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湛亮
良久過後,他才氣息微喘地放開人,向來閃著頑意的眼眸此刻氤氳著一層輕薄的情慾霧氣,唇角漾著魅人笑痕,而被輕薄的女人若非早已被壓躺在地上,恐怕早已出糗的軟了腳。
茫然地抬眸瞪視笑得魅惑又滿足的某色胚,她只覺渾身發燙,心跳如擂鼓,老半天說不出話來,腦海裡閃過無數的念頭,最後竟然只抓住了一句--
「你好髒,竟然餵我吃你的口水!」
餵她吃口水?竟然把他的纏綿熱吻說成餵她吃口水?!這小叫化可以再殺風景一點!
俊臉黑了一半,兩隻大掌氣得往纖細頸項上一掐,花宦飛恨恨叫罵,「小叫化,妳是存心要打擊我的男性自尊,是不是?是不是啊?」嗚……可惡!他怎麼會喜歡上這麼混帳的娘們?上天要亡他啊!
被吼得總算真正回過神,容小小這才有了正常反應。「你、你怎麼可以那樣……那樣……」想指控卻說不下去,光想就覺得好羞人。
「怎樣?喂妳口水?」花宦飛瞇眼輕問,口氣好陰森。哼哼!如果敢說是,絕對給她血濺當場!
想到剛剛自己慌亂之下的傻話,她臉上不由得赤紅熱辣,心中很清楚那可不是啥「喂口水」,當下尷尬搖頭。
「還好妳沒說是,不然喋血慘案就真要上演了!」花宦飛斜睨哼笑,滿意地將輕掐住纖細頸項的大掌收回,從她身上翻下,大剌剌往旁邊一躺,同時還不忘將她瘦小的身軀給圈進懷裡,讓亂髮蓬蓬的小頭顱枕在自己手臂上。
嗅聞著他身上好聞的男性氣息,容小小心慌意亂,想退開,卻被他給緊緊摟住,怎麼也無法稍離,知道拗不過他未言明的堅持,當下只能無奈歎氣順從,心中不得不承認,其實……窩在他懷裡的滋味也還不賴呢!
「小叫化……」仰望湛藍天空,他驀地呢喃輕喚。
「干、幹啥?」心兒猛跳。
「妳真對我沒感覺嗎?」淡淡輕問。她若真對他沒男女方面的情感,那他也不會勉強的……該死!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光想到這種可能性,心情就消沉到極點。
呃……他問得好認真啊!側首凝著他難得正經嚴肅的神色,容小小明白這回自己得認真想清楚,給予最真摯的響應了。
「其實……其實也不是沒有,只是……只是一時還覺得很怪……」赧紅臉吶吶道。對他,她其實並不是無動於衷的,只是兩人哥兒們似的打打鬧鬧習慣了,真要認真去想兩人間的男女情事,還真覺得彆扭。
「那就好!」微微一笑,他安心了。這些天來,她總是對他的親熱舉止有些抗拒和惱火,讓他不免擔心她是否真無意,如今終於知道她只是姑娘家的尷尬害臊罷了,並非是對他無心,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了。
「好什麼好?」容小小尷尬惱叫。「你這些天簡直像個登徒子,動不動就……就……」恨恨住了口,不好意思說出口。
「就如何?」瞇眼粲笑,逗人的心情回來了。
「我才不說!」氣呼呼掄拳重捶他胸膛,小嘴噘了起來。「你這個人老不正經,臉皮厚得似城牆,老佔人家便宜。」
瞅見她噘起粉嫩紅唇,當真是偷香的最佳時機,花宦飛哪肯放過,大頭馬上湊過去狠狠啄了一下。
「你……」沒料到他又來偷吻,容小小氣結怒瞪,臉兒漲得紅通通的。這路癡外加色胚的男人,真是讓人對他一刻也不能放鬆!
涎著臉賴皮一笑,花宦飛樂呵呵地將她摟得更緊了。
不甘心又捶他一拳,容小小這才笑開臉地躺在他懷裡。
兩人無聲地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享受這情感、心靈交流的時刻。良久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出聲了--
「花大公子,有件事兒,我挺納悶的。」以食指戳戳身邊男人,嗓音隱含著好奇。
「啥事?」懶洋洋回應,當她的指戳在抓癢。
「前些天我不是被溫世浩給打傷了嗎?照道理說,就算你運功幫我療傷,也沒那麼快好啊!」本以為得養好些天的傷呢!沒想到才睡掉一個白天,深夜醒時就痊癒了!這路癡是用啥手法,竟然這麼高明?
故意瞥去一記孤陋寡聞的目光,花宦飛嘿嘿笑道:「我家的獨門內功心法,不只可以配合凝露珠來幫人解掉體內劇毒,單獨施展在受內傷的人身上,還可以讓內傷加速痊癒,其厲害妙不可言呢!溫世浩的功力又不是多高深,有本公子幫妳運功療傷,妳當然很快就好了起來。」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點頭,聽他提起凝露珠,容小小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兒了。「說到凝露珠……花大公子,你爹近幾日都沒啥表示喔!」也不知到底有沒有意思還?
