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偏愛你