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鈺玟
『你呢?後悔嗎?』宮齊月不答,反而先問懷中的段玉蝶。
段玉蝶聞言搖頭,用堅定不移的口吻,一字一字有力地道:『我——不——後——悔。』
宮齊月滿意地笑了,不怨恨命運捉弄、不埋怨天規嚴峻,只要有她,她的愛是他永遠的依懶。
『我更不後悔。』他平靜地道。
段玉蝶直起身,與他平視,眼中充滿深情柔柔地對他說了句,『我愛你。』接著便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這是第一次她發自內心情感主動地吻他的唇。
宮齊月也回報她的深情,溫柔地說了聲,『我愛你。』
兩人就這樣地擁吻了起來,吻得忘情、吻得忘我,他們忘了瀕死的處境,也忘了死亡的威脅,就連黑色天羅下令動手,也不能影響他們最後一吻……
就在五色天羅發出更為鮮艷的五彩色光,正朝相擁的兩人無情地射來之時,剎那間,一束七彩的光柱突破五彩光霧,將宮齊月和段玉蝶兩人罩住,更奇的是,五色彩光射到七彩光柱上不但沒能破壞它,反而還被它吸收了去,看樣子,是來了個高人。
五色天羅同時撤掉『五色誅仙陣』,心裡頭有驚駭、有歡喜。
驚駭的是,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能擋得住他們正人的『五色誅仙陣』。歡喜的是,好友暫時逃過一劫。
置身七彩光柱中的宮齊月和段玉蝶則是一臉莫名,兩人心中如是想,發生什麼事?
『五色誅仙陣』一撤除,七彩光住也隨之消失。
『來者何人?請現身一見。』白色天羅朝四周著。
『是我。』聽到聲音的同時,一位白衣女子霎時出現在宮齊月和段玉蝶與五色天羅之間。
五色天羅一看,忙朝她作了個揖,齊聲道:『屬下見過公主。』
這位白衣女子就是宮齊月那位頑皮的妹妹宮雪萱,因為宮雪萱尚未有正式的封號和職權,所以五色天羅毋需對她行跪拜之禮。
『不用多禮了。』雪萱搖手,她最不喜歡這種禮節了,每天叩見什麼什麼、見過什麼什麼,煩都煩死了。
就是因為這佯,所以每次父王打算冊封她什麼時,她就溜得遠遠的,讓他找不到,而這也就是她遲遲未有封號的原因,不是父王不冊封,而是她不願被冊封。
『萱?!』宮齊月乍見之下也嚇了一跳,『你不是下凡尋找「七彩芙蓉」嗎?!怎麼……』父王說小妹是因為靈氣消耗太多才下凡去找解藥七彩芙蓉,怎麼會在這兒遇見她?難道……」
「你找到『七彩芙蓉』了?」他語帶興奮地問。
「對呀!是父王或母后告訴你的吧?」宮雪萱蹲下身道。
看看依在大哥懷中的女子,宮雪萱知道她叫段玉蝶,而其他如身份、來歷等,她也都一清二楚,因為段玉蝶身上的那個封印就是自己在她八歲那年替她設的,而段玉蝶和大哥的這段仙凡姻緣,當然是由她——宮雪萱,一手策劃出來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兩人愛得難分難捨,原生死與共,這一切都是她宮雪萱的傑作,實在是愈來愈佩服自己了!宮雪萱心裡萬分崇拜地想。
自戀過後,該辦正事,剩下就是天規的問題了,她有辦法讓大哥和段玉蝶有機會相戀,就有辦法成全他倆,她的至理名言是——信萱萱者得幸福,她對自己是很有信心的。
宮齊廳知道小妹認識段玉蝶,所以就不必幫她介紹,他轉向段玉蝶道:「她是我的小妹萱萱,宮雪萱,你見過的。」雖然蝶兒見過小妹,但那時萱萱還很小,現在蝶兒恐怕認不出來長大後的萱萱了,所以他才會為她介紹一下。
段玉蝶一見到宮雪萱就呆掉了,因她實在太震驚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世上居然有人可以生得這麼……完美無缺。美得不可思義、美得筆墨都難以形容,實在是太……美了。
尤其是那對眼睛,清澈靈動,水靈靈的好像會說話似的,讓人大有股想把它挖下來,一觀究竟的衝動。
欣賞之餘,耳邊傳來宮齊月的說話聲,她心想,齊月的小妹?宮雪萱?原來她就是……
「是你!那個小妹妹!」段玉蝶臉上寫滿了驚喜。
宮雪萱聞言板起面孔,輕斥道:「不要叫我小妹妹,叫萱萱。」這句聲音在段玉蝶和她初見面時,她就說過了一次。
段玉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下次我會記得的,小……」在宮雪萱的瞪視下,她忙改正道:「萱萱。」這種瞪視,她在八歲那年也挨過一次。
