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湛亮
「嗚……為什麼啊?我都認輸了還不行嗎?」掩面哀嚎,悲憤的話像是在問花宦飛,實則在說給站在後頭想娶美嬌娘的人聽。
「恐怕不行!」後頭的溫雅嗓音接腔,溫世浩不禁想笑。呵……這小乞丐挺有趣的,若是可以的話,他也不想為難人,可為了贏得美人芳心,他還是得和小乞丐比一場,替白家莊討回面子才行。
容小小聞言,霍地轉身站了起來,瞠大兩顆眼睛瞪人。「溫公子,你從杭州一路追著我們到京城,會不會太有恆心毅力了些?」
「有恆心向來是在下的優點之一!」爾雅一笑。「老實說,這一路上,你們一下子往東、一下子朝西、一下子南走、一下子北奔的,讓我好幾次都給追丟了,直到今日才趕上!論起擺脫追蹤的手法,你們確實厲害!」以為他們是故意甩開他才東南西北到處亂竄,混亂去向,溫世浩不由得佩服。
呃……那哪是要擺脫他的追蹤,根本是某人的嚴重路癡所導致的。
兩眼翻白,容小小不好意思將實話說出口,嘲笑目光朝花宦飛掃去,卻見他皮皮一笑,不過倒也沒臉出言澄清就是了。
輕哼一聲,目光轉回溫世浩身上,容小小臉又苦了下來。
「一定要打嗎?」能不能不要啊?打這一場實在沒意義,她若輸了,姓溫的高高興興娶美嬌娘去;若贏了,她也不能怎樣,到頭來,還是姓溫的去娶美嬌娘啊!
「一定!」認真點頭。
「就當我輸了,你高高興興去娶白家美人也不成?」
「這樣就算我娶了白姑娘,也會心裡難安。」微笑以對。
「難安啥啊?」莫名其妙。
「難安自己欺騙白姑娘。」依然是一臉的斯文微笑。
這、這是啥石頭腦袋啊?容小小聞言無語,只能猛翻白眼,倒是一旁的某位路癡卻捧腹大笑了起來。
「小叫化,打吧!打吧!這是注定的,你逃不了啦!」笑得直抹淚,花宦飛真沒見識過像溫世浩這麼「有原則」的人。
「笑?你笑個屁啊!」惱得撲過去往他腦袋敲出一記爆栗,容小小怒聲嗔罵。
「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敢笑?我問你,我們是不是哥兒們?」兩手扠腰,氣勢恁地磅礡。
「當然!」花宦飛大笑直點頭。
「是兄弟就有難同當,這個讓你去擋!」想將麻煩丟出去。
「可人家又不是找我。」搖頭晃腦,笑嘻嘻提醒。
聞言一窒,容小小惱火怒橫一眼,心不已想定主意,這才又怒氣沖沖的來到溫世浩面前,重複再問一次,「真要打?」最好說不要!
可惜,溫世浩不順他心意,又慎重地點了下頭。
可惡!看來真要受些皮肉痛了!容小小暗自哀怨不已,嘴上卻哇哇叫道:「要打就打,誰怕你!」
話聲方落,完全不打聲招呼,馬上運勁朝溫世浩揮出一掌,其行為簡直就是卑劣的偷襲了。
沒料到他說打就打,溫世浩毫無心理準備,不過總算反應不慢,連忙旋身一轉,閃過他的偷襲攻擊。
「躲什麼?不是要和我打一場嗎?」容小小嘿嘿賊笑,手勢翻轉連出數十招朝他攻去,其速之快宛若流星。
見狀,溫世浩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揮掌反擊,就在此時,卻見容小小驀地撤掉所有攻勢,飛蛾撲火似的自動迎過去挨那一掌,剎那問,就聽「哇」地一聲慘叫,一條纖細身影已經被打得往後飛了出去。
「小叫化!」原本悠閒看戲的花宦飛,這下不禁大駭,快若閃電地飛身接住他,才一落地,就急忙低頭探查。「你沒事吧?」
「沒、沒事!」髒兮兮的小臉泛起一抹蒼白,容小小邊笑邊咳,嘴角溢出血絲,胸口雖如烈火灼燒般炙痛,臉上因詭計得逞而顯得得意萬分。「溫公子,我、我被你給一掌擊敗……這樣行了吧?你可以心安……心安理得去白家莊娶美嬌娘了……」
「你……」溫世浩驚愕無語,沒料到他會故意挨這一掌,心中登時歉疚萬分。
「你都受傷了,還在廢話些什麼?」花宦飛氣急敗壞叱喝,心下惱火他拿自己開玩笑,故意去挨這一掌,可眼見他都受傷了,滿腔怒火也只能隱下。
「呵呵……咳……花大公子,你……你還抱著我幹啥……兩個男人大街上這樣,難、難看……快放我下來……」她邊笑邊說,氣息不穩。
「這時候你就知道難看?那剛剛你白挨一掌,被打飛出去就不難看嗎?」惱怒斥罵,扭頭又對溫世浩撂話,「溫公子,你看到了,關於比武招親的餘韻,在下希望到此為止!小叫化已經敗在你的掌下,你以後別再來煩他了,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話落,也不管對方是何響應,手中抱著容小小,足下運勁,迅如流星地往定北王府掠去。
