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紅柚
「你有意見嗎?」向寒森挑釁地看著言亞蘭。
「我不同意。」言亞蘭忿忿不平地回答。
「我們兩個早在昨天就已經在神父面前互許終生了,你的反對無效。」
「小蝶,你真的甘願為這種男人喪失一輩子的自由?」言亞蘭憂心忡忡地望著阮依蝶。
「這種男人?你的口氣很不屑喔!」向寒森不甘心自己被她看扁。
「好了啦!你們兩個。森,你不要忘了你是主人,你再繼續這樣無禮的對待客人,我可要生氣了。」阮依蝶受不了兩人爭執的嘈雜聲,只好板起臉孔裝出生氣的樣子。
言亞蘭看見向寒森被教訓,開心地笑道:「哈哈……活該。」
「蘭,我也不准你一再譭謗我親愛的老公,請你維持一個客人該有的尊重,可以嗎?」阮依蝶兩眼冷冷地輪流在眼前已經平靜下來的兩人身上打轉。
「蝶,你放心,我不會再跟她一般見識了。」向寒森最怕阮依蝶擺出嚴肅的臉孔,那種感覺比被寒風吹襲更可怕呢。所以他立即對言亞蘭表現出真摯的歡迎之意。「言小姐,非常感謝你來泰國陪伴小蝶,我竭誠歡迎你,同時也請你多多包涵我先前的失禮態度。」
「不,我也有不對,也請你多包容,寒先生。」同樣害怕看到阮依蝶冰冷一面的言亞蘭馬上熱誠地回應。
向寒森忍不住糾正她:「抱歉,我姓向。」
「向?啊!真是失禮。」言亞蘭不好意思地立刻道歉。
向寒森不與她計較,「算了,看在小蝶的面子上我們就一筆勾銷吧!」
言亞蘭也盡釋前嫌,「我同意,向先生。那我就不客氣在此多叨擾數日了。」
「歡迎、歡迎。」
「謝謝你,森。」阮依蝶高興地在向寒森的嘴唇輕輕地吻了一下。
「你不生氣就好。」向寒森突然不好意思了起來。「既然黃媽不在,那我們就直接到飯店用餐好嗎?」
「你安排就可以了。」阮依蝶順從的說。
「那我先過去飯店跟黃經理交代一聲。」說完,向寒森馬上往大門走去。
「等等,這不急,你先回房去梳洗一番好好休息。」阮依蝶拉住他急著離開的身影,將他住房間推去。
「你要來陪我……」向寒森在她的耳畔低聲索求。
阮依蝶的臉倏地刷紅,「我必須先帶蘭到她的房間。」
「那我先回房間等你。」
「嗯!」阮依蝶嬌羞地點點頭,然後不太自然地轉身對言亞蘭說:「蘭,我帶你到房間看看……」
「我感覺得出來你們彼此都非常深愛對方。小蝶,我真的很高興你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言亞蘭激動地握住阮依蝶的雙手。
「謝謝你。不過我們也曾經差點失去對方喔!」阮依蝶心有餘悸地淡淡笑了一下。
「真的?」言亞蘭十分驚訝。
「原本單純的愛情往往會因為我們個人的想像而變得複雜難懂,你說是不是?」
「你話中有話?」
「我用我跟寒森的故事來交換你跟那位日本男人的故事,可以嗎?」曾經遭受過感情折磨的阮依蝶,看得出來目前的言亞蘭正走著一個月前她所走過的痛苦之路。雖然每個人的感情經歷不盡相同,但是她相信面對愛情抉擇的困惑應該都是相同的吧。所以她希望藉由自己的切身之痛,讓言亞蘭更快釐清心裡的迷惑。
「這……」言亞蘭想了一下。「好,成交。」
第十章
「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當初跟石井美子見面?」
在聽完言亞蘭跟御堂直夫相識、相戀到此時躲在她家的整個經過後,阮依蝶一針見血地刺中言亞蘭心中的致命點。
言亞蘭低頭,「是滿後悔的。」
「那麼你現在要如何處理你跟他的事情?」
言亞蘭無助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如果承認是自己的錯,就要勇敢回去跟他認錯,不要躲起來。」原本在房裡休息的向寒森聽見她們的談話,走出來冷冷地提出意見。
「你自己之前還不是鬧失蹤,傷透了小蝶的心。」言亞蘭已經知道他們兩人的愛情故事,所以不甘示弱地諷刺向寒森。
「我跟你是完全不同的狀況,可以嗎?」向寒森無奈地看著阮依蝶。「你為什麼告訴她我們兩個的事?」
「這樣才公平,否則我現在一定只有被你取笑的份。」
向寒森諷刺的說道:「像你這麼會記恨的女人,我看也只有那個姓御堂的男人才敢愛上你吧!」
言亞蘭反諷回去:「對呀!這證明他比你勇敢。」
