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玫子
「住口,你不要污衊了寒家少奶奶這幾個字,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而且正因為你現在還是我寒家的人,所以我有權用家法處置你。」寒浩之厲聲道。
「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啊呀!救命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彭妤艷殺豬似的叫聲,聽得彭子海一陣腳軟,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還有呢?巧兒。」寒浩之不再理會彭妤艷,撥空伸出一隻手,心疼的撫著季巧兒削瘦蒼白的臉頰,「那個彭子海,他有沒有……」
「沒有!」知道寒浩之要問什麼,季巧兒急忙搖頭澄清,「他是曾經想要非禮我……但是我不肯乖乖就範,撞了幾次牆想死,他怕我死了就不能再替他賺錢,所以就沒有再碰我了。」
「撞牆?」寒浩之不捨的輕觸季巧兒額上那一片淤紫黑青,揪著心,沙啞的道:「你怎麼這麼傻?要是真有個萬一,叫我該怎麼辦才好?」
「我才不傻呢!我寧死也不要他的髒手碰我一次,因為,我是你的、你的……」季巧兒眨著大眼,沒往下說去。
「我的什麼?」寒浩之心知肚明季巧兒的話意,心中不由竄過一道暖流,「因為你是我的人嗎?」
季巧兒扁起嘴,聲若蚊蚋,「就算你不承認,我們也曾經……」一想到還有這麼多人在聽,她就臉紅得再也說不下去。
寒浩之眼神蘊含著愛意,手臂摟緊季巧兒,深情不言而喻。
「說的也是,你可已經是我寒浩之的女人,誰要膽敢碰你,或是意圖碰你,我就剁了他的手,閹了他,讓他當一輩子的太監!」惡狠狠的瞪著彭子海,寒浩之咬牙道。
「寒浩之,你敢?!」
寒浩之的威脅,可讓一直沒敢出聲的彭子海白了臉,看著被打到已經沒有力氣叫的彭妤艷,他嚇得全身發抖。
「這裡可是有王法的,我也不是你寒家的人,你不能叫他們碰我。」
「很好,我也不打算叫他們動手。」寒浩之將季巧兒放在床上,雙拳握得咯咯作響。
「彭子海,你玩什麼女人我不管,但居然敢對我的女人意圖不軌,此仇不報非君子。這個公道,自然得由我這個男人一對一和你做個了斷,咱們就來場公平競賽,如何?」
「你……」
不待彭子海回話,寒浩之重拳一揮,彭子海連叫都來不及,便應聲倒地。
再一揮拳,彭子海痛得連胃裡的汁液都盡數吐了出來,混著斷牙的鮮血,污穢的流了一地。
彭子海這下子應該後悔沒讓那些護衛動手了,在他猛擊之下,肋骨不知斷了幾根,鼻青臉腫,直到他翻白眼昏死過去,寒浩之才悻悻然罷手。
這對癱倒在血泊中的兄妹,寒浩之壓根不屑一顧。
重新抱起季巧兒,他深深吸了口氣,「走吧!巧兒。就把這兩個下流胚子交給官府的人制裁去。咱們先回府了,嗯?」
「回府?」季巧兒眨眨眼,不確定的道:「你是說,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寒家嗎?」
寒浩之揚起嘴角,「傻丫頭,要不,你還想去哪裡?」
「可是……」
「別說了,你的傷勢不輕,一切先回去再說。」說畢,他便一馬當先,緊緊抱著季巧兒,往寒家大宅而去。
第十章
彭妤艷兄妹倆因勾結朝廷命官,從事不法買賣,入獄服刑。而寒老夫人自從知道彭妤艷是利用假八字意圖謀奪家產後,深受打擊,痛心之餘,當然同意寒浩之將彭妤艷休了。
雖然無妻一身輕,但剛剛才又談妥一筆大生意的寒浩之走在長廊上,心情卻輕鬆不起來。
只因為寒老夫人沮喪沒幾天,又開始到處委託媒人,就是一定要找到那甲申年正月初一辰時生的女子。
儘管他一再強調,寒家最近的一帆風順既然和所謂的「真命天女」無關,那麼也許他根本不用娶真命天女,依然可以平順過完這一生。
但寒老夫人不這麼認為,她對命理依然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
寒浩之無奈的歎著氣。
難道,他真要在這看似不存在世上的「真命天女」陰影下生活一輩子?
難道,他和巧兒當真有緣無分?只能像這樣當一輩子見不得光的露水夫妻,連個妾的名分都不能給她?
