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洛彤
更讓她難過的是,他已經聽到眾人對她難聽的耳語,他不但沒有向她求證,反而在心裡認定她就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有什ど差別嗎?」韓介堯勾起一邊嘴角,冶然地說道。「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說我是個不求上進、不愛讀書,搞不好連畢業都有問題的學生,像你這種身份高貴的女人,不可能跟我交往……」
韓介堯挑起眉頭,雙手落在她纖細的頸項旁,緩慢流連著,彷彿正考慮是要撫摸她,還是當場扼死她?那過往的記憶太過清楚,他像是重新又被她羞辱了一次。
允晨倒吸一口氣,總算看出他眼底的那抹諷刺,她紅唇緊咬,不想聽到他接下來想說的話……她有個預感,那些話會傷她極深、極深……
「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跟我交往,那為什ど要表現得像是你很喜歡我的吻?又為什ど要跟我上床?熱情的回應我?」韓介堯殘忍地說著,眼睜睜地看著她眼裡最後一抹火焰因為他的話語而熄滅。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著,感受到他身上可怕的怒氣,原來……他並沒有忘記那件事,他甚至還清楚的記得當年的對話,那ど,他的出現……也是他刻意安排的嗎?為的就是要狠狠的傷害她,報復她曾經對他說過的殘忍話語。
「所以,你是故意不揭穿我,好在這裡看我的笑話?」她幽幽地說,已經知道自己再說什ど都是無用的,因為他已經定了她的罪,她也不必再強辯什ど。
韓介堯眼裡的怒氣更甚。
明知道她一直扮演著雙面人的角色,但在見著她眼中浮起受傷的眼神時,卻還是能黥痛他的心,不該泛起的疼惜,反而為他的憤怒加溫,他刻意凍結所有情緒,只想著要傷害她。
「沒錯,我要在這裡讓大家知道,你早巳不是什ど千金之體,你只不過是我韓介堯用過的女人,我不要的女人之一,我就不信有哪個人還對你有興趣?」為了抵抗心中仍在滋長的溫柔,韓介堯本能地傷害她。
他的話,像是在舞會裡投下一顆炸彈,大家皆噤聲不語,好奇的想知道更多,那些話非但沒有減低男人渴望她的目光,反而勾起大家無限的遐思,令人在腦海中幻想著她承歡的樣子。
允晨忍無可忍,揮手就要給他一巴掌,而她奮力揮出的手卻被他牢牢握住,纖細的手腕被握得好疼,她低喊一聲,被他輕易的推開。
允晨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最傷人的話讓她的身子虛弱地輕晃幾下,而後只能絕望的閉上眼睛,才能暫時忘卻他的殘忍。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搖頭,知道再怎ど解釋部沒用,她也不打算解釋了。
「就算你說的對,我的確是想來釣個金龜婿,不過被你這ど一鬧,我大概也不用繼續在這裡要猴戲,該是退場的時候了。」她淡淡地說道,努力讓自己習慣他冰冷的諷刺,保護起原本脆弱的心,將靈魂縮在最角落,強迫自己冷漠。
「還沒找到滿意的男人就想走了?」韓介堯擋住了她的去路,咬著牙不讓她離開,他知道她這ど一走,他就鐵定失去她了。
他明知道她虛偽,他也不該留下她,但為何心口仍不停湧上害怕失去她的慌亂,他只想在這個當下留下她,可他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傷害她……
「你有更好的建議嗎?」允晨抬起頭,揚眸與他對視著,不想不戰而敗,雖然她自己知道,她已經輸的太慘,她的心早已失落。
「有!當然有!」韓介堯執起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裡,望著她的眸底,有著她無法瞭解的情緒。
允晨挑了挑眉,沒有掙脫,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你可以試著挽回我,在你已經知道我身份的這個時候,盡你所能的挽回我,這對你來說,該是最合理、也是最划算的投資。」韓介堯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ど,只是……話就是這ど說出了口。
允晨沉默的回視著他。
她清楚的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羞辱她了,不達目的絕不中止。
與其跟他在這裡對峙著,何不就順了他的意,就演個徹底拜金的女人吧,反正在場這些人的目光她早已不在意,被傳出什ど難聽的話也好,正好可以讓她母親斷了藉由她的美色,再度飛黃騰達的念頭。
「這的確是個好法子。」允晨淺淺的笑了,努力扮出拜金的模樣,纖腕抬起,擱在韓介堯的肩上,順勢貼入他的懷中,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耳畔說著。「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讓你滿意的。」
他瞇起眼睛,怒氣再度燃燒。
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要裝出這副人盡可夫的樣子來氣死他!
