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葉心
然後讓他可以謹記腦中！
「……不！」哽咽著，華綾吃出這聲拒絕猛然掛上電話！不可以留戀……
她怎麼可以？婚禮就要開始……她就要變成別人的妻子了！
★★★
婚禮繁複的禮節過去，華綾在伽如的攙扶下回到房裡做最後的整理，緊接著便要搭上新郎的禮車直奔中部。
房間裡，伽如替華綾整了整蓬鬆的婚紗。「華綾，你今天真的好美啊！」
華綾但笑不語。她靜靜地，只是坐著。
輕歎口氣，珈如明白華綾此刻心情的沉重……怎麼會快樂呢？結婚前宸楓就已經動手打了她、甚至還企圖強暴她！這樣的婚姻……會幸福嗎？不經思索他，伽如脫口而出：「如果今天的新郎是太蒼就好了！你不是愛他的嗎……」
「別說了！」華綾反應激動的打斷她。在驚覺自己的衝動後，她放緩語調歉疚地看著鏡子裡珈如的影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不，我才覺得抱歉……抱歉，我不該說這些話！」尤其是在華綾最心痛的時候……
「時間到了吧？該出去了。」華綾放下手上的梳子，眼眸中沒有結婚的喜悅，只有赴刑場的堅決。
等在樓梯口的宸楓……應該說他是謄真，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坐上禮車，他緊繃的表情始終沒鬆緩過。
寬敞的賓士禮車裡，除了司機之夕卜就只剩兩位新人。前方有五輛前導車、後面有六部跑車尾隨，浩浩蕩蕩十二部由賓土跑車組成的車隊爬上高速公賭交流道直驅台中。
新人禮車內沉默窒悶的氣氛始終瀰漫不去。然後，宸楓開口打破沉默！「我沒有看到太蒼君！」
他語氣中明顯的貴備讓華綾吃諒，「我昨天就跟你說過了，太蒼他不會來。」
「我以為我巳經警告過你，要你一定要將他帶來！」宸楓……眷真的浯氣越來越冷，他真是氣極了！
當初決定附身在宸楓身上，就是希望借此接近太蒼君，如今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他怎麼能不氣憤？
元神耗弱的他沒辦法長久依附在宸楓的身上……那不是他自己的身體啊！
「你為什麼那麼在意太蒼？他並沒有惹你……你什麼時候開始稱呼他為′太蒼君′的？」這算什麼？一種尊稱嗎？
「多管閒事！」隱附在宸楓體內的謄真惱火地反手甩了華綾一巴掌！
啪地一聲讓華綾和司機都愣住了！惶恐不已的司機透迎後視鏡不住地窺望後座的情況，他什麼話也不敢說。
宸楓力道之猛將華綾粉嫩地臉頰打得通紅，髮際間綴飾亮麗的珠環花飾全數歪斜，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己！
緊撫在睡痛的頰上，華綾咬著牙不讓淚水滑落。
謄真突然覺得好生後悔！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動手打人的手掌，道歉的話差點兒出口……她的臉頰都紅腫了，不知為什麼，眷真突然覺得好心痛！
有那麼一瞬間，華綾委屈瑟縮的身影跟他腦海中的梁綠抽重疊；情不自禁之下，他伸出手想撫上她的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道歉的話終究還是說出口了。
華綾立刻抗拒他在後一退。
收回手，眷真吸了一口氣；再開口，他的語調中少了那麼一點兒冷硬：「別考驗我的耐心，也別質疑我的話。」
這句話鏗鏘落地，之後再也沒有人試圖開口。華綾緊靠在窗邊，臉頰貼附其上，視線直直落在窗夕卜遙遠的那一方……不知道太蒼現在在做什麼？
可以靜靜的想他吧？在心中思念他應該是無罪的吧？
「扼，那個……」司機怯怯地開口。
「幹嘛？」謄真不感興趣地觀視地。
「我、我可不可以聽廣播節目？」車子裡的氣氛實在太沉悶、太凝重……有點兒音樂或許比較好。
「隨便你！」
悠揚的音樂聲立刻充斥整個車內。諷刺的是，那是一首描述待嫁女兒心的歌曲，曲調輕快、活潑……卻怎麼也沖不走華綾此刻心頭的凝重與哀痛！
車裡的三人始終沒嘗試開口，就只聽見電台女主持人黃鶯般清脆嘹亮的聲音。
一首接著一首的歌曲播放著。然後，一反常態地女主持人突然以顫抖的聲音發佈一個消息：
