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豢養的甜心

第11頁 文 / 朱萸

    就因為她那麼的愛他,她才會驚慌失措吧。

    回到台灣,他原本也自信的以為,只要掌握她在學校的資料,就能很快地找到她,哪知畢業後她就搬離原來的住處,用別人的診所當起獸醫,教徵信社一下子無從找起,好不容易在好友楊澈和夏雨音的婚禮發現她。

    現在找到她了,他當然不會再放過她。

    「住口!」冷水依惱羞成怒地朝他吼著。

    她是沒有那麼懦弱,她再苦再狼狽,都沒動過他給她的零用錢,但看著他那麼積極的想跟她「敘敘舊」,她的防備似乎快垮了──

    不,她不能對他鬆懈,她已打定主意這輩子不談感情!

    「你的頭髮是為我留的。」杜悠凡一步步地迫近她,迷戀的道,完全無視於她張牙舞爪的凶悍態度,只有乍見她的狂喜。

    「我記得你小時候最討厭留長髮,有次還偷偷的剪掉,但自從我幫你吹洗頭髮後,你就不再剪了。」

    冷水依顫抖著,哆嗦到了骨幹裡。她厭惡他那深情的目光,那讓她分不清真假的曖昧言語,逼得她直想逃。她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抑或玩什麼遊戲……

    「你是為了我繼續留長髮的吧。」

    內心的秘密像是被偷窺了,冷水依難堪到無地自容,不想承認也不想認輸,一咬牙,衝動的自工作台上拿了剪刀,當場剪斷她留了好幾年的及腰長髮。

    說不留戀是騙人的,但她恨他,恨死他了!

    她次次的告白總是被他溫和的拒絕,他一回美國就消失無蹤,現在一出現就對她說些自以為是的深情話語,他把她當成什麼?

    不,她冷水依不要就是不要,不走回頭路!

    「水依,你……」看著她瘋狂的剪了她的發,杜悠凡倒抽口氣,感覺心肺都疼了,好幾秒鐘後才找到聲音。

    她瘋了!她就這麼痛恨他,痛恨到剪斷他最愛的長髮,剪斷他幫她吹洗頭髮的約定!

    他是不是真的傷害了她,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

    「杜先生,請你不要再來了。」

    「水依,你別激動……」她的語氣很冷很冷,那一句杜先生聽得杜悠凡心都涼了,但他還是極力想安撫她,深怕她已及肩的長髮會愈剪愈短。

    「信不信下一刀是你的頭髮!」他有多麼愛護他的長髮,她是知道的。

    杜悠凡壓根不在乎她會對他做出什麼事,只怕她傷害到她自己。「我知道了,我走,你別傷害你自己了。」

    他苦笑著,無奈的退了出去,暫時離開她的視線。

    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就在六年前她傷心離去時,他終於認清不能失去她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永遠不會結束。

    如今好不容易失而復得,他會用行動來證明,他對她的愛絕對不輸給任何人。

    第六章

    洗完澡,冷水依擦著濕發走出浴室,不經意的瞥了眼化妝鏡中及肩的發,她突然想笑,至今回想起來仍是覺得好瘋狂。

    把留了那麼久的頭髮給剪了,她後悔嗎?冷水依恍惚了下,免不了有幾分失落感。

    不過說真的,地還難得看到杜悠凡驚慌失措的一面,他是真的被她嚇著了吧,也許自這次後,他就不會自討沒趣的再來找她了……

    冷水依該安心的,卻莫名的感到焦躁,那張滿是憂心的俊臉,也隨之躍入了她的腦海,突然間她什麼都無法確定了。

    六年來,她都能努力的漠視他,為什麼只和他碰上一面,他的笑、他的所有氣息都烙在她心底?

    鈴──

    冷水依慶幸電話的響起,教她有思緒中斷,她吁了口氣接起電話。

    「是我。」

    冷水依微抽口氣,感覺到心臟急遽地跳著,又羞又氣的說不出話。

    「我人現在在外面,你可以把鐵門拉起嗎?」

    外面不是下雨了嗎?

    冷水依錯愕了下,掛斷電話,不想理會他所說的,可她仍是按捺不住地走到窗前,看看他說的是否為實話。

    只見杜悠凡撐傘守在診所下,但還是敵不過強大的雨勢,衣服都濕了大半。

    笨蛋……他以為他在做什麼啊!