這時,另一邊被冷落已久的五色天羅「不甘寂寞」了,首推道行最高的黑色天羅代表發言道:「公主,你……」
沒說幾個字就被宮雪萱搶走發言權,只見她道:「你們竟然用『五色誅仙陣』來對付大哥?!」說起這件事她就不禁怒從中來,即使她明知他們是奉命行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生氣。
回想剛剛千鈞一髮的情形,她忍不住會想,如果她慢來了一步,那大哥和大嫂的未來不就完蛋了嗎?真是愈想愈生氣,一生氣就想找東西來發洩,而他們五個剛好當她的出氣筒。受氣包。
「這……」黑色天羅想再說什麼時,卻又被宮雪萱打斷了。
「不要告訴我,你們這麼做是因為父王的命令,我不想聽也不接受。」
黑色天羅不語,因為唯一的理由都被她講光了,他還能說什麼。
「說啊?為什麼不說話?」宮雪萱逼問著。
五色天羅皆心想,這公主真是壞,明知他們,唯一的理由就是「天帝的命令」,不但故意先講出來,還表示不接受,明知他們已無其他理由,還直逼他們,真有夠壞的。
見他們不語,宮雪萱又道:「據我所知,在千萬年前的神魔大戰中,大哥曾救過你們五人一命,而你們居然……反過來要殺大哥,你們難道不覺得……」
她故意不把最後的形容詞說出來,美其名是讓他們有想像的空間,實則要挑起他們的罪惡感。讓他們更加愧疚。
五色天羅聽完她的話,原來挺起筆直的腰桿馬上彎了下來,頭也低低地垂著。
宮雪萱強壓住內心的笑意,努力地擺出一副十分痛心的臉孔又道:「算了,不說了,你們還有什麼事就說吧?」她才不會這麼好心地就此打住,其實她是在挖另一個陷阱讓他們跳下去。
「請公主和齊月隨我們回天界。」黑色天羅道,仍是低著頭。
「如果我不肯回去呢?」宮雪萱又使壞了。
原來垂頭的五色天羅馬上抬起頭來,一臉驚恐,由剛剛輕易地擋住五彩誅仙陣的「五色齊發」來看,要想押她回天界是不可能的,即使他們五人合作。
正當五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宮齊月說話了,「別為難他們了,萱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就是愛捉弄人,整得別人哭笑不得是她最愛也最常做的事。
「好嘛!好嘛!」真是掃興,不過,她才放棄一個整人的念頭,就換了一個磨人的點子上場,她看了眼大哥懷中的段玉蝶,賊賊地笑了,故意挽著大哥的手臂,她笑道,「那我們回天界吧!」舉步便往五色天羅走去。
段玉蝶急急地抱緊宮齊月,活像只八爪章魚般緊緊地粘住他,不讓他移動半分,且緊張地道:「你說你不回天界的。」
宮齊月這才由乍遇小妹平安無事的喜悅中醒來,是啊!蝶兒不說他還差點忘了剛剛他們兩個的死裡逃生,想不到小妹在天界才出生沒幾天,功力竟然如此高深,靈嬰果然不同凡響啊!
慨歎之餘也意識到自己本身的處境,他和蝶兒的事就由他們兩人自己承擔就好,他不原拖累小妹下水,「我不回去了,萱萱,你自個兒回去吧!母后很想你,別讓她擔心。」說完轉身又向五色天羅道,「你們動手吧!」
五色天羅沒想到他竟仍執意如此,五人皆是一愕。
宮雪萱看著他們個個精采豐富的表情,暗地裡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然而,她表面上卻擺出一副氣急敗壞的面孔,朝著尚不知該如何反應的五色天羅吼道,「不行?」
「別這樣,萱萱,他們是奉父王之命行事,別為難他們了,你快回天界去吧!」宮齊月勸道。
「那大哥你呢?」她明知故問。
「我要陪著蝶兒。」他說完看了段玉蝶一眼。
「那母后什麼辦?你不回去,母后也會很擔心的啊!你忍心讓母后為你終日以淚洗面?」她這簡直是在未癒的傷口上撒下一把鹽,令宮齊月痛得更嚴重。
誰都不能破壞她的「娛樂」,凡是破壞她「娛樂」的人,她一定會把「本金加利息」全算在那個人頭上,換他成為「被娛樂」的對象,就算他是她大哥也不例外,宮雪萱「玩」得理直氣壯。
果然,宮齊月疼得齜牙咧嘴,滿心愧疚地道:「我……大哥自知不孝,希望小妹你能替大哥多陪母后,多孝順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