「今天早晨五點左右，一輛銀白色轎車墜毀在濱海公路上。猛烈的撞擊力將路旁的護欄撞斷，車子與駕駛人當場墜崖；銀白色轎車被卡在巨岩之間，駕駛人則被彈出車夕卜墜落海面……」司機無所謂他一哼曉「遇上這種事啊，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逃一死啦！」
「大羅神仙」這四個字讓謄真聽起來格夕卜刺耳，他低喝一聲：「閉嘴！」
司機馬上住了口，女主持人的聲音再起：「警方目前派出大批救援人力投入搶救工作，截自目前為止僅知道該名駕駛極有可能就是現在紅透一時的全方位藝人太蒼……」
華綾聞言顫巍巍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宸楓，她登時啞口無言，眼眶迅速充滿淚水、紅灩地嘴唇顫抖著說不出半句話！
突然，她腦海中響起今天早晨跟太蒼的對話……
「太蒼？你在海邊嗎？」
「嗯，我在海邊。」
身形一軟，華綾癱坐在後座土，傾瀉氾濫的淚水瞬間模糊她明亮的眼眸。
隱附在宸楓體內的眷真也大為震諒，他雙手急攀住駕駛座的椅背上，忍不住大喝；「她剛剛說什麼？告訴我啊——她剛剛說了什麼？」
司機恐懼不己，「她、她說那個現在狠紅的太蒼發生車禍，墜、墜崖死華綾沒有嚎啕大哭。她始終靜靜地傾靠在車門旁，無言地、無聲他流淚。直到淚水淹投了她的視線，摸糊了她的焦點，她也沒去費力拭它……就只是沉靜地任左它泛流。
「不可能、不可能……」謄真不敢置信地低語，他的目光急促轉動著，思索其中的真實性。然後……
他明白了！一定是玉帝下詔召太蒼君回天庭，為了順利返回天界，所以太蒼君便以這種方式消失在眾人眼前……一定是的！肯定沒錯！幾秒鐘過去，謄真心底對太蒼的深切恨意一點一滴地消蝕了……
因為他看到了華綾。
為什麼恨太蒼君？原因無他，只因他嫉妒她，嫉妒他能和自己心愛的女子長相廝守！而自己卻不行，他只能躲在暗處獨自啃噬無法相守的寂寞！
可是……到現在他才發現，其實事實並不然。太蒼君走了……留下他最摯愛的女子，以這種死亡的方式永遠消失在華綾的面前……一切再度回到原點，只剩下兩人心中無法磨滅的傷痕！
比起太蒼君和華綾，他跟綠袖或許要幸福一些——
「他死了……」華綾緩綴閉上跟，低語輕喃。「他死了……對不對？宸楓，我以後該怎麼辦？太蒼他死了……我甚至連遠遠的見他一面的機會都不可能了！」
眷真兒乎想向她說實話……「不是，太蒼君他並不是死了！他只是……」
「只是離開我了？」華綾淚眼婆娑他瞅望著他，「別用這種迂迥的方式安慰我……」
謄真住了口，只能憐惜地看著她。
心中消蝕的恨意將眷真硬撐起的意志力削弱了大半，宸楓原本被驅離的靈魂正迅速奪回自己的身軀……
謄真察覺到自己已經慢慢被宸楓訴驅離，他趕在自己完全消失前開口；「相信我！太蒼君他並沒有死……
他只是離開了！你要相信我……華綾，你在這裡做什麼？」
宸楓的靈魂終於奪回自己的身體，他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面前穿著婚紗的華綾！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今天是他和華綾的結婚之日？
絲毫沒察覺到宸楓的變化，華綾被深切的悲傷所籠罩。「你別再騙我了，太蒼他已經墜崖死了……他怎麼可以？我想他……我愛他呀！而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這一點！」
乍聞這些話的宸楓發了瘋似的惡狼狠地瞪著華綾……「你說什麼？在我們的婚禮上，你膽敢向我說這些話！」已然失去了理智，也或許是動手打上癮了，他反手一揮再度狠狠地甩出一巴掌，其力道之大甚至將華綾扌丁傷，她的嘴角迅速滲出一道血跡……
「踐人！怎麼無論我如何教訓你，你總是聽不懂？
我才是你的丈夫，你別忘了這一點！」惡狠狠地一把抓起華綾盤起的髮髻，宸楓使勁拉近她，也不管她是否會受傷、疼痛；「拿了我家的錢、成了我的妻子……你還敢說你的心放在別人的身上！」
華綾井沒有懾於宸楓的氣勢。太蒼的死對她有太大的打擊，既然最愛的人已經死了，她也沒什麼好懼拍、好留戀……
直視宸楓的瞪視，華綾的眼神中絲毫無懼：「是，沒錯。我的心的確放在別人身上，我愛太蒼、盡一切生命愛地！」
「賤貨！」心中的惱怒像狂風巨浪般向宸楓席捲而來，早將理智拋向九霄雲夕卜，他毫無顧忌地向華綾施以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