「可不是!」哀哀歎氣,正要說些什麼之際,忽聞天際傳來一道暸亮鳥嘯。
「咦?啥聲音?」從沒聽過這種鳥叫聲,容小小奇怪問道。
「大白!」一聽這熟悉的清亮鳥鳴,花宦飛驚叫地翻身跳起,嚇得容小小也跟著跳了起來,忙問發生啥事了?
沒時間告訴她怎麼回事,他抬頭瞇眼望去,果見湛藍天空中有道閃著銀光的黑影盤旋,忙不迭以指抵唇吹出一道哨聲,其音高亢暸亮,直竄雲霄。
像是聽見那尖銳高亢的哨音,閃著銀光的黑影倏地俯衝而下,其速快若閃電,嚇得也好奇抬頭望去的容小小不禁抱頭哇哇大叫,以為自己要慘遭鳥啄。
哪知花宦飛不驚反笑,健臂一抬,眨眼問,一隻銀白大鷗已安穩地停在他手臂上,正用牠的銀亮腦袋和小主人親熱磨蹭,傾訴久別重逢的相思情。
「大白,你怎來了……」驚喜的問話聲在瞧見銀鵬腳上的白絹後,恍然笑了。「是娘要你來找我的,是吧?」
就見銀鷗通人性似的點了下腦袋,又發出一聲鳥鳴。
一旁,以為要慘遭攻擊的容小小,在聽見某路癡可疑的自言自語笑問聲後,這才驚魂未定的抬起腦袋瓜瞧去……
「哇!好漂亮的銀鷗!」赫見他手臂上雄赳赳、氣昂昂的銀白大鷗,她讚歎一聲,馬上興奮地撲了過去。
「花大公子,這是你家養的,是不是?」邊說邊開心地想逗鷗兒玩,然而銀鷗卻神奇地瞥以一記不屑的眼神,毫不理會地扭過頭去,讓她登時有種被隻畜生欺負的窩囊感,於是不甘心地又跟著繞了過去,非要得到這隻鳥畜生的正眼理睬才甘心。
霎時,就見銀亮腦袋厭煩地扭來轉去,而容小小則不放棄的隨著鳥頭轉動方向直繞著銀鷗小主人轉圈圈,決心和這隻畜生槓上了。
「嗯。」輕應了聲,算是回答她的問話,花宦飛忙著從銀鷗腳上解下白絹,沒閒工夫理會一鳥一人的無聊「決鬥」。
只見他飛快展開白絹,凝眼一瞧後,神色驀地凝重了起來。
「怎麼了?」雖然忙著和隻畜生「決鬥」,她依然注意到了他瞬間沉重的臉色,連忙關心問道。
搖了搖頭,他沒多說什麼,直接將白絹拿給她瞧。
滿心疑惑伸手接過,她定睛細瞧,就見上頭只短短寫了十個字--
情況轉危
速取凝露珠回
第九章
「為何突然急著要取回?」書桌後,朱定嶢淡覦著突然闖進書房說明來意的兒子,威嚴臉龐依然波瀾不興,教人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有急用!」花宦飛答得簡單明瞭,不過也讓人聽不出到底要用在哪裡就是了。
「說清楚!」朱定嶢沉聲要求。若沒清楚得知收回凝露珠的原因,他絕不輕易還回,只因為……因為這珠子是她給他的定情之物啊!她要收回,是因為不再愛他了嗎?是嗎?
「我要拿回去解毒救人的!」看他一臉堅持,大有不弄明白絕不還珠的感覺,花宦飛不想再浪費時間,索性挑明了講。
「救誰?」心下一跳,威嚴神色微微一變。難道是她出了啥事……
「放心!不是我娘。」彷彿看出他的心思,花宦飛嘿笑不已,眸底閃過一抹詭譎光芒。
「不是你娘……」朱定嶢心下一鬆,不自覺地輕喃出聲,隨即意識到自己顯露於外的情緒,當下又收斂隱去,恢復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
哪知花宦飛不知是看不慣他死板板的表情還是怎地,當下古怪一笑,很壞心的補上一句,「雖不是我娘,可卻是我娘很看重的知音人呢!」
「知音人?」聽出他的弦外知音,朱定嶢定定地凝著他,深邃黑眸起了波動。
「可不是!」眉梢一挑,花宦飛詭笑地又熱心補充。「是個愛慕我娘多年的知音人喔!」若是可以,他希望以後能叫聲爹啦!
愛慕靜波多年……心口驀地一揪,朱定嶢神色微白,嗓音有些顫巍巍。「原來……原來你娘身邊有人……有人愛慕她啊……」
「王爺大人,你都可以妻妾一個個的納進府,怎麼我娘就不能有人愛慕嗎?」花宦飛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