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煓梓
「你確定嗎,David?」魏昕磊一臉懷疑地問他的好友。「之前那個醫生的說法跟你完全不一樣,我們到底該聽哪個人的意見?」
「隨便你,Ray。」David幽默的說。「你若是希望你的未婚妻永遠看不見的話,盡可以回頭去找他,不過我想那不是你們來的目的。」
「我當然希望海貝可以重見光明。」魏昕磊反駁。「我只是不明白,同樣的病症為什麼會有不一樣的檢查結果。」除此以外沒有別的意思。
「不同的醫生,當然會有不同的檢查結果,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David笑笑。「再說,每個醫生對病症的判讀結果不盡相同,這也是醫學界常發生的事,不然你幹嘛帶你的未婚妻過來?」不就是因為不死心,想要做進一步確認?
「因為我想念你,想藉機來看你。」魏昕磊聳肩。
「少噁心了。」David啐道。「我們還是來研究一下沈小姐的病情,也好決定開刀日期。」
接下來,就見兩個大男人低頭研究病歷,討論她的病情,一直到所有事情都確認過一遍之後,兩個大男人才同時伸直脊背,互相握手道別。
「謝謝你,David,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魏昕磊誠心致意。
「這不算什麼,Ray。」David說。「只要你記得髮結婚喜帖給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一定的,David。」魏昕磊將對方的手握得好緊。「到時候我不但會發喜帖給你,還會請你上台發表感言,屆時你別忘了說我的好話。」
「我會說你是個混帳,你放心好了。」David哈哈大笑,順道拍了一下魏昕磊的肩膀,兩個男人之間的友情表露無遺。
「那我們就先走了。」在醫院待了一天,海貝一定累壞了,得快點帶她回家休息。
「慢走。」David再次和他握了握手,要他多保重,還跟他開玩笑,若是他臨時反悔不結婚,別忘了把未婚妻讓渡給他,他正好缺一個天使。
魏昕磊笑笑地拐了好朋友一記,說了句:「休想。」便將沈海貝從診療室帶走,一起走回停車場。
「你的朋友真有趣。」沈海貝想起David所開的玩笑,不禁揚起笑容。
「醫術也很高明。」魏昕磊挑眉。「別看David雖然嘴巴缺德,卻是溫哥華排名數一數二的眼科醫師,不然我也不會帶妳來找他。」
「我知道,我相信你。」她相信他任何事。
「那當然。」他笑笑地摟緊她的肩,兩人正打算穿越大廳,前往停車場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呼叫他的名字。
「魏先生!」
叫住他的人是護士,他們只得停下來問她有什麼事。結果是David忘了跟他交代一些事,叫他過去一下。
沒辦法,他們只好繞回去。不過沈海貝卻不想動,做了一整天的檢查,她著實累了,此刻只想坐下來休息。
「妳確定妳要一個人待在這裡嗎?」魏昕磊相當不放心地查看四周。…坦兒進出的人這麼多,妳又看不見,萬一有人撞到妳,該怎麼辦?」
「不會的,磊哥。」沈海貝笑著回道。「這裡又不是大馬路,誰會那麼無聊跑來撞一個看不見的人?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但是……」
「快去吧,磊哥。」她催促他。「當心David臨時改變主意,不幫我開刀了,那才真的糟呢!」
魏昕磊三心二意,一方面不放心單獨留她一個人在原地,另一方面又怕David有什麼要緊的事找他,如此左右躊躇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門口的警衛幫了一個大忙。
「好吧,我快去快回。」既然這個地方有警衛,他就放心了,萬一發生了什麼事,還有警衛,不至於發生危險。
「嗯。」她點頭,向他保證她會乖乖待在原地,魏昕磊這才放心的走開。
單獨留下來的沈海貝,一方面心想他真的顧慮太多,另一方面又希望趕緊動手術恢復視力,這樣她就不必處處需要人照顧了。
正當沈海貝坐在原地思考,什麼時候才能夠重見光明的時候,一雙陰冷的眼睛,也在同一個時間注視她、亮出刀,朝她直衝而去--
「危險!」
「可惡!」
沈海貝渾然不知發生什麼事,只聽見她的眼前爆出兩個男人的吼聲,接著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周圍的人都在尖叫。
「殺人啦!」
「快制伏他!」
