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紫琳
柳瀠失去了理智,又想去拉柳湄。
夏侯嚳拖抱住她。「沒用的,你理智一點。」看柳瀠這樣,他覺得心口很痛,很想為她做些什麼,卻只能束手無策。
「理智!」柳瀠尖聲說著。「誰還能有理智?她可是我的妹妹啊!」
「姊……你回去吧!」柳湄氣若游絲地道。
「湄湄!」柳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這是我的命,你不用替我擔心的。」柳湄強撐著身子,努力地開口。
楚臨瓚看也不看柳湄一眼,道:「我的『娘子』都這麼說了,你還不走?」
夏侯嚳深深地望了楚臨瓚一眼,道:「你不要做得太過份,否則……」
「否則怎樣?你能拿我怎麼樣?」楚臨瓚挑釁地睨向夏侯嚳。
柳瀠激動地喊道:「如果湄湄出了事,我會要你的命!」
「哦──」楚臨瓚拉長了尾音,假意抖抖身子道:「我真是害怕得不得了啊!」
但他哈哈而笑的聲音裡,並無絲毫懼意。
「你!」柳瀠氣得轉向夏侯嚳,怒道:「我一定要帶走湄湄。」
「瀠瀠,別這樣,我們回去吧!」夏侯嚳心裡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對於柳湄雖然同情,卻幫不上忙。
「我不要,求求你,幫幫湄湄。」柳瀠聲淚俱下,哀求著夏侯嚳。
「你不要哭。」夏侯嚳心疼萬分,只能擁緊她。
「姊,你們走吧!」柳湄看向夏侯嚳,誠懇地道:「帶我姊走,拜託你。」
夏侯嚳望住柳湄,欲言又止,最後只說了句:「對不起。」不由分說地抱起柳瀠,帶著夏侯芃離去。
「放我下來!我不要回去!我要湄湄!」柳瀠在夏侯嚳懷中又踢又咬,激烈的叫喊聲響徹王府。
柳湄見姊姊離去,強撐的最後一口氣一鬆,眼前一黑,整個身子軟倒下去。
楚臨瓚被身後傳來的撞擊聲嚇了一跳,冷哼一聲後,才喚來丫鬟照料「夫人」,然後,他望了緊合雙眼的柳湄一眼,甩頭離去。
房裡,柳瀠整個人蜷縮坐在床角垂淚,不搭理一旁想與她說話的夏侯嚳。
「你別這樣……」夏侯嚳好脾氣地說著,一隻手也搭上她顫動的肩。已經一連好幾天她都這麼悶,他好擔心她會弄傷了身子。
「你走開!」柳瀠氣惱地撥開他的手,頭也不抬地喊著。
夏侯嚳縮回手,卻仍說著:「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
「難道他是小王爺,我們就什麼也不能做了嗎?」柳瀠猛地抬起頭,早已哭腫的眼裡淨是怒火。
「你該知道那是家務事,我們的確什麼也不能做。」夏侯嚳很不捨得她哭,可她正在氣頭上,他的安慰全成了多餘。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那是我妹妹啊!就算無能為力,我還是要做些什麼才行。」柳瀠像想起什麼似地跳下床,準備衝出門。
「你要去哪裡?」夏侯嚳急忙拖拉住她,深怕她在盛怒下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我要回家,叫我爹想辦法救救湄湄。」她無法掙脫夏侯嚳的懷抱,只好怪叫著:「放開我!」
「你還不懂嗎?我們幫不上忙的。」若能幫,他豈會坐視不管?光是柳瀠含淚痛苦的模樣,就算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再所不辭啊!
