂了心神,也忘了手要使力。
本來只打算偷得淺淺一吻,可那乍然人口的甜美滋味叫他情不自禁的吻得狂亂而真切。
兩人的呼吸因為那一吻而變得急促。
在徹底地品嚐了她的甜美之後,他探出拇指輕撫她微微腫脹的紅唇,用低沉到近乎呢喃的聲調宣告,「這是封印,亦是說服,韋語瑄,你等著接招吧!」
他話一說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人。
大廳中獨留韋語瑄一人,她不自禁的探手撫著自己的唇,那獨屬於他的陽剛氣息彷彿還在她的唇畔徘徊不去。
她的心被他的話和他的吻攪得慌了、亂了!
@@@霧色茫茫,天還未亮,韋語瑄拿著一個輕巧的包袱,溜出自家大門,往史府前進。
孤身一人踽踽獨行,她的心情依然同昨日般煩亂。
想到史秋那輕佻又叫人心慌意亂的吻,她的一顆心頓時又漏跳一拍。
甩了甩頭,她企圖從去腦海裡漸次浮現叫人羞煞的影像,加緊腳步,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選擇清晨來到史府,一為履行自己的承諾,還有便是想要避開父母心疼她的勸言。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她已經站定在史府的大門前,仰首探看那朱紅的大門,她深吸了口氣,步上前,朝著守門的護院招呼。
「守衛大哥,我來報到了!」
她的身影,她那異於以往盛氣凌人之姿,全叫兩個護院看傻了眼,面面相覷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上頭沒交代,他們不便放行,可韋家姑娘的潑辣勁他們可是清楚得很,要是讓她在門前吵了起來,那……」
「守衛大哥,我和你家主子打賭輸了,現下便是來履行『為奴半年』之約定,煩請你們通報一聲。」
「這……」儘管她沒了前幾次的氣焰,但是兩人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沒人敢有所主張。
「你們……」厚,本意不想在自己即將為僕之際,再為自個兒樹敵,可瞧瞧他們這不動如山的模樣,一股子氣又要往上竄。
就在她還來不及發作的同時,大門緩緩的開了,一記熟悉的嗓音響起。
「讓她進來吧!」史狄早就知道依她的倔性子必定會前來履約,所以幾乎是整夜未眠的等待著。
這該說是他太瞭解她了嗎?不出他所料,天還未亮,大門的彼方已經傳來她那總是夾雜著一股豪氣的聲音。
為免她在史府再次樹敵,他只好親自來到大門前迎人。
「公子!」守門之護院拱手行禮,但史狄的眼中只有身著粗布衣的韋語瑄。
「我來履約,這半年看是要劈柴起灶,或是洗衣打掃,悉聽尊便。」韋語瑄淡漠地說。
對於她那形於外的倔氣,史狄沒轍的搖了搖頭。
來作客不好嗎?非得硬要來當奴僕?!
「進來吧!」他領著她往自個兒的主屋走去。
9@@史狄長腳一步一步向前邁,韋語瑄跟在他的身後,表面鎮定,但內心裡惶然不安的注視著他那頎長的背影。
像是沒有察覺她的不安,史狄兀自領著她進了偏廳,他長擺一掀,隨即瀟灑落坐。
見他那閒適的模樣,她垂首而立,儼然一副奴僕的標準姿勢。
「從今而後你就待在這兒,在你或外人的眼中,你或許是來當僕傭,但我則當你是咱們史府的貴客,你高興做啥便做啥!」
他不改初衷以溫和的語氣說。
「那我選擇做奴僕,行嗎?」她抬眼匆匆瞥了一臉誠意的他,然後再次低頭道。
「你又何必這般倔強呢?」長歎口氣,他真拿她這倔性子沒轍。
「願賭服輸!」擅口輕啟,她吐出的這個幾字,讓他窺得她已決心,一思孤行。
好,她若要執意如此,也行!
你有你的跳牆梯,我難道沒有我的張良計嗎?
史狄略一思索,臉上浮現一抹狡檜。
「既然這樣,只怕我若不派你一個工作,你倒是要埋怨我讓你成了言出不行的卑鄙小人,那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做我的貼身丫環,我上哪,你就上哪。」
「這……」這會兒倒換韋語瑄遲疑起來。
貼身丫環,顧名思義就是時時刻刻跟在他的身邊,聽候他使喚。
這日日夜夜的相隨,她那本就已經因為昨日一吻而顫動的心……「怎麼,不願意?」
面對他的低問,她還是不作聲,只是低頭望著地面,暗自猶疑。
「不願意的話,咱們的約定便作罷,往後半年你就在史府裡當個貴客。」
他得意揚揚地過,這可是他想了一夜的計謀,進可攻、退可守,兩全其美。
她若對自己的安排不滿意,那就乖乖的當個貴客,等待他半年後的迎娶吧!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就在他以為她認了輸之際,她倏地抬頭說:「不,我願意!」
「你願意當我的貼身丫環?!」史狄不信的揚眉低問。
怎麼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這丫頭生來就是為了和旁人唱反調的嗎?著實令人氣結!
「是的!」依然垂首活立,她再沒遲疑的答道。
「你……不後悔?」
韋語瑄挺直腰,搖了搖頭。
貼身丫環就貼身丫環,不過是打理他的生活起居,有何困難的?
「好,那瑄兒你就倒杯茶給我吧!」
瑄兒?!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夾雜著親匿的低喊,韋語瑄愕然抬頭。
這是什麼見鬼的稱呼,又是誰允許他這麼喊的?這名字從小到大只有她的叔伯爹娘等長輩曾經喊過,他憑什麼?」
她好聲不語,但眼神閃過的不滿可沒逃過史狄銳利的雙眼,他的唇緩緩的拉出一笑,半是解釋半是調侃她。
「你現在可是我的貼身丫環,我總不能喊你韋姑娘吧?你我的關已從此刻起可是上對下,那樣的喊法倒像是我這個做主子的矮你一截,豈不是叫人笑話。」
「是!」人家說得冠冕堂皇,她還能說什麼,只好無言的趨前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接過她只手遞過來的條,史狄氣死人的說:「丫環對主子奉茶,得雙手恭敬的遞上,下次記得了。」
「你……」韋語瑄氣結,一肚子的氣就要爆發。
但他又選在此刻提及,「做一個丫環有其應盡的本分和規矩,你若做不來,隨時可以成為史府的貴賓,兩種身份端賴你自己選擇。」
此話一出,她倒也真是有氣發不得,她可不想讓他捉著把柄,然後將她「貶」為貴客,徒然讓人笑話。
銀牙緊咬,她硬是吞下到口怒氣,冷臉更沉的恭立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