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夢雲
只是不喜歡又能如何?你若問他為何老張著一雙眼睛瞅著自己直瞧,他也許還會乾脆的回你——你若沒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
真要如此,自己的顏面豈不掃地。
這種蠢事段於鳳是說什麼也不可能去做的。
小嘴一撇,她開口道:「看你都不說話,我想對我所做的一切應該是沒啥意見才是,這些公文就勞煩你抽空再看一遍,若我倆意見能夠吻合的話,便可直接交由各個部門去執行。」話落,她也不等他批准與否,直接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收拾東西,轉過身想走。
「啊!你想嚇死我嗎?」可惡,這男人走起路來怎會無聲無息?看他都已經離自己的身子這麼近了,她竟然轉過身才發覺這要不得的情況,真該死!
「你很不習慣別人太過接近你,對吧?」若非她已被自己的辦公桌抵住,閻森敢拿自己的項上人頭發誓,這女人鐵定會一躍數尺,就為了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沒錯!」這種事,段於鳳不覺得有隱瞞的必要,最好讓他瞭解個清楚透徹。
「我最討厭的就是與人有肢體方面的接觸,不是我本身有潔癖的關係,只是單純的討厭。這樣你可懂了?若懂,就麻煩請下次別再對我做出這種要不得的舉止。」
「倘若我說我不懂呢?」
就像存心挑釁她霸道的性子一般,閻森不退反進,直到兩人的身軀幾乎產生不必要的碰觸為止。
不悅的顰起蛾眉,段於鳳以最冷、最嘲諷的語氣開口:「你若不懂的話,我想你根本就不配坐上這執行總監的位置。」
「哦!為什麼?」
調侃的一笑,他更是放肆的抓住她那披肩的秀髮,極為親暱的在她的秀髮上印下一吻。
他的放肆,令段於鳳怒火更加高漲;他的親暱,更令她噁心的想吐。
她用力一甩頭,也不管是否會拉疼自己的頭皮,強悍的搶回自己頭髮的自由,然後一臉嫌惡的開口:「一個連話也聽不懂的人,其智能的高低,實在無法不讓人產生質疑,你想這樣的人怎配坐在你現在所坐的位置上頭,不是嗎?」話一說完,她也不管他心裡作何感想,直接一個用力,便推開擋在她面前的人,連一句再見也懶得說,甩頭就走。
看她走得如此灑脫,閻森還真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唉!怎麼辦?這女人如此難以接近,這教他如何是好?
他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方法才能償還他千年之前欠她的情債呢?
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
在昏濛濛的世界之中,段於鳳感覺自己好像跨越了時空,來到一個不知年代、不知地方的庭院。
在這庭院中,她看見一名身穿一襲輕紗的女子,坐在庭院之中撫琴自娛,還邊開口吟唱——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陳三願。
一願郎君千歲,
二願妾身常健,
三願如同樑上燕,
歲歲長相見。
馮延巳長命女
她邊撫邊唱,俏麗柔美的臉蛋上寫滿『幸福』二字。
她黛眉如柳一般的細緻,唇若櫻桃一般的紅潤可口,桃腮杏眼無一不美,體態輕盈彷若一不小心便會隨風而逝。
她口吟著長命女這詞,再配上那餘音繞樑三日不絕的琴聲,聽起來忒是悅耳動聽。
那琴聲、歌聲把向來不懂得音律這種東西的段於鳳給迷暈了頭,正當她聽得興致勃勃之際,突然來了個不知羞的男子,一把便將那撫琴的女子抱入懷中,還很放肆的侵佔那張可口的櫻唇。
男子一身武人裝扮,頭系一條藏青髮帶,身上的服飾也與髮帶同一色系,腰繫一條龍紋布帶。
他劍眉濃黑如墨,星眸精銳,鼻挺如鷹,一身昂挺身軀散發的是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強悍氣勢。
這般的他與懷中女人相比,簡直天壤之別,一不小心,段於鳳還真怕那男人的蠻力可能會把懷中的女人給掐碎了。
一想到此,段於鳳很不高興的直往前衝,想從他懷中奪走那名女子,以供自己再享方纔所聽的動人樂章。
哪知她的手竟穿透了那兩個人,而她整個人因為沖得太過用力,差點撞上涼亭的樑柱,還好她身手敏捷,才能躲過這尷尬的情況。
是作夢嗎?應該是。
要不她的雙手為何會觸碰不到那對男女?只是這個夢對她到底有何意義?她為何會無端與古人牽扯上關係呢?