「趕快報警!」
就好像電影一般,一段持刀殺人的戲碼在醫院大門前活生生上演。要不是門口警衛眼尖,看見刀口直直往沈海貝方向刺去,並適時制止,沈海貝早命喪刀下。
「不好,他跑了!」
「快追!」
這些宛如電影般的情節,皆發生在沈海貝的面前,然而她什麼都看不到,在她的世界裡,所有影像都是空的,只有白茫一片。
「發生了什麼事?」她對事實的認知,就像對影像一樣茫然,直到有人提醒她,剛剛有人持刀試圖要殺她,她方才明白。
「怎麼會……」她呆住了。竟然有人要殺她,她沒有跟人結下任何仇啊……
警車在三分鐘後趕到,魏昕磊也在這個時候衝回大廳來,臉色蒼白的問在場所有人。
「這裡怎麼亂烘烘的一片,還有外面的警車又是怎麼回事,誰能夠出面說明?」
大家七嘴八舌,最後歸納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有人要殺沈海貝。有一個蒙面歹徒,拿著發亮的鋼刀朝她的心臟刺去,若不是警衛太神勇,沈海貝早就沒命了。
魏昕磊和沈海貝兩人,至此總算瞭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兩人皆臉色發白,尤其是魏昕磊,簡直可以說是毫無血色。
居然有人追到醫院殺海貝,這到底怎麼回事……
「Ray,可以讓你的未婚妻跟我們回警局做筆錄嗎?」辦案的警察跟魏昕磊顯然很熟,說起話來也格外客氣。
「恐怕不行,Jeff。」辦案的警察恰巧是他從小混到大的好友。「你也知道海貝看不見,可能幫不上忙,而且我怕她也嚇壞了,只想快點帶她回家休息,這點還得請你通融。」
「好吧!」Jeff識相地拍拍魏昕磊肩膀。「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勉強,我先問問其它的目擊證人好了,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找到歹徒的線索,你也趕快帶她回家休息。」
Jeff看出沈海貝是真的嚇壞了,很乾脆地就放他們回家。
魏昕磊火速將沈海貝載回公寓,將她抱上床,一會兒摸她的頭,一會兒摸她的腳,一會兒問她感覺怎麼樣?一會兒又自問自答,說她一定嚇壞了,他真是個豬頭,問了這麼愚蠢的問題。
沈海貝忍不住噗哧一笑。此刻他的行為就像一隻無頭的蒼蠅,她想不笑也難。
「妳還笑?」魏昕磊見狀睜大眼睛。「剛才妳差點沒命,妳知不知道?」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曉得啊,磊哥。」她依舊忍不住笑意。「我只是覺得你這個樣子好傻,傻得讓我覺得好幸福。」
「是嗎?」他挑眉。
「嗯。」她用力的點頭。「現在我終於有未婚妻被寵愛的感覺了。」多棒。
「胡說,我從以前就很寵妳。」他可不是從現在才開始寵她,以前就很保護她了。
「你是寵我。」她從不否認。「但是連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你的寵是哪一種寵;是愛呢?或者純粹是哥哥疼愛妹妹?我想你自己都很迷惘。」
「過去確實如此,但是現在我已經能分辨清楚,我對妳的寵是哪一種寵了。」魏昕磊反駁。
「哦,是哪一種?」沈海貝興致勃勃地問。
「當然是情人間的寵了,這還需要問嗎?」他真想打她的小屁股,分明是故意找碴。
「所以我才說幸福啊!」她不是故意找碴,只是希望經由他的口確認,這是世間所有女人共有的通病,她也不例外。
「要我上床陪妳嗎?」他想摟著她的肩,給她安慰。
「好。」她也想倚偎在他身旁,聆聽他的心跳,那是全世界最有效的鎮定劑,足以幫她度過差點被殺的恐慌。
幸福在沉默中流轉,隨著彼此沈穩的心跳,轉進更深的角落。愛情有時並不一定要濃烈,淡淡的感情也很有韻味,總能在千百年後聽見它的回音。
「……妳認為,是誰想殺妳?」不過在品味愛情之前,他們還有個棘手的問題有待解決。
「不曉得,我一點概念也沒有。」沈海貝無力地苦笑,一樣想不出來兇手是誰。
「妳不可能跟人結怨。」魏昕磊傷透腦筋。
「是啊!」
「那就是死結了。」魏昕磊歎氣。「都是我不好,我若是沒離開加拿大,妳就不會出車禍,也不會--等等,會不會跟妳那場車禍有關?」除此之外,想不出任何關連。
「我不知道。」她沒想過。「如果有的話,也太離譜。」都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誰還會在乎那則舊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