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舒晴
這麼多規矩是誰訂的?總不可能是那些已經作古、升天的神怫祖宗吧?那麼就是人訂的了?為什麼會有這些無聊的人訂下這些莫名其妙的規定來折騰人呢?
當她就造麼直截了當地跟老闆娘反應時,對方竟然當場翻臉,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污唇般,差點對她破口大罵,嚇得鍾雨晴連聲道歉,老闆娘還好好地訓?了她一頓才放過她,她只覺得滿腹委屈,冤枉得很。
但老闆娘非常執著於這種種的禮俗規矩,遺漏了任何一項,彷彿都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的罪過,甚至還拿來紙筆盯著她將所有的禮俗規矩寫下,免得再因為她的不懂規矩而觸犯禁忌,惹怒了各方神明先祖菩薩。
鍾雨晴差點大喊救命;天呀!她哪知道隨口的一問,會給自己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好不容易買齊了所有的東西,哄得老闆娘開心了,這才得以脫身。
不過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也搞得她頭昏腦脹,累了個半死,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打開大門,一陣香味撲鼻而來,鍾雨晴不由得呆愣住了。
那個不請自來的訪客不是別人,正是她目前的房東——駱雨橋。
駱雨橋盤腿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吱著手裡的披薩,她前面的茶几上攤著裝披薩的大紙盒,裡面的拉薩還缺了一角。
回到台灣之後,多虧有她這個在藝術學院中的密友幫忙,駱雨橋不但幫著她隱藏行蹤,她厲害精明的老公選派人扮成她的模樣離開台灣,以引開華旌幫的眾多耳目。她才能安心地在台灣住了下來。
而駱雨橋不但大方地提供了一間單身套房讓她棲身,還常常帶食物上門,說是想藉機擺脫她纏人的老公,但鍾雨晴知道,駱雨橋是怕她寂寞。
「你怎麼那麼慢才回來?」駱雨橋拿起可樂,喝了一大口後才說道:「本來想帶你去吃大餐的說,現在出去大概只有下午茶可以吃了。」
鍾雨晴將手裡的東西放在門邊的矮櫃上,走過來倒了杯可樂,「我去買掃墓要用的束西,買的時候才知道掃墓還有這麼多規矩,那位老闆娘跟我說了好多,我差點記不住。」
「掃墓?」駱雨橋咬了一大口被薩,口齒不清地道:「那不是清明節才做的事嗎?」
鍾雨晴拿了塊披薩大嚼,「那得等到明年呢,我還不知道能在台灣待多久,對了,你們掃墓的時候都是怎麼拜的呀?」
駱雨橋正咬下一大口披薩,聽到她的問題整個人一愣,頓時被定格。
掃墓?她掃墓時是怎麼掃的?
「咦?怎麼了?」久久沒聽到回答的鍾雨晴,嚥下口中的食物,轉頭一看,看到那尊手拿著半塊披薩凝化成石的雕像不覺一愣。
「你也不知道?」鍾雨晴愕然,「那……你以前都是怎麼弄的呢?」
「我……呃……」駱雨橋尷尬地傻笑了下,「都是烈希派人幫我準備的,我只要跟著照做就行了……」
「啊?」
鍾雨晴忍不住沒轍地搖搖頭,駱雨橋向來有些迷糊,即使嫁了人,性子也沒改變。
駱雨橋討好地笑了笑,「你別擔心,看你哪天要去掃墓,我讓烈希派人去幫你,雖然我不懂,但我也可以幫忙的。」
雖然她自從結婚之後,養尊處優得快變成生活白癡了,不過她還有她的親親老公可以幫她呀!
鍾雨晴搖搖頭,「不用了!剛剛香鋪的老闆娘已經跟我說了一大堆,我想該注意的也就這些了。」
駱雨橋偏著頭,看著她道:「真的不用我幫忙?」
鍾雨晴仍是微笑著搖頭,「真的不用了。」
她拒絕的原因倒不是因為客氣!而是她想保留一些私密的空間給媽媽跟她自己,況且她從未告訴駱雨橋她是黑幫老大的女兒,以前沒說是開不了口,後來更說不出口,對於她跟柯瑞剛的事情,她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好在駱雨橋沒有道根究柢,否則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
駱雨橋又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聳聳肩,「好吧!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說一聲吧!」
「謝謝你……」鍾兩睛感激地說著,為她的傾力相助,也為她的體貼。「我……不是存心要隱瞞你什麼,只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低下頭,神情顯得有些黠然。
駱兩橋微笑地說:「沒關係,你不一定要什麼事情都告訴我的,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也可以不用說。」
「雨橋,謝謝你。」她再一次感激地說著,除了道謝,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駱雨橋,她麻煩他們夫妻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那麼客氣做什麼?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何況……」駱雨橋歎了口氣,「我也不見得每件事都告訴你。」
鍾雨晴瞭然地二笑,「我想……你的難言之隱現在已經不再讓你難過了吧!」
現在想想,或許她跟駱雨橋兩入之所以會這麼氣味相投,就是在於她們有著同樣的隱諱,同樣難以啟齒的陰霾。
但是,以往凝鎖在駱雨橋眼底的憂鬱如今已是一掃而空,想必是她那霸氣又溫柔的老公所為的吧!