懷著總總疑慮,段於鳳毫不知羞的靜睇那對男女的親暱戲碼。
第三章
嘖嘖,不是她在說,這男人若在現代,她相信只要他肯下海,定可海削一筆,職業若非星期五舞男,就是A片的男主角。
好不容易,親暱的戲碼終於結束,她聽那男人開口說道:「明日我即將動身前往江南一趟,這家可就得勞煩娘子代勞了。」
「明日?」那美麗的小姑娘柳眉一皺,一臉悵然地喃喃細念:「這麼快!?」
「早出發才能早點兒把那邊的麻煩處理妥當,要不我擔心拖得越久,情勢對我們就越加不利。」他心疼的想撫去她眉上的輕愁,一邊安撫的說道。
她不捨他走啊!可身為一個好妻子,她卻又不得不讓他走,只得佯裝一臉堅強的開口:「好吧!相公放心,這個家就暫時交給妾身!」為了讓自己的相公寬心上路,她決定要擔負起所有責任,只是依舊不忘細心提點,「婆婆與表妹那邊,你可也得親自去跟她們說個清楚才是。」
「這是當然。」想到自己的娘,他不由得想起那久纏不放的表妹,想他都已經成親了,她卻……「表妹若有為難你之處,娘子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就當她年輕不懂事,知道嗎?」
「相公放心,別為妾身掛懷,該怎麼做,妾身自然知曉。」其實打從她嫁人閻家,日子過得可比以往艱辛許多,只是有些事她不想提,就怕提了之後,會讓自己的相公更難做人。
一旁的段於鳳冷冷一嗤,還真有點看不起這纖細瘦弱的美姑娘。
就是她這種放縱的態度,才會讓她的日子難過,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人家同情嘛!
有什麼委屈,為何不直接吐露個清楚?這樣子只會苦了她自己而已,給誰看哪?
沒錯!不可否認她那種犧牲委屈自己的精神確實偉大,偉大的幾乎可與聖人媲美,但這盛名要之何用?不過是苦了自己罷了,何必呢?
想到此,段於鳳突然驚覺奇怪?為何她不只能看得到這對男女的一舉一動,甚至連他們心中的想法也能透析的一清二楚。
這、這、這未免也太過詭異了點吧?
接下來,不管段於鳳有多納悶這個夢的由來,夢境依舊持續進行著。
她不只親眼目睹這對男女的親熱場面,甚至還戚同身受那種生離的痛苦與不捨。
就如李商隱所寫的離亭賦得折楊柳二首——
暫憑尊酒送無戮,莫損愁眉與細腰。
人世死前唯有別,春風爭擬惜長條?
含煙惹霧每依依,萬緒千條拂落暉。
為報行人休盡折,半留相送半迎歸。
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FM046
在男人與女人依依不捨的情緒之下,突然闖進來一老一少的兩個女人,態度強橫的硬是打散這對鴛鴦交頸的纏綿。
「表哥,我聽說你明日便要下江南一趟是嗎?」
那驕縱跋扈的語氣,讓段於鳳一聽就很不爽。「要你管,哼!」她很雞婆的代替那纖細又柔弱的女人賞給那驕縱跋扈的女子一個冷哼,再來一句嘲諷。
「是的,明日我便需下江南一趟。」那男的故意忽視那驕縱女人的問題,直接對著那位年紀大的女人說道:「娘,我走了之後,鳳兒就有勞您多加照顧了,她身子瘦弱,還請您千萬別……」
「你這孩子還真是有了媳婦兒就沒了我這個娘了嗎?」要她照顧她,天下當真有這條理嗎?婆婆照顧媳婦,這種事若傳了出去,豈不要笑掉街坊鄰居的大牙。
「娘,鳳兒她……」
「好了,好了,才不過幾日的分離,你對她就這麼不放心,當心娘可要吃醋了喔!」
天啊!聽聽,這老媽子到底在跟人家媳婦兒吃些什麼醋啊?
再如何人家姑娘總是你兒子的妻子、你的媳婦,你兒於交代你多多關照,這又何錯之有?你這老太婆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段於鳳很不屑的忖著,討厭再繼續夢下去,無奈就是掙脫不開這夢境的束縛。
「表哥,我不管啦!我也要跟你一起下江南去玩一玩。」那驕縱的女子不甘受人冷落,硬是再出聲插上一腳。
「很抱歉,表哥我是下江南工作,並非到哪兒去玩,你這要求,表哥恐怕無法答應。」
對嘛!就算真要去玩,也不是帶你去,而是帶他的親親娘子一起去才對嘛!哼!既然掙脫不了夢境的束縛,段於鳳索性再多嘴一點,回回那驕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