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葉心
「……是嗎？」太蒼微微頷首，卻依舊不轉身。
「那麼眷真呢？有他的消息了嗎？」
「是，已經找到他可能的藏身處了。等消息一確定，我會立刻回報給您，請放心！」
「嗯。還有事嗎？如果沒有，你就去休息吧！」
「謝太蒼君，龍承告退。」頃刻間他高大的身影消失無蹤。
房裡再度無人，太蒼雙肩一垂，砰地一聲頹然坐在床沿。
將臉埋在蒲扇般的大手裡，他獨自承受著排山倒海而來的悲哀與深沉無底的落寞。
……已經不屬於他，華女的笑、華女的倩影。
必須接受事實……她已經轉世為凡人，不再是當初那個待在御書齋裡的小丫環，不再和他處於同一個世界。
可悲！他竟連句想念她的話都無權說出口！
漫漫長夜，始終維持著當初的姿勢，太蒼一瞬也不曾移動過……
「太蒼……你醒了嗎？」
輕輕拍打門板，華綾不時看著手錶上指針的移動。
得快點兒，否則又要遲到了！「太蒼，你……。」
房門倏他打開。一身黑色勁裝的太蒼出現在華綾面前……教她看得癡了！「太蒼，你……你今天好帥呀！」
「謝謝。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越過門邊的華凌，太蒼直直走向大門處。
小跑步跟上的華凌一臉疑惑，「太蒼，你在生氣嗎？為什麼？是對我嗎？」這念頭沒由來他讓華凌心一慌，「太蒼！太蒼，你等等！」
她素性一把捉住他的手。
這舉動終於讓太蒼停下急促的步伐。他站定，看著她。
太蒼這麼專注他凝攬著自己反而教華凌不自在，她清了清喉；「你在生我的氣嗎？不然你為什麼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避著我？」
「你誤會了，我沒有。」……他只是想強迫自己盡早習慣沒有她的生活。
想了一整夜，他知道；無論願意與否，一旦順利擒住眷真、奪回瓊瑤缽，他都一定得回天庭去，那兒才是屬於他的他方；而她，已經有了注定的幸福，在這個他無法久留的世界裡。
早就知道其實華綾不需要他在旁照顧著，這只是自己自釉的借口，一個能讓他留在她身邊的借口o是他離不開她，他自私的不想離開她……然而，該走的時候還是得走。與其眉時痛不欲生，他寧願選擇慢慢他、逐漸他刁慣沒有她！
「可是，太蒼……」
「別想太多了。走吧！」溫柔他拂開華綾的手，太蒼筆直走向門夕卜等候的車子。
冷眼看著太蒼與女模特兒合作拍攝廣告，華綾支手撐著額，不發一語。
「太蒼，請你把手搭在女主角的腰上……沒錯，就是這洋！盡量表現出兩人熱戀中的模樣！」導演嚴肅的盯著螢幕裡的影像。
攝影帆前的太蒼盡力滿足導演的要求與廠商的冀望。他彎身將夕卜表秀麗的女主角摟進懷裡，長手一把環住她的小蠻腰，伸出食指將她羞怯他容顏輕輕溝近自己，營造出一種親暱無比的錯覺……
華綾看著這一幕，柳眉不自覺地蹙壟了起來。
「他在幹嘛？」
華凌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所嚇，她連忙回頭，「珈如？你怎麼又來了？」最近老是見到她！
「不來怎麼看得到這種香艷火辣又刺激的東西？」
珈如說話的當口，太蒼又依導演的指示輕輕親吻在女主角微揚待吻的細緻頸項上。
沒有人看出他此刻其實正暗暗叫苦！
「你到底來幹嘛？」華綾移開視線，不想看眼前這一切……真是莫名其妙了！她管他跟誰親熱？根本不關她的事！
珈如朝後邊努了努嘴。
華綾目光跟著過去……「琦秀？」最近也常看到她！
琦秀微僵著臉走到華綾身邊，「為什麼會有這種場景？這是什麼產品的廣告？」太蒼……他不僅摟抱著別的女子，還……吻著她！「護唇膏。」華綾將擱在一旁的文案拿出來，「女主角因為搽了這種有水果香味的護唇膏，讓她的男友深深著迷。」
「一個接著一個的親吻就是男友′著迷′的表現？」珈如輕笑出聲，「這種廣告真好，太蒼一定很樂意多接幾個！」
她這番話惹來兩人的瞪視。「幹嘛這麼瞪我？吃醋啦？」怪了！
琦秀瞪她還有道理，倒是華綾，她跟人家湊什麼熱鬧？
琦秀理所當然他臉紅了。尷尬他低下頭，她沒看見身旁的華綾竟和自己有著同洋的反應……珈如看見了，心底覺得有趣、卻又有點兒不安！華綾這傻丫頭該不會……不會吧！
