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攫心狂郎

第15頁 文 / 蘭郡

    「你……你……我好恨!」

    海連琪強忍住淚,絕沒想到她禁錮的一顆心卻在喪失記憶的這段期間卸了防,竟會……竟會愛上他這個敵人!

    倘若她死了,她又怎麼有臉去見義父?

    「別恨,因為你根本恨不了我……」

    徒單飛雙眼狠戾的一瞇,對海連天道:「我要帶她走,畢竟她現在是我手中的籌碼,而我也奉勸你趕緊打道回府去,該放她回去的時候我定會放開她。」

    「徒單飛,你不是人!」海連天對著他吼道。

    「隨你罵,無妨。」他笑著回應。

    「放開我,我要看看俞伯,他為了救我而受傷,我不能不管他。」海連琪不停扭動著身子。

    「不用看,他已經死了。」徒單飛面無表情地說。

    「啊!俞伯……」海連琪已是淚流滿面,瘋狂喊道。

    「別叫,我們走——」

    徒單飛對海連天投以一抹勝利的笑容,這才鉗住海連琪離開了黃沙巖。

    可一路上海連琪已不如來時那般恬靜,不時做出反抗、掙扎的動作,這一切看在徒單飛眼中只覺好笑。

    「你就要這麼瞪著我才舒服嗎?」他拿出一根粗繩捆緊她的雙臂,「嗯,這樣要安全多了。」

    「當初我落崖時,你為什麼要救我?如果救我只是為了打擊我們,那你就錯了。」她冷著聲,眼中有悔有恨。

    她恨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當初為何不死得徹底些?

    「你說像你這麼美的女人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呢?」

    徒單飛毫不客氣也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她,手指還不軌地在她細緻的臉蛋上遊走。

    海連琪趕緊別開臉,「別碰我。」

    「人都是我的了,還有什麼不能碰的呢?」他嘶啞低笑。

    「你別說出這麼粗俗的話來侮辱我,當時的我是付出真情真愛,不像你——不像你一直都拿我的愛戲侮我、控制我!」

    海連琪抑制不住滿腔情淚,尤其在見到他臉上那道自得且毫無溫暖的笑容時,心脈間的抽動更遽、更深。

    「這話可是你說的,又怎麼知道我對你不帶情愛?」他的雙眼瞇成一條線,一字一字道。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她冷冷一笑。

    「我當然有了,而已是愛你愛的不得了。」徒單飛恣意哂笑,那炯亮犀利的眼神足以令她受不了。

    「算了。」海連琪抿抿唇,淡然地說:「或許我該換個說法,這全世界只要是姿色尚可的女子你都愛。」

    「哈……」徒單飛赫然大笑,「你真是瞭解我,想想有你這個小女人跟在身邊,可一點兒也不會寂寞了。」

    「我會想盡辦法逃,逃得遠遠的。如果有機會,我還會帶著你的頭顱一塊兒回去見我大哥。」海連琪目光含仇的凝睇著他。

    「好,我等著這麼一天。」

    徒單飛猛一揮鞭,載著心思各不同的兩個人的馬兒即迅速往前直騁——

    第八章

    一回到野店,海連琪立刻被鎖進屋裡,行動已被限制。她拚命敲著房門,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快放我出去。」她無力地倚在門板上,心底想著全是俞榭死去的慘狀。

    從小俞伯就視她如女兒般疼愛,她也敬他如父,他的身份雖為管家,可她從沒拿他當下人使喚。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親眼目睹他因救她而亡,而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殘忍如斯的徒單飛!

    禁不住內心的重創劇疼,她索性坐在椅上嚎啕出聲,想想自己以前一向堅韌,對惡勢力也從不妥協,所以義父天祚帝臨終前才會將剷除徒單飛的責任交付她。

    可她做到了嗎?

    沒有……

    不怛沒有,她甚至還丟了清白、丟了心,弄得自己像是個殘破不堪的浮花浪蕊,任人擺佈與譏諷。

    突地,門扉開啟,她敏銳地想趁機衝出去,卻被一精壯的身軀給擋下,她的纖腰也被適時鉗握住。

    「幹嘛?又想逃!」徒單飛眼神一緊,深深凝眸著她那張動人的美麗容顏。

    「對,我要逃,只要找到機會就會逃回去。」海連琪瞪著他一雙利眼,渾身似著了火般地憤怒著。

    「可我的頭顱你還沒取下,不是嗎?」他扯著抹笑痕,回睬她臉上那抹矜冷的表情。

    「我是要你的頭顱,你願意給我嗎?」她瞇起一雙優美的杏眼,真想在他那張俊臉上瞪出兩個大窟窿。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唯獨這腦袋……我覺得還是待在我這兒要適合些。」他漫不經心地走近她,猖狂地笑了笑,「但我想,如果我真把腦袋擺在你面前,你也不見得拿得下。」

