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喬軒
忽必烈收斂起可惡的笑容,抱起她,粗暴地將她扔到床上,在她來不及逃開的時候,用他的胸膛壓住她,將她困在身下,無處可逃。
他凝視著她,眼神凝聚著風暴!
忽必烈痛苦的吼道:「你早已是我的人了,不是嗎?為什麼現在要抗拒我、逃避我?你為什麼不像過去一樣,哪怕是虛情假意的愛我也好!」
他痛苦的怒吼,再度使她的淚水迷濛了雙眼。
我愛你……我深愛著你呵!可是,我不能說啊……親人死在蒙古人的手中,使得她發誓絕不成為蒙古人……所以,她就斷然不會進宮成為他的妃,當然,太后也絕不會准許她入宮的。
但他愛她愛得太瘋狂,她不進宮,他甚至可以放棄王位!
所以呵!為了他的地位,為了他與太后之間的和睦,她只好選擇傷害他。
允泛狠心別開臉,閉上眼睛,不看他那雙使她心疼的眼眸。
忽必烈捧住她的臉,暴吼:「我命令你睜開眼睛!看我!看著我!」
允泛被動的看著他,承受著凝視他時甜蜜的折磨。
「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付出我的感情,從我們第一次相遇開始,我就深深地愛上你。我用盡一切心機留住你,我出自真心的想要寵你、愛你,但是你卻狠狠地玩弄我,然後丟開,踐踏我的真心,將我的感情棄若敝屣!」忽必烈的聲音痛苦得像是來自地獄深淵,一字一句椎心泣血,「告訴我,如果你過去都在虛應我的真心,為什麼不再繼續欺騙我?」
他的剖心表白令允泛的心狠狠地抽痛起來!
她壓抑著椎心刺痛,喑廢地開口:「因為……我厭倦你了,皇上,請你放開我吧!讓我回去屬於我的地方,我求你……」
她的每一句話都殘忍地擊垮了他,他覺得……他的世界在崩毀,而他的心……也死了。
「你是我的人,就是死,我也要抱著你下地獄!我不會放手,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他充滿報復地吻上她的唇,然後蜿蜒而下吻著她的雪頸、她豐盈的酥胸、她平坦的小腹,以及她那甜美得令人致命的地方……他在她雪白柔嫩的嬌軀上烙下屑於他的印記,那是他的宣告,他的佔有!
她明明就在他的懷中,他可以嗅到她的髮香,可以聽見她顫抖的呢喃,可以看見她的美麗,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與溫熱,為什麼就是觸摸不到她的心?
他愛她愛得無能為力,他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交出她的心了……到了這個地步,他為什麼仍然不肯覺悟?
他好恨、好恨她說不愛他時的決絕,可是,由這層恨他知道,他對她的愛有多深……終究,他還是放不開她呵!
忽必烈抬起頭,凝視著她的眸,心碎地埋入她的發中,挾著恨意、憤怒、痛楚與太深、太重的愛,再度佔有了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愛我?!」
他嘶啞地在她耳邊狂吼,把允泛早已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撕成一片一片,灑落在闇黑的夜色中……
第四章
忽必烈帶她北上的七天中幾乎不與她說話,即使有,不是夾槍帶棒,就是冷嘲熱諷。
允泛知道他恨她入骨,所以不斷以言詞刺傷她;他仍然與她夜夜春宵,對她的侵佔依然火熱,他喜歡看著她天人交戰,卻一次又一次屈服在他的挑逗之下。
第八天他們抵達大都城內,只須再半天的行程,就可以進入紫禁城。
當睌,他帶她住進招待外國使節的行館裡。
奴僕們端了酒菜,放在「瑄月居」的桌上。
丫鬟們立刻上前為忽必烈倒酒。
忽必烈手一揮,道:「朕不需你們服侍,下去。」
「是。」
丫鬟們欠身一福,帶上門退了下去。
偌大的瑄月居裡,只留下季允泛與忽必烈兩人獨處。
忽必烈在桌前坐了下來,看了一眼站得離他遠遠的允泛,冷聲道──「過來!」
允泛驚跳了下,這使得忽必烈莫名地惱怒了起來。
「我叫你過來!」
允泛走了過去,忽必烈大手一伸,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倒酒。」
允泛依言斟了一伓酒,忽必烈執起酒懷,送到她的唇邊,命令:「喝下去。」
他要看她醉酒後的媚態。
「我不會喝酒……」
忽必烈的眼眸閃過一抹微慍。他舔吮著她的耳垂,加重了語氣道:「我要你喝!」
只喝一杯的話……她應該撐得住吧?