「不會的,一定有方法的。」柳瀠無法離開他的懷抱,終於放棄掙扎,抱住他又哀哭起來。
「你不要哭了,這樣會哭壞身子的。」夏侯嚳輕歎口氣,撫著她的發,萬般溫柔地說。
「我好擔心湄湄,小王爺不知道是怎麼虐待她的,你知道嗎?我們一去,就看到她眼眶紅紅的,一定是哭過了。」想起妹妹的心酸與委屈,柳瀠心中只有無盡的痛苦。「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她開始捶打自己。
「瀠瀠,你不要這樣!」夏侯嚳忙抓住她亂擊自己的小手,又驚又氣地道:「你這樣做也是於事無補啊!」
柳瀠頹然地軟下身子,黯然道:「是啊!於事無補,我真是沒有用,看著妹妹受盡欺負,卻什麼也不能做。」
夏侯嚳溫柔地抱起她,將她放上床,輕柔地順了順她的發,「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會想辦法幫忙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柳瀠感動地覷向他,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哽咽道:「如果不是為了嫁給你,湄湄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我真的太自私了……」
「別自責了。當初是她主動同意這個計畫,只是誰也沒料到小王爺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他也緊緊地回握她的手,不要她認為嫁給他是錯的。
柳瀠心有所感地望著他,「你對我真好,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不敢想像沒有他的日子,她飛撲進他懷裡,擁得好緊。
「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微紅的耳根,洩漏了他的在乎。雖然說出這樣「肉麻」的話已讓他漸漸習慣,耳根子卻還是自動地泛紅。
「當真?」柳瀠眨巴著大眼,楚楚可憐地問。
夏侯嚳耳根更紅了,「嗯!」
「你耳朵又紅了。」有他在身邊,縱使難過,也讓心情坦適了些。
「有心情取笑我了?」只要她開心,怎樣取笑他都無妨。
「我們該怎麼幫湄湄?那個小王爺真可惡,如果對他來說湄湄一點也不重要,他為什麼還要綁住她?休了湄湄,對他來說並沒有壞處,不是嗎?」柳瀠不懂,真的不懂。
「也許……他並沒有那麼不在乎也不一定。」夏侯嚳也是男人,總感覺事情不如表面那麼簡單。
「你也看到了,他竟然拿湄湄當擋箭牌!」想到這件事,柳瀠又氣呼呼的。
「別氣壞了自己。」夏侯嚳若有所思地道:「我會想辦法的,但你要知道,希望真的不大。」他不想給她太多希望,然後又讓她失望。
「我知道,你會盡力的,對不對?」見他點頭,她又一臉愧意地道:「畢竟,是我們欠湄湄的。」
「瀠瀠……」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如果柳湄一日得不到幸褔,柳瀠便會背負著愧疚過一日。
「對了,你對岳御霄瞭解多少?」柳瀠突地又問。
「很瞭解。為什麼突然問起他?」夏侯嚳無法瞭解她腦袋裡又轉到什麼事情上。
「那……他有沒有心上人?」柳瀠沒忘了夏侯芃的事。
「沒聽他提起過。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件事?」夏侯嚳有些吃味。
「依你對他的瞭解,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柳瀠鍥而不捨地又問。
「我不清楚。」他繃著臉道。
「不清楚?你和他是多年的好朋友,怎麼會不清楚?你再仔細地想一想,總有蛛絲馬跡的……」
「你這麼關心他做什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顯露太多情緒,他淡淡地道。
「你別問那麼多嘛!只要告訴我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就好了。」柳瀠見他死不說,不免更急地催促。
「我真的不知道。」夏侯嚳輕吻著她的頰,心裡不斷地想起方才小王爺摟抱著她的模樣,一想起他差一點就保護不了她,他有些激動地吻上她的唇。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面對他突如其來的熱情,柳瀠有些臉紅地提醒著。
「這個問題那麼重要嗎?」他不想理會,只想真切地感受她真真實實地在他懷裡。夏侯嚳開始動手,解開她胸前的排扣。
「很重要的,你不要分散我的注意力嘛!」她輕輕拍開他的手,但沒什麼說服力。
「你對他的興趣比對我還多。」他咕噥地吻上她的頸側肌膚。
「你在吃醋?」她好笑地問,覺得有點癢,忍不住扭動著身子想逃離,卻反而被他摟抱得更緊。
「我沒有,我只是希望你多注意我一些。」他是在吃醋嗎?吻著她的同時,他也捫心自問。吃醋這種事,對他來說,有點陌生。
「有,你就有,你在吃醋。」她像要對他洗腦似地堅定說著,卻又被他搔癢得忍不住咯笑出聲。
「為什麼一直笑?」他著惱地結束親吻。她竟對他柔情的輕吻直發笑,令他覺得挫敗。
「人家會癢嘛!」見他垮下臉,她趕忙停住笑,可帶笑的眼眸依然發亮。
「以前你不會這樣笑的。」他像個孩子似的控訴。
「因為現在不適合嘛!天還這麼亮,而且我還掛心很多事……」說到底,是她此時沒有親熱的心情,面對他的挑逗,她真的憋不住笑。
「你妹妹的事不需要擔心。但為什麼你這麼在意御霄的事?」他執意想弄清楚。
「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你別生氣嘛!」察覺他不開心,她兩手圈上他的頸項,湊上自己的唇,甜膩膩地朝他吐氣道:「你已經夠嚴肅了,再繃著臉會嚇死人的。」
「是嗎?」她吐氣如蘭,他又覺得慾念在胸口翻騰,忍不住偷個香吻才道:「但你看起來並不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