駱雨橋甜蜜地笑了笑,卻把披薩盒往她那邊一推,「多吃一點吧!你最近瘦了好多,可得補回來才是,免得萬一你老公找上門了,還要怪我虐待你呢!」
鍾雨晴翻翻白眼,「拜託!你是存心讓我吃不下的嗎?」
「你想逃到時麼時候啊?」駱雨橋又拿起一塊披薩,「總不能逃一輩子吧!該想想怎麼求饒,回去才不會被罰。」
「我……」鍾雨晴煩躁地咬下一大口披薩,「我現在沒心情去想那些,再說吧!」
「你呀!鴕鳥!」駱雨橋睨了她一眼,「我還是那句話,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說一聲吧!」
「你已經?幫了很多忙了。」鍾雨晴灌了一大口可樂,「沒想到你老公那麼有辦法,居然能夠幫我偽造身份讓我留在台灣,還能找個那麼像我的人做我的替身,真是厲害!」
駱雨橋擺擺手,「那些不是我老公做的,啊……」慘了!她竟說溜了嘴。
「咦?那不是你老公做的?」鍾雨晴詫異地瞪木了眼睛,「那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啊?」
「這……」駱雨橋囁嚅地說:「他們……我……」
「什麼?」
鍾雨晴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模樣,正想再問,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駱雨橋連忙跳下沙發,「我去開門!」
鍾雨晴看著她如釋重負般地飛奔到門邊,心裡的疑惑更深了,但即使她有意要追問也沒機會了,按門鈴的訪客不是別人,正是駱雨橋的親親老公。
「老公,你來接我了嗎?」駱雨橋親親熱熱地摟住他的頸子,好高興他的來訪中斷了鍾雨晴的詢問。
柯烈希疑惑地挑起雙眉,自從鍾雨晴來台灣之後,駱雨橋總是三不五時地拋下他去陪陪昔日的老同學,而且一聊就忘了時間,每每要等到他上門抓人,她才不情不願地跟他回家,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高興地迎接他;這丫頭今天是怎麼回事啊?
「老公,你吃了沒?餓不餓?要不要吃塊披薩?」駱雨橋討好地笑著說道,柯烈希卻是越聽兩條眉毛挑得越高。
「不用了。」柯烈希給了她一個別想作怪的眼神,「我想回家吃,你回去陪我吧!」
駱雨橋遲疑了下,才道:「好!你等我一下,我拿皮包。」
她轉身拿起丟在沙發上的皮包,歉然地對鍾雨晴笑了笑,「我得走了……」她頓了頓,「不是我有心要隱瞞你,只是我答應過人家不能說的……」
鍾雨晴微笑地搖頭,「不!沒關係!我能瞭解的。」
「那……」駱雨橋探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保重了。」
「嗯。」
鍾雨晴關上了大門,整間公寓頓時安靜了下來,安靜得……讓她覺得有些寂寞,也有些……想念……
叮咚!
寂靜的屋子裡突然響起丁清脆的電鈴聲。
鍾雨晴震了一下,心裡有些疑惑,這裡的訪客向來只有柯烈希和駱雨橋夫妻,至於她以前在台灣所認識的朋友早就斷了聯繫,還有誰會來找她呢?她看到沙發上的外套,才恍然一笑。
原來是雨橋忘了東西,她何必那麼緊張?
她搖搖頭地笑著打開門,門外一張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面容狠狠地衝進了她毫無防備的心底,這個男的是……
「啊……」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頓時響徹雲霄,就連門外的訪客也被驚嚇到。
這個人……這個人不是已經死去的石磊嗎?他怎麼會……
「有鬼呀!」
鍾雨晴順手抓起她剛買回來的一疊冥紙往外一丟,然後火速地關上大門了。不知道這道門能不能擋得住鬼呀?
第九章
石磊錯愕地看著滿天飛舞的冥紙,加上那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他知道自己被當成什麼了!
一串輕靈悅耳的笑聲從身後傳來,石磊滿臉不悅地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