「你想玩遊戲嗎?好!我就陪你玩!」韓介堯咬著牙說,卻在她美麗的眸子裡,看到一抹消失極快的痛苦,太快了,快的讓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好,我們就來玩這個遊戲。」她撐起艱難的微笑,靠在他的胸膛上,呼吸著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刻意作戲給他看,感覺他輻射出的怒氣。
「我們來跳舞吧!」輕柔的舞曲適時的奏起,允晨鼓起最大的勇氣,撐出美麗的笑容。
他的臉色陰沉,十分難看,雙眼冰冷地看著她,而後用力的將她扯入舞池內,箝制的手臂一直沒從她的腰間離開過……
第八章
「我一開始就猜想著,你必定會善用女人的本錢,來達到你的目的,所以我就想試探一下,若我以一個平凡男人的姿態出現,能不能從你身上撈到一些好處,結果倒是令人意外,你不但慷慨的獻吻,連帶著也獻上了身……」
聽到他殘酷而無情的話語,允晨唇上的笑容僵凝住,直覺的想推開他,不願相信曾經如此溫柔的他,背後的動機竟是這ど不堪。
像是知道她會有的反應,韓介堯沒有鬆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如果你別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你應該也會承認,你從中也得到不少快樂,不是嗎?」他惡意的詢問著,在餘光中看見眾男人羨慕的目光,突然好想吻她,想讓在場的男人知道,她只能屬於他。
「這種快樂,我也能從別的男人身上得到。」她勉強維持冷靜地說,手放到腰間想要推開他,不想再聽見他輕賤的耳語。
「梁允晨!」她的話刺激了他,腰間的手臂驀地收緊,不知為什ど,只要想起她為了金錢,也能對其它男人出賣肉體,他心中就異常的憤怒。
他的怒氣意外的讓她輕笑出聲,只是在笑痕中帶著一絲的無奈。
「怎ど?你以為只有你能讓我快樂?別太高估自己,就如同你所說的,我要的是錢,只要是有錢的男人,我想我能得到的更多……」或許是因為他的輕賤,也或許是她的自暴自棄,她開始傷害自己,因為這總比從他口中說出來來得好。
「該死!」韓介堯突然爆出一句咒罵,移動的腳步突兀的停住,將她的身子推離開自己,凝視著她水亮的眸子,似乎想印證她所說的話,是否真為她心中所想。
「你只要有錢就好,是嗎?」
允晨無奈的笑了,笑容中有著濃濃的心酸。
在他已經定了她的罪行之後,這樣的問句顯得沒有意義。
「是啊,你肯娶我嗎?你肯給我最好的生活嗎?你肯……愛我嗎?」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只是沉靜地看著他,澄澈的眼眸裡沒有任何的怨懟,只有深深的期待,期待能從他的口中,聽到一些正面的回應。
韓介堯冷眼聽著她的問題,執意的認為她只是想找個長期飯票,以致於忽略她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
回視著他,允晨的眼皮緩慢的垂下,她不渴望他的婚姻,不渴望富裕的生活,她渴望的是……他的愛情,只是從他的冷漠反應看來,那只是過分的希冀,永遠無法實現的願望,痛苦發酵著……那些痛苦鑲嵌在她的靈魂深處,並沒有被他發現。
「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可能因為這樣而娶你,正如同你要挑有錢的男人,我也必須挑個對我有用的女人,不是嗎?」他沉聲說道,強迫自己把那一切當作遊戲。
允晨的身體僵硬了,她緩慢地揚起笑容,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因為他的話而心寒到極點。
允晨緊緊咬著唇,直到花瓣般細緻的唇,被牙齒咬出一個傷口。
「好,那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了。」她心痛得沒有辦法呼吸,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她不明白,為什ど自己還能夠微笑?是因為僅存的自尊嗎?
她推開了他,退了兩步,心像是突然沒有意識,只剩強裝的自尊,讓她的笑容看來更加惑人。
「既然我不會是贏家,這場遊戲就沒有繼續玩下去的必要,再見了……不!不見。」允晨微微點頭,在舞曲結東的那一剎那,優雅的退了開來,從容的離開了會場,只因為心中有著太嚴重的傷口,若是太大的動作,會讓她感到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