怔然看著他們飛快遠去,溫世浩內疚地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心中卻隱隱有私異感……
剛剛一掌打在小乞丐的胸口,觸感似乎……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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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姓花的,放我……放我下來啦……」
「放個屁!你氣虛成這樣,說句話都沒法連貫了,還有辦法自己走嗎?」
「這樣……多丟臉……」
「你還知道丟臉?」強壓下怒火,低頭看著抱在懷中的蒼白臉蛋,花宦飛又驚又氣,冷笑反諷,「你活得不耐煩,想當人家練功的靶子,幹啥不來找我?我很樂意一掌送你上西天和佛祖共樂!」嘴上雖惡毒斥罵,腳下步伐卻未稍停,飛快朝兩人在王府內暫居的院落而去,一路上還引來不少下人的奇怪注目。
聞言,容小小不禁笑嗆起來。「花大公子,你……你幹嘛這麼惡毒……還是……是不是哥兒們啊……咳咳……咳……」
「該死!你還是別說話的好。」聽他又嗆又咳的,花宦飛只覺心口一揪,隱隱犯疼,腳下速度更加快了。
「花大公子……」張口欲言。
「別說話!」低斥。
「可是……」
「不是要你別說話嗎?」擰眉喝罵。
「可是……可是有句話,我……我不得不說……」
「什麼?」有什麼事這麼重要,一定要急著現在說?花宦飛皺眉。
「你路癡毛病又犯了……我們住的院落不是……不是往這兒……」忍不住歎氣,若不是現在受傷沒力,容小小一定會捧腹狂笑出來。
「……」驀然頓足,花宦飛啞口無言,萬分無奈地認栽。「是我的錯,你指路吧!」
忍俊不禁呵呵喘笑起來,容小小指示了正確的方向後,未久,他們終於回到了兩人在王府暫居的院落。
然而,一被抱回房間的床榻上,某人就驚慌尖叫了起來--
「花、花大公子,你……你想幹啥?」瞪著眼前逐漸伸來的「魔爪」,容小小緊抓著自己胸口衣襟,有股不好的預感。
「察看你胸口的傷勢啊!」回以一記「怎會問這種白癡問題」的眼神,花宦飛理所當然道,修長大掌往他胸口探去,一邊努力要扳開他緊揪住衣襟的小手,一邊忍不住嘀咕罵人。「小叫化,你快鬆手,好讓我幫你脫衣療傷。」
「不要……我不要……」原本力氣就差人一截,受傷後更是無力,然而容小小卻使出吃奶的力氣,打死也不肯鬆手。「花大公子,大爺我不用……不用你來關心,你出去,我等會兒自己會看……」
「小叫化,你快鬆手,我要親眼看過才放心……」不給拒絕,強要扒下他的衣衫。
「我……我才不給你看!出去……你出去啦……」容小小羞惱大叫,拳打腳踢,抵死不從。
沒料到他受了傷,明明體弱氣虛了,還拚命使勁頑抗,花宦飛身上衣衫被踢出好幾個腳印,不由得好氣又好笑,嘴上斥罵道:「你在抵抗些什麼?也不想想都受了傷,連打人也沒啥勁道,還不乖乖束手就範?小叫化,你最好不要讓我用蠻力把你剝光光!」
「你敢!」容小小驚叫,嗔怒叫罵。「我……我的身子不給人看,你出去啦!」
「什麼身子不給人看?你身上是多長了啥見不得人的東西嗎?」花宦飛聞言忍不住笑罵。
「你、你管我!不要臉!不要臉!怎麼可以硬要扒人家衣服,破壞人家名節……」惱怒抗辯。
「名節?你又不是娘們,還顧啥名節?」嗤笑一聲,眼看他臉色漸漸灰白,頑強抵抗的力道也逐漸不支,可見傷勢確實不輕。
花宦飛失去耐性,仗著身強體壯,硬是用蠻力將他緊抓住胸口衣襟的兩手給壓在頭上方,使勁扒開失去主人頑強捍衛的衣衫,以為會看到平坦胸口上的掌印,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
一截白皙的肌膚和一件……肚兜?一件湛藍色的肚兜?
霎時,花宦飛一愣,下意識脫口道:「小叫化,你有偷穿姑娘家肚兜的怪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