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詩雅
「你早就識破我的偽裝嗎？」昔心妍一臉挫敗，可見她的偽裝一點都不高明。
陽玡沒料到他們能在不是憎恨的情況下談話，隱藏住身份果然是正確的。
「我想大概是因為找不出長得像你這麼俊俏的公子吧！對了，你上次說要救人，結果怎樣？人救到了嗎？」
「唉！別說了。」昔心妍一點都不想再提起此事，人是救到了，卻賠上她自己，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倒是你，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是屠龍寨的禁地嗎？若是被人發現你在這兒就糟了。」
「無所謂，這時間不會有人來。」陽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昔心妍疑惑地看著他問：「你該不會也是屠龍寨的人吧？」
「不，我怎麼會是那十惡不赦的山賊呢！我只是個以打獵為生的獵戶。」陽玡諷刺地答道。
「是嗎？幸好你不是屠龍寨的人，否則你就是我的敵人了。」
「你那麼恨屠龍寨的人嗎？」陽玡問。
「當然，我上次就說過了；而此時此刻，我又比以前更恨那個寨主。」昔心妍恨道。
陽玡非常明白，她恨他是理所當然的，只是不知那份恨日後是否有可能變質？
「我聽說屠龍寨的寨主曾下令手下不准濫殺無辜，只是他的手下太多了，總會有一、二個不聽話；更何況有時候不是殺人就是被殺，若真要怪的話，就該怪容許貪官污吏橫行、讓佞臣在朝為官的皇帝。」
聞言，昔心妍倒抽了一口氣：「說出這種話可是要殺頭的，無論如何，集結一群叛賊搶奪他人財物就是不對。」
「搶奪他人財物當然是不對的行為，但如果那些財物也是從別人身上搶奪來的呢？如果搶奪那些財物可以讓更多人過著更好的生活呢？」雖然這麼說有點像詭辯，但陽玡就是想讓昔心妍瞭解，他不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土匪。
一時之間，昔心妍竟也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她才不悅地道：「你為什麼要幫那群土匪說話？」
「我只是說出心裡的想法罷了。」陽玡揚著嘴角說道。
「無論你怎麼說，也無法減輕我心裡的恨。」昔心妍態度十分堅決。
聞言陽玡反而笑了，昔心妍見狀不禁皺著眉問他：「你笑什麼？」
「我想我大概是瘋了吧！竟然會被你那雙燃著恨意的眼眸給吸引。」陽玡直直地瞅著她。
「你說什麼？」她最近是走了什麼桃花運？接二連三地招惹到一些奇怪的男人，而她只想和青悔竹馬的周文泰廝守一輩子而已。
只是，現在連這樣子的希望也永遠不可能達成了！
「你真不知道我的意思嗎？」陽玡挑著眉問。
「抱歉，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麼告訴他之後，她轉身想走，因為她的心早已給了周文泰。
但陽玡卻抓住她的手，「你喜歡的那個人不是丟下你走了嗎？」
「不，他沒有丟下我，你根本不懂！」昔心妍極力否認。
沒錯，周文泰並沒有丟下她，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是她自願為了救他而作出犧牲。
「我懂，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陽玡怎麼會不瞭解呢？「可是我所看到的事實是周文泰丟下你逃走了。」
「那是他生病了。」昔心妍解釋著說。
「喔？這麼說他病的時機也未免太剛好了。」陽玡諷刺道。
他是懷疑周文泰假裝生病嗎？昔心妍握緊拳頭生氣地道：「我瞭解泰哥哥，他絕對不會騙我。倒是你，你到底是誰？」
一個普通的獵戶會知道這些內幕嗎？因此她突然對他產生懷疑。
「我說過我只是個獵人，至於你的事，你還不知道自己在屠龍寨裡很有名嗎？大家對『寨主的女人』總是有某種程度的好奇，我也是在偶然中得知你的事。」
「是嗎？」昔心妍半信半疑。
陽玡肯定道：「我是你在這裡唯一值得信任的人，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如果你要我相信你的話，就不要再替屠龍寨的人脫罪。」昔心妍嚴肅地道。
「若是我不再替屠龍寨的人脫罪，可以常常見到你嗎？」陽玡藉機要求。
「這是兩回事。」昔心妍不給他肯定的承諾，雖然她今天是自由的，但誰知道明天又會如何？