    冷水依狠下心不管他,把音樂開到最大聲,以為這樣就可以聽不到雨聲,可天人交戰了很久,她還是於心不忍的前去開門。

    她可不是擔心他,只是想趕走他而已。

    「杜悠凡,你夠了沒!」

    「我想見你。」杜悠凡咧嘴笑著,把手上拿的保溫杯塞給她。「還有,這個給你。」

    「這是……」冷水依被他強迫拿著保溫杯,心有不悅的道。

    「紅豆湯。」杜悠凡笑著道。

    冷水依愣了愣,還沒釐清他的用意,便被他拉進了診所內。

    「你的頭髮是濕的,生理期間怎麼可以洗頭髮呢?」

    「我……」冷水依納悶了下。她的生理期早被她不正常的作息給搞亂了,不過她不想解釋。「你在找什麼?」

    「吹風機呢?」

    像是猜出他的「用心」,冷水依不自覺地板著冷臉。

    「不用你多事。」

    他對她還真是體貼啊,以為今天是她的生理期,還冒著風雨送來了紅豆湯。不過他忘了,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好哄的小女孩了。

    「不行,要是你感冒了,明天就不能營業了。聽話,我來幫你吹吧。」

    冷水依拒絕不了。他撫著她頭髮的手勁好溫柔,她像是回到了過去。

    「在二樓。」她幾乎是不自覺地說出。

    杜悠凡狡猾一笑。「我可以參觀你的房間嗎?」

    「那我可以趕你走嗎?」冷水依回過神,繃緊俏臉的反問。

    杜悠凡聳聳肩,不以為意的逕自上樓。

    「賴皮。」冷水依哼了聲,才發現自己笑了。

    等等,她在激什麼啊,怎麼可以讓他上二樓,那叫是她的房間耶……

    她匆匆地跟著他上樓。「杜悠凡,你快點下來……」

    「找到了,我幫你吹發吧。」

    一個轉身,他衝著她笑著。他笑得太無害,教她的心揪得緊緊的,差點無法呼吸,也任他把她拉到床沿坐著,吹著頭髮。

    「你啊,要賭氣也不能拿你的頭發出氣。」

    「我早就想剪了。」冷水依倔強的道,喉頭哽咽。可惡!他還訓什麼話,害她懊悔得都想哭了。

    「那就重新留長吧。」杜悠凡拂了拂她的髮絲,拿開了轟轟作響的吹風機,在她耳邊低低地吐露著曖昧的話。

    「我想你比誰都捨不得。」捨不得把他最愛的長髮給剪了……

    即使假裝不懂他的「暗示」,冷水依的耳根子仍是紅了,她迅速的別開臉。

    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等他吹好頭髮就趕他走,絕不能心軟了。

    可吹好頭髮,在聽到他幾聲咳嗽後,她終究狠不下心。

    「你先去洗個澡吧。」冷水依不自在地道。算是她難得的大發慈悲吧,下不為例。

    杜悠凡挑了挑眉,揚起了不可思議的笑。

    「我是怕你病死在這裡。」冷水依一副嫌棄他的口吻。

    「水依。」

    「幹嘛?」一張放大俊臉突然迫近她,還露出深情不已的表情,讓她不禁心跳加速。

    「你好可愛喔。」他伸出指尖,放肆的點了點她的鼻,咧開嘴大笑。

    她被他戲弄了!

    冷水依氣得搶過他手上的吹風機想砸向他,但晚了一步,他已迅速躲開,關上浴室的門,不久才隔著浴室門傳出聲音。

    「水依,我沒有衣服穿怎麼辦?」

    「你去死。」冷水依惡毒的說。冷死算了。

    「總不能讓我光著身子冷死吧。」

    受不了他,冷水依到舊衣櫃找著前任屋主留下的衣服。

    「還是你想看我光著身子……」

    「閉嘴。」冷水依按著發疼的太陽穴。噢,連胃都開始冒酸了。

    她一點都不習慣他這副吊兒郎當的德性,天曉得六年前她所熟悉的他是否為錯覺,但不能否認的,他的狂妄、他的放肆,把他倆之間的距離拉進了……

    他變了,時而深情時而戲謔的他,教她厘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或許全都是他吧,只是他改變了對待她的方式。

    但不管他戴上怎樣的面具,她在他心底的意義,他睽違六年才來找她、積極接近她的目的,都是她無法理解的謎……

    她不想知道的謎。等他洗完澡,他就該走了。

    「找到了。」冷水依挑了件寬大的休閒服,自浴室外遞給他。

    「水依,桌上的紅豆湯就趁熱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杜悠凡一提醒,冷水依才記起她擱在桌上的保溫杯。還熱著,但她不知道該不該去喝它。「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真的只是關心她,才冒著雨送來紅豆湯嗎?

    杜悠凡很快地走出浴室,站在她身側。

    「我是很想在紅豆湯裡加迷藥,然後把你迷暈,但是……」

    他笑得很邪氣,卻也無害,頓了下,溫柔的揉著她的頭髮。「吃完就早點睡吧。」

    冷水依瞪著他,直覺的退了幾步,想離他遠一點。他對待她的方式是不同了,但他們之間曖昧的氛圍還存在著,她討厭那樣的不明確,讓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如今她成年了,也跟他毫無瓜葛了,她不想回到過去,只想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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