允泛接過酒懷,大大的眼睛看著他,而後認命的喝下。
又苦又辛辣的液體滑入她的喉嚨,迅速在她體內燃起一把火,像是一股熱燙的氣在她腹中翻攪。
「再喝一杯。」
他斟了一懷酒,送到她唇邊。
吮泛搖頭,說什麼也不肯再喝。
「皇上,我……不能再……」
忽必烈強硬地灌她酒,根本不理會她的話。
「不……不要了……」
向來滴酒不沾的她,此刻肚子隱隱作痛,使她難受得蹙起了黛眉。
他存心折磨她,而且她知道,這只是一個開端而已。
「不要壞了我的興致。」他警告地道。
允泛顫抖地拿起懷子喝乾了酒,但酒一下腹,她整個腹部便劇烈地抽痛起來。
「好痛……」酒杯從她手中應聲跌了下去。
忽必烈震驚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捧著她的臉急問:「你怎麼了?」
允泛搖頭,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走了幾步,她便虛軟地往後倒去。
「允泛!」忽必烈接住她的身子喊道。
允泛想對他笑笑,告訴他沒事,但是卻忍不住湧起一股噁心的感覺,按著便轉向一旁嘔吐了出來。
「允泛!」忽必烈的心幾乎停止,他向門外大吼:「召御醫!快召御醫!」
「是!」
※※※
如果不強迫她喝酒就好了!
目睹允泛痛苦的模樣,忽必烈悔不當初。
他深愛著她,所以當她背叛了他的愛時,他狂怒得失去理智。打從攜了她上路回北方後,每天每夜他不停的折磨她,用冰冷的態度對待她,用犀利的言詞刺傷,不顧她的意願,每夜狂野地糾纏她……但是允泛從來沒有頂撞、反駁過,她默默地承受他的怒氣,默默地忍受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種種待遇。
直到她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倒了下去,他才知道……在他傷害她的同時,也等於在受害自己。
他告訴自己必須恨她,然而,在將她傷害得體無完膚之後,自己的恨並沒有得到解脫,反而更痛苦、更充滿罪惡感。
他漠視不了對她的愛,他再也不要與她冷戰了;等她醒來之後,他會溫柔地對待她,用盡每一分、每一秒來奪得她的愛……「皇上。」御醫從房中走了出來,恭敬地道。
忽必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的情況怎麼樣?」他急問道。
「季姑娘有喜了!將近兩個月。」
將近兩個月?!不就是他上一次下江南時,與她夜宿驛館那一夜種下的龍種?
允泛懷了他的龍子呵!
天哪!他居然都沒有察覺她的不適,還殘忍地折磨她……忽必烈的心隱隱作痛。
如果……如果孩子有了萬一,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但是,季姑娘的身體狀況不佳,也許有流產的可能。」
忽必烈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流……流產?!」
「皇上不要著急,季姑娘現在是懷孕初期,如果能夠好好調養,孩子就可以保得住。微臣已經開了安胎藥以及一些補藥,按時服用即可。」頓了頓,御醫小聲地道:「這段時間請皇上盡量不要與季姑娘行房,以免傷了胎兒。」
忽必烈想起曾經對她的傷害,不禁悔恨交加。
他點了點頭,揮手讓御醫退下。
走進臥房,看見允泛正躺在床上沉睡著。
他在床沿坐下,審視著她過於蒼白與瘦削的臉蛋,久久無法自己。
吮泛幽幽醒轉,看見忽必烈深情的眸光,心頭不自覺地震了下。
「皇上……」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是我吵醒你了?」
她笑著搖搖頭。
睽違已久的如花笑廧,再度在她絕美的容顏上綻放,忽必烈的心頭盈滿了柔情。
他掬起她一綹黑絹般的青絲放到唇邊輕吻,深深地凝視著她低語:「允泛,你知道嗎?你懷了我的孩子!」
「我知道。」
她精通醫理,自己的身體情況她一清二楚。
「為何不告訴我?」
允泛眼眶微微泛紅,道:「皇上那麼恨我,我想……皇上不會要這個孩子。」
「我怎麼可能會不要?」他瘖啞低語。
忽必烈將自己的臉貼著她,執起她的手在唇邊輕吻。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恨你?難道你不知道我也和你一樣,承受著痛苦與折磨嗎?我一直想要一個綜合了你與我的孩子,我會愛他,一如我愛你一樣。」
允泛幾乎淚盈於睫了。
她對他那麼狠心,說了那麼多傷害他的話,什麼他依然不恨她?
愛他,好累呵!不愛他,又好難呀!愛與不愛之間,什麼才是她要的,她早已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