「就這麼決定！」陽玡強硬地道。「我明天在這兒等你。」
「喂！你怎麼可以擅自決定？」昔心妍急道。
然而陽玡卻又接著說：「我還有事不能久留，明天見。」
因此，昔心妍只能看著陽玡離去，唉！他那強硬的態度還真像某人。
像……誰呢？
＊＊＊
夜晚的來臨不禁讓昔心妍心生恐懼，而她的恐懼大概沒人會明白。
「我不要住在他的房間裡。」昔心妍對巧兒說道。
她們都知道，她所說的「他」指的是何人。
「可是，沒有寨主的命令……」巧兒顯出為難的樣子。
「他不是說我在這屠龍寨裡是自由的嗎？而且還派了你來當我的丫嬛，那麼就找個空房間讓我住。」昔心妍命令道。
「你們在吵什麼？」陽玡這時走進了房間。
「寨主。」巧兒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昔姑娘不想住在這兒。」
「那可不行。」陽玡接著對巧兒道：「你先下去，我會同這位押寨夫人滿清楚。」
巧兒行了禮以後退出房間，蒙著面的陽玡回過頭看著昔心妍：「你就那麼怕我嗎？」
「我不是怕你，我是恨你。」昔心妍逞強道。
「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離開我。如你所說的，這裡可是土匪窩，你總要想想自己的安全。」陽玡是很認真地對她說，像她那麼美的女人，半夜獨自睡在土匪窩裡是很危險的事，所以她絕對不能沒有他的保護。
「跟你在一起就安全嗎？」昔心妍反問。照她看來，他才是最危險的哩！
「因為你是我的押寨夫人。」
「住口，這個押寨夫人可不是我樂意去做的。」昔心妍朝著他叫道。
「我知道。」陽玡瞇起了眼睛。「你還記得我們的交換條件，那是最好不過的了！現在，到床上去，我要你。」
是的，縱使昔心妍心裡是百般不願意，她也必須照著他的話去做。
第三章
昔心妍的心裡懊惱極了，她確實是恨死了屠龍寨寨主，但她的身體卻……她的身體竟然接受了他，而且她不得不承認，在他佔有她的同時，她竟忍不住嬌吟出聲。
但這是不對的、是可恥的，她怎麼可以如此不知羞恥地回應他呢？因為恥於身體上的背叛，昔心妍又在他即將達到高潮時叫出了周文泰的名字。
但他只是頓了頓，並沒有像前一晚那樣退開，反而是更狂炙的挺進，直到自己得到了滿足。不過昔心妍很明白，他心裡的確受到了打擊。
清晨時他照例不見蹤影，卻留下了一束新鮮的花，和昨天一模一樣。
昔心妍此時想起和陽玡的「約定」，如果單方面的約定也能算是約定的話，她該再和他見面嗎？
其實昔心妍也知道，她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然而實在沒有必要將不相干的人拖下水，所以她並不打算去。
但想歸想，不想待在屠龍寨裡的昔心妍仍是往後山走去。
可是，她在約定的地方並沒有看到半個人影。等了一會兒之後，仍然沒見到陽玡的蹤影，因此她轉身想回去了。
而就在她轉身時，卻撞進了陽玡的懷抱裡。
「呀！」昔心妍驚叫。
「這麼快就想走了？你大概沒發現我在一旁觀察了你好一會兒吧！」陽玡將她扶好。他方才單單只是在一旁看著昔心妍，就覺得相當有趣。
昔心妍聞言訝異地道：「你為何不現身？」
「我想觀察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為什麼可以為了情人做出那麼大的犧牲？」陽玡不解地道，而且他也想知道，那個周文泰真的有那麼好嗎？
「當然是因為我愛泰哥哥。」昔心妍說得理所當然，毫不遲疑。
「我想知道你和周文泰的事，能不能告訴我？」見昔心妍如此愛慕著周文泰，陽玡發覺自己竟對他嫉妒莫名。
一提起周文泰，昔心妍馬上露出一抹既甜美又苦澀的笑容。
「我的母親和泰哥哥的母親是手帕交，所以就約定了將來的子女要結為夫妻，也就是所謂的指腹為婚。我和泰哥哥從小一塊兒長大，青梅竹馬的感情使我們對於長天後要結為夫妻一事從沒懷疑過，如果沒發生這一連串的變故，我們早就成婚了。」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對周文泰的感情並非對情人的那種愛。」
「怎麼可能？我愛泰哥哥，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對我溫柔體貼，又有遠大的抱負，是個不可多得的夫婿人選。」昔心妍沒有一點懷疑。
能夠得到昔心妍全心全意的愛，周文泰真是個幸運的男人。
「如果你能逃出去的話，會回去找周文泰嗎？」陽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