此刻，導演的聲音又起，「太蒼，吻的熱烈一點兒！不是輕啜，你懂嗎？是熱吻、深吻，給她一個火辣辣的法式親吻！」
「哦……」太蒼真的快翻白眼了！
沉默不語的琦秀煞地白了臉。忍不住心裡的衝動，吸口氣，她走上前，「導演，可以的話，讓我參與拍攝，好嗎？」
她這要求當場傻了眾人的眼。導演更是張口結舌、不敢置信！
「琦、琦秀，你說的是真的？你願意上場拍攝？」
天、天吶！他今天走的是什麼狗運？竟然能請到當紅玉女——琦秀上場擔綱演出！
「琦秀！你瘋了嗎？」華凌諒呼，連忙看向一旁的好友，「咖如！你說句話呀！這怎麼可以？這……。」
「為什麼不行？」珈如挑了挑眉，「沒跟公司報備也沒關係吧？老總跟這家廠商的董事是好朋友，有了琦秀的加入，雙方只會互惠，不會有衝突的。放心、放心！」
「可是……」
「幹嘛？」珈如不懷好意他睨了華綾一眼，湊近她耳釁低喃：「你嫉妒嗎？也想上場軋一腳嗎？」
「我才沒有！」不若以往的理直氣壯，華凌低吶一句，避開咖如的視線。
場記疑惑地開口，「導演，那現在要怎麼做？總不能有兩個女主角吧？」
「恩……」導演沉吟一會兒，「無妨，劇情稍微修改一下便可。琦秀當然是第一女主角，至於原來的模特兒嘛……安排個暗戀的角色給她！末了再用朦隴的手法拍攝她的幻想，她幻想自己也搽了這個護唇膏，最後也得到男主角的青睞！」
言下之意，是太蒼兩個女子都得吻就對了！
無奈的太蒼低下頭，對於這種不須具任何責任的飛來艷福地實在無力消受！能拒絕嗎？他盡量試試看！
「呃，導演……難道沒有其他的拍攝手法嗎？只能用這一種？」
導演認真地撫著下顎思索，「你是說再煽情一點兒？」
「不！我……」亟欲澄清的太蒼突然感覺一道譴責的目光射向自己，他轉頭望去……華凌？她……幹嘛這樣看他？活脫自己是個色鬼似的！
「太蒼，你的捉議雖然不錯，不過還是下次吧！這廣告預備全天候放送，大人、小孩都是觀眾群……你知道，有些情節不太方便……」
「不是的，你誤會了！」太蒼真是百口莫辯！
「好了，大夥兒別拖延時間，快點兒準備開拍吧！」導演一聲令下，整場又忙碌起來，只留下太蒼呆楞在那兒。
「太蒼，請過來補個妝！」
「我……」可不可以不要！……他是說真的！
「色鬼！」華綾啐了一聲，轉身踱回原位。
「你！」可惡！他哪裡色？太蒼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再度回到座位，華綾同祥處於旁觀的角色；不同的是，原本也跟她一樣的琦秀如今已經站在攝影機前，嬌滴滴地依偎在太蒼的懷抱裡……看她此刻笑得多燦爛啊！真希望自己也能夠……嘎！天吶，她剛剛在想些什麼？希望自己也能……？見鬼了、她真是見鬼了！沒來由地，華綾一陣心慌……
「好登對的一對！」一個低沉的嗓音傳進華綾耳裡。
「宸楓？你怎麼來了？」
「珈如說有好戲，叫我一定要來看。」宸楓笑了笑，將自己的夕卜套脫給華綾披上：「這裡冷氣強了點兒，當心別著涼。」
「……嗯！謝謝。」低下頭，華綾緩緩靠向他。還是宸楓好！至少，對她而言，他比太蒼有真實感多了……輕輕喟歎一聲，華綾努力將太蒼趕出思緒之夕卜……
攝影帆前。
琦秀髮覺太蒼的怔愣，她不著痕跡他推推他：「太蒼，你在看哪兒？現在在工作啊！」
「嘎？呃，對不起！」收回了目光，太蒼依循著導演的指示動作。
琦秀好奇他尋著他方纔的視線看去……
怪了，沒什麼特別的，只有華凌和宸楓啊！
★★★
終於結束所有的拍攝，太蒼獨自在更衣室裡換裝。
「太蒼君？」空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出來吧，這兒沒人。」
龍承登時站在太蒼面前，「已經查到眷真的下落了！」
「是嗎？做的好！」太蒼讚賞地看著龍承。
「您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別拖延了，就明天吧！你上天庭去跟玉帝通報一聲。」
「是！臣下立刻就去！」
龍承高大的身影頓時消失。
隨手將提袋掛在肩腫上，太蒼微笑著開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