「謝啦!我只愛我家溫柔的小蝶。」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言亞蘭對著向寒森扮個鬼臉後,才小心翼翼地問著阮依蝶:「對了,小蝶,之前你跟他用日語到底談些什麼?」
阮依蝶這才想起她之前打給御堂直夫的電話,「抱歉,我之前是怕你聽到我的問題會在一旁插話,所以只好先用你聽不懂的日文跟他交談。」
大而化之的言亞蘭不甚介意,「沒關係啦。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其實他原本打算今晚就趕過來,不過被我阻止了。」
言亞蘭眨著大眼睛,「為什麼?」
「因為他正處在怒不可遏的情緒中。」
「這樣啊?」
阮依蝶繼續說:「我告訴他先讓你在我這兒住個兩、三天,之後你就會自動回去日本聽他的解釋。」
言亞蘭垂下肩抱怨:「我自己回去?那多沒面子。」
阮依蝶點醒她:「如果你不自己回去,那麼你永遠會在意自己曾經被那個叫石井美子的女人給比下去的不堪情緒,不是嗎?」
言亞蘭默不作聲,片刻之後才換上堅定的表情說:「你說得對,我不應該不戰而敗,也不應該這麼狼狽地落荒而逃,所以我決定回去,回去戰勝自己的心魔,石井美子長得美如天仙又怎樣,我也是生得明媚動人,不是嗎?」
「對,就是要有這份自信。」
就這樣,隔天一早言亞蘭又搭機飛回日本去了。可是到了中午,日本的御堂直夫卻突然打了一通緊急的電話給阮依蝶,告訴她言亞蘭在台灣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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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言亞蘭害怕地看著身旁三個高壯的男人。
「你進去就知道了。」其中一個臉頰上有細微刀疤的男人一邊按電鈴一邊回答她。
「來了。」咦?聲音好耳熱……隨著開門的男人現身,言亞蘭忍不住驚叫出聲:「是你,老爸!」她震驚地看著眼前快八年沒見面的父親。
「很好,至少你還記得我是你老子。」然後言春生惡言惡語地吩咐著那三個男人:「把她帶進去好好看著。」
「你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裡?」言亞蘭被強拉進去屋裡。
「憑我是你老子。」
「你八年前就跟我沒任何關係了。」言亞蘭帶著恨意地瞪著他。
「這輩子你永遠是我言春生的女兒,這是你如何否認也抹煞不了的事實。」
「既然你放著讓我逍遙了八年,為什麼現在又莫名其妙將我捉回來?」言亞蘭料想不到自己會因為順道回台灣一趟,而在機場被脅迫搭上不認識的車子。
一開始她還暗自猜想會不會是以前那些被她勒索過的女人心生不滿才找人綁架她?可是經過仔細思考,她發現她們根本沒有那麼龐大的財力去找人專門跟蹤她,到最後她終於緊張地懷疑起也許是御堂直夫在商場上的勁敵知道他們兩人的事,所以綁走她打算威脅他……
儘管有無限的可能性,她卻怎樣都猜想不到派人捉住她的人會是早八百年前已經不相干的言春生——她這輩子注定要叫爸爸的人。
「因為你現在的身價不同凡響。」
「怎麼說?」
「其實這也是那個黃老頭跟我說的。」
「黃老頭?該不會是當年被我甩掉的那個老不羞吧?」
「就是他。大約十天前他跟我說在日本看到你跟一位身價難以估計的商場名人正打得火熱呢!」言春生一臉邪氣地笑著。
當然,他是絕不會說出那個黃老頭早在無意間看到她時就已經開始派人一路跟著她;然後一邊跟他這個做父親的合謀,打算有機可乘時便要綁架她跟那個日本男人勒贖一大筆錢好阻止地下錢莊的追殺。
可是據報這陣子她的身邊都有人暗地保護著,很難有機會下手。
沒想到今天竟然讓他們逮到她一個人出現在中正機場,當然是機不可失地馬上將她帶回到這裡。
「真是老不死!」言亞蘭聽到自己跟御堂直夫的戀情被如此糟蹋,氣得咬牙切齒。「不過,這又跟你扯上什麼關係了?」
「關係可大了。」
言亞蘭哼氣,「我可不相信他會跟你有任何的親戚關係!」
「在認識你之前他當然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