    「那你可以試試。」海連琪自露挑戰之火。

    「嗯……如果你輸了呢?」他帶笑地半闔眼。

    「隨你處置。」

    「毫無怨言?」

    「一言九鼎。」她再一次承諾。

    「爽快!」

    說著,徒單飛便坐進椅子裡,愜意的靠著椅背,緩緩對她說道:「來啊,現在動手殺了我,如果我這顆腦袋你真那麼喜歡,就儘管拿去,我絕不會捨不得。」

    海連琪臉色泛青,錯愕的眼神裡熊燃著怒火,「你好自大,真以為我不敢嗎?」她渾身發著抖,雙拳緊握,心口擰得好緊,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考驗她的決心。

    「不用在那兒張著一雙大眼瞪著我,快點做你想做的事,光用看的,我的頭可不會掉下來。」

    他彎起唇線,表情愜意的不得了,仿若他當真能把她的思想心情全都抓住,篤定她下不了手似的。

    看著他這副模樣,海連琪也逐漸惱火了,她就不相信他真的能將她的心思拿捏的那麼清楚!

    對住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眸以及冷硬的面孔,她的心漸漸沉寂,怒火已滿溢!

    「你不還手?」她問。

    徒單飛撇撇嘴,瀟灑地搖了搖頭。

    「不後悔?」她又問,心裡正處於掙扎中。

    這回他索性雙手枕於腦後,漂亮冷峻的黑眸閃過一絲狹光,「在我徒單飛的處事原則裡,從沒有後悔兩字。」

    「好,快人快語。你夠種,我這就要出手了。」

    海連琪臉色摔變,立刻運起一身內力,週遭物品倏然掃落,那仿若狂風掃落葉般的氣勢足以撼人心魂!

    可徒單飛卻泰然自若地坐在原位,表情動作均沒變動,壓根沒將她的怒氣放在眼底。

    「我現在就要為俞伯報仇,你納命來!」海連琪凝住氣,霍然朝他的心脈擊出一掌——

    可當掌風擊出的前一剎那她便後悔了,眼看他仍文風不動,她心急之下立刻將施出的內力及時收回,在內力的反彈下擊中自己的內腑,狠狠地嘔出一攤攤的鮮血!

    徒單飛見狀,立即飛快起身接住她癱軟的身子,急速在她幾個重要的穴上點下,止住她傷勢的惡化。

    海連琪望著他,無力地笑了,「你贏了……」

    「我是贏了,但是我並不要你傷害自己。」他的眉宇蹙緊,見她傷得這麼重,他的心陡地揪緊。

    本來,他不過是想試試她的心,但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會使出那麼大的內力,最後還由自己承受!

    「別……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我再也不信你了——」

    她別開臉,心口好疼,不單單是因為剛剛那一擊已傷及了自己的五臟六腑,更恨自己的沒用。

    如果她死了,她還真不知道該拿什麼臉去面對俞伯?

    「知道我為什麼堅信你下不了手嗎?」

    徒單飛瞇起眼,雙唇緊抿,看她無端承受這樣的傷害,他的拳頭不自覺的掐緊又放鬆,已沒有剛剛的瀟灑了。

    海連琪搶著胸,輕咳了幾聲,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因為我知道你愛我,已愛到無以復加。之前你既然寧可犧牲自己來救我,就絕不可能再一次殺我。」

    他扶住她的身子,讓她背對自己,「只是我沒有料到你會真的出手,而且下手還這麼重。更讓我訝異的是……你竟然會在最不恰當的時機收回內力,現在我只想告訴你兩個字,真傻!」

    「我是傻,本來就傻、呃——」

    說時遲那時快,徒單飛一掌擊向她的背部,將她體內的瘀血打散!

    一口黑血嘔出,海連琪直覺自己的胸腔漸漸暖和了起來,原本的疼痛已緩緩的消逸……

    不久,她發現體內一股氣全集中在鼻腔……此時,徒單飛又一次重擊,海連琪猛地又嘔出了好幾攤的黑血。

    「好些了沒?」他緩緩地收起內力,兩道濃密的劍眉一挑。

    海連琪輕揚眉睫,望著他那看似毫無暖意的薄唇,居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懂……他為何要救她……難道她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歇會兒吧,別再對我含仇埋怨,咱們立場不同,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想一想,就會發覺我這麼做並沒有錯!」

    事實上,自從他們女真攻陷遼國之後,一些契丹餘孽老是不肯投降,只會做無謂的反擊,這對他們女真人來說就像踩不死的螞蟻,雖構不成威脅,卻又礙眼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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