站在房門口,寒浩之推門而入。
「巧兒?」
季巧兒不在床上,經過這陣子的休養,她的傷勢早已復元,人也精神了許多。窩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一頭烏黑的長髮披肩,她呆望著窗外漸漸入冬的景色。
她滿懷心事的模樣看得寒浩之搔了搔頭,「怎麼?又在想什麼?」
季巧兒看也不看寒浩之一眼,兀自將下巴靠在並起的雙膝上,不發一語。
「幹嘛?你是不是真讓彭子海那兩個混蛋給嚇傻了?怎麼這些日子像變了個人似的,老是心事重重,連話也說不到兩句?」
寒浩之跟著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你知不知道,這陣子聽不到你在我耳邊吱吱喳喳的碎念,更不見你跟前跟後的和我抬槓頂嘴,還真是挺不習慣的哪!」
季巧兒懶懶的睨了寒浩之一眼,又緩緩的移回原來的視線。
「難得耳根子清靜,難道不好嗎?」
「是不錯啦!但偶爾我也想聽聽你的聲音,回味回味咱們鬥嘴的日子。」
「是嗎?」季巧兒抓抓臉,「你要我說什麼才好呢?少爺。」
「什麼都行,就是別老是悶不吭氣的。」
寒浩之伸手勾著季巧兒的下巴,「怎麼?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沒早點救你?還是氣我沒讓那兩個混帳上斷頭台替你報仇?」
「你想太多了。」季巧兒搖頭輕甩掉寒浩之的手,嘟著嘴,「我只是在想事情。」
寒浩之愣了一愣,「想事情?不會吧!你這大腦幾百年也不用一次,怎麼可能拿來想事情?」
「你什麼意思?」
知道自己一時失言,寒浩之尷尬的笑了笑。
「我哪有什麼意思?我是說,你一向都樂觀得很,總以為天底下沒有壞人,凡事也往好處想,這樣的你天真活潑又爛漫,會有什麼事情令你愁眉苦臉的?」
季巧兒瞪著他,嘟著嘴不爽的道:「你現在的意思是,我根本就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不發達,不只會隨便相信人,就連被騙了還會替對方數銀兩的傻大姊羅?」
寒浩之支吾著。
「你果然是這麼想我的,反正我笨嘛!所以才會被人關進豐裡,既然如此,我會讓他們兩個虐待都是自找的,你又何必內疚呢?」
「巧兒,你這話說到哪去了?你那些日子的委屈我感同身受,怎麼可能不心疼你?」寒浩之舉雙手投降,「好了,看在我已經對你笑臉陪盡的分上,你別再跟我鬧這種脾氣了,行不行?」
「我沒有在鬧脾氣!」季巧兒用力一甩頭,根本不想看寒浩之,「你走啦!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巧兒?」
「我說走啦!」她用力將臉埋在雙膝之間,不清不楚的道:「老夫人這會兒一定又找了好多女人在前廳等著你挑選,你不要再耗時間在我這裡了,快走啦!」
她莫名其妙的火氣,讓寒浩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那些自批命硬又死要錢的女人,我一個都不要,原因你應該很清楚,巧兒,自始至終我要的女人都是……」
「我管你要誰!總之你是寒家的大少爺,要娶的是可以旺夫旺子、持家守成的好妻子,不是一個只會扯你後腿,讓你傷腦筋,又一天到晚和你相刑相剋的倒楣鬼。」
季巧兒壓根不讓寒浩之把重點說出來。
「什麼相刑相剋的倒楣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說自己,難道我這些日子說的做的,你一點都感受不到嗎?」寒浩之雙手抱胸。
「感受不到!」季巧兒像鴕鳥一樣,只肯把頭深埋在膝間,不想面對現實。「我是個倒楣鬼是毋庸置疑的事,你別忘了,這點可是自我進府後,你就一直提醒我到現在的,既然我只會害你,你就什麼都不用說了,不要再浪費時間精神在我身上。」
「你在說什麼鬼話!花精神在你身上怎麼會是一種浪費?我寒浩之難得把一個女人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居然讓你貶得一無是處?你會不會太污辱我的感情了?」寒浩之深皺著眉。
季巧兒沒有回話。
寒浩之搖頭,「話說回來,什麼倒楣鬼?我一連剋死了三任妻子,一個兒子及兩名侍妾,若真要說誰是掃把星,我認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這樣的我都敢向你表明心意了,你到底還在自憐自艾個什麼勁?」
「反正你不要理我就對了。」季巧兒的聲音哽咽,「你的命格總算還有得解,而我和你天生相剋,這點卻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之前是我太自私,不想離開寒家這麼好的環境,所以才假裝這事不存在,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