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佑鴻
「謝謝你送我回家,我不要出去吃飯,我要留在家裡。」黎月雙腳抵著地板,不肯前進。
「我請你吃飯,算是向你賠罪。」
她拉著門把死命不從。「我不要你請我吃飯,我只想待在家裡。
「你剛出院,定要吃一些營養的東西。」這次唐亦全加重了手。
「你等一下啊,我還要鎖門你弄痛我了。」她抗議著。這男人的手勁好大!拉得她好痛,霸道,這又是他的另一個缺點。她黯然地想著。
黎月像是用放大鏡來檢查唐亦全一樣,她想找出他不適合她的原因,愈多愈好,這是她一貫的伎倆,一旦她發現對方不適合她,她就會拚個找出對方的缺點來勸自己死心。
現在她對待唐亦全的方法就是如此。這是她用來避免自己的感情淪陷得更深的方法,這也是為什麼身為多憎愛分情的雙魚座。卻還是孤苦令仃一人的最大因素——出現不是自己想要的理想對象,她會馬上回頭,毅然決然地斬斷兩人未來發展的可能性以避免愈陷愈深。
她自稱這是慧劍斬情絲,這是她最自豪的一點。
「我幫你鎖。」唐亦全拿過鑰匙很快挽救大門鎖上,拉著黎月的手,頭也不回地前停車場的去。
超級專制!』。她慢慢地在心中記上一筆。
第四章
麗晶酒棧
在吃晚餐的時候,唐亦全不顧黎月的反對,硬是拉著她進去一家她一點也不想進去,而且以昂責出名的大飯店。在點萊的時候,他又不顧她的抗議,點了些她一點也不喜歡吃,但是卻非常有營養的菜。用餐時他更是過分,居然不顧她的反對,拚命地將她不喜歡的菜放進她碗裡,遠一直強調他這麼做是為了她的健康著想。
惡劣,超級惡劣!可恨,太可恨的男人!黎月忿忿地戳刺著盤中的雞排,當它是唐亦全來洩恨。
要不是顧及面子,黎月早想掀桌子跟他翻臉了,現在她只是大口大口地將碗裡的食物吞下肚了,想像自己現在咬的是他的肉、啃的是他的骨頭、喝的是他的血。
看到她吃飯時拚命的樣子,後亦全不禁擔心她有噎死自己的可能,當他一思及至此;大手立刻壓在她的手上,開口詛。「黎月,你別這樣猛吃肉、猛喝湯,你這種吃法根傷胃的,而且也可能噎到你自己。」
黎月撥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後,低頭猛吃,心想,煩人!這傢伙超級煩死人了,他難道不知道嘮叨的男人比嘮叨的女人更惹人厭嗎?她又編派了一個罪名給後亦全。
她真是氣極了、氣昏頭了,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他的種種舉動都是為了她好,為了讓她更健康而已。現在她腦中所想的只是,她一點也不想跟他說話,她討厭這個男人,討厭這個令人生氣的男人,討厭這個藉健康之名逼迫她的男人。
從小到大,黎月最討厭有人逼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而現在唐亦全卻做了讓她最討厭的事情,怎能不讓她恨得牙癢癢的?他好看的容貌早就讓她丟至九霄雲外了,現在就算他那張英氣逼人的俊臉靠得丙近,她也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甚下她還曾經想過要用叉了在那張好看的臉上留下此「美好的痕跡」。
「黎月。你在生我的氣。」唐亦全明白她的怒氣是針對他的,於是根坦白地說出這一點。
從出院到現在已經說著一肚子氣的黎月、重重地放下碗筷,怒氣沖沖地說。「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根專制、根過分、很不溫柔、很惡劣、根煩人。很嘮叨又很討人厭?現在我告訴你,你是我有生以來最討厭的男人。」
唐亦全聽了一點也不以為杵,反而笑著說,「黎月,聽你這麼說,我覺得很高興,很榮幸我能當你心目中的第一號人物,畢竟這個機會不是人人可以有的,謝謝你將這個機會給我。」
肯說話總比不說話好,這女人總算開口了。他見她肯說話,心頭大石頓時落了地,他心想,即使被她罵,也好過被她漠視,他可是再也受不了她的冷落了。
「你這個人臉皮很厚耶,算了,我做得跟你說話了,我要繼續吃菜,我覺得這時的菜真是做得好吃』極了。」話落,她又拚命向盤中的萊餚進攻。
唐亦全數次制上她無效後,迫於無奈只有請侍者撤去桌上的菜餚,並請他們送來兩杯可以清踢胃的濃茶。
他好意地道:「黎月,你剛剛吃了那麼多東西,現在喝些茶清清腸胃。」
「不要。」黎月硬生生地從嘴裡吐出這兩個字。
她真的很不想跟他說話,更不想跟他面對面坐在一起,尤其當她看到叫周的女人對她投以敵視、輕蔑的目光,卻對唐亦全投以愛慕的眼光就讓她更牛氣。雖然她的胃的確需要那杯茶,但是基於不服輸的個性,她還是強迫自己開口了。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胡亂發脾氣的小女孩,好讓那一群等著看熱鬧的女人有好戲可看,甚至有機可趁。
像是哄勸女兒的父親般,唐亦全好脾氣地說:「黎月,別鬧脾氣,吃完飯後生氣對腸胃不好的,你把這杯茶喝完,我就送你回家。」
她為什麼一定要坐他的車,她有兩條腿,不會自己走路回家或是坐公車回家嗎?她在心中忿忿地回答他。
忽地,她推開椅子站起來,將錢放在桌上。
「我要回家了.帳單我們各付各的。再見。不,我說錯了,我想我們最好再也不要見面了。」語畢,她頭也不回地朝大門快步走去。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小姐,結帳。」他將錢放在桌上,旋即推開椅子追了過去。
在門口,他攔住了黎月。
「讓開。」短短的兩個字包含了她許多的怒氣。
「黎月,我不能讓你帶著怒氣離去。」唐亦全搖著頭拒絕她。
「讓開。」她對他還是只有那兩個字而以說。
「黎月,你剛生氣,我道歉好嗎?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強迫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原諒我好嗎?」
他說得十分誠懇,再加上顧及到眾人的眼光,讓黎月根本有氣無處發,只有撤回頭,毫不帶情感說:「唐亦全,我原諒你,但是請你別再纏著我,讓開,我要回家了。」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但是他絲毫沒有半點感動,因為她是在生氣的狀能下叫他的,這有什麼可喜的呢?說可悲還比較差不多必
「黎月,你如果其的原諒我,就讓我送你回家。」唐亦全絲毫不讓步。
黎月卻不作聲,兩人就這樣僵持在大門口。
最後還是路人的眼光讓黎月做了退步,她恨聲恨氣地丟下一句,「你……你很討人厭那!」旋即轉身往停車場走去。
這個答案代表她的讓步,唐亦全焉有不明白之理,笑容很快地出現在他臉上,他高興地追了上去。
她還是讓他送她回家了。
從此以後,唐亦全不管黎月的抗議。每次到上電腦課的那天,他一定到她家接她上謀,然後再送她回家。
經過這段期間的相處,由於唐亦全的努力;再加上黎月並不是天生難以相處的人,她慢慢的化解了對他的偏見。兩人最後竟變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上了三個月的電腦課,黎月居然對電腦產生了莫名的興趣,現在她是一個電腦狂熱者,不但能用電腦的文書處理系統寫小說,也能用e-mailm寫信給朋友。不僅如此,她還常常繼著唐亦全,向他要新的軟體及各式新奇的電腦遊戲,她深深地迷上了電腦這個神奇的「家電用品」。
她將自己的行為美其名為——熱中學習。
這天雖然沒有電腦課,唐亦全因為擔心黎月發生了什麼事憎,在拜訪國客的回家途中,他決定去拜訪她。
其實他會這麼擔心是有原因的,她已經接連好幾次都打電話告訴他不去上電腦課,再加上這幾無他打電話給她都是由電話留言接聽,而且她又是一個女人獨居。種種原因加起來讓他忍不住擔心她的安危。
由於唐亦全時常來拜訪黎月,因此地也跟她家樓下的大樓管理員相當熟稔,管理員一看到他就笑嘻嘻地讓他進來。
站在她家門口,唐亦全按了按門鈴。
「喂,哪位?」
聽到從對講機傳來黎月熟悉的聲音,他這才鬆了口氣,他以愉悅的口吻對著對講機說:「小月,是我亦全。」
「亦全,是你啊,請進。」在黎月回答的同時,門也開了。
唐亦全走了進去,卻嚇了一跳。
站在他面前的黎月穿著縐巴巴的睡衣,一頭長髮散亂成鳥窩狀,臉色發青,兩眼無神,粉紅的嘴已完全失去血色,典型的難民形象。更慘的是,她眼下居然有兩個碩大的黑眼目,再加上眼皮浮腫,讓她原本就不是很大的眼睛在此時顯得更為細小了。
「小月,你怎麼了?你怎麼變成這樣?」店亦全很擔心地看著恍如鬼魅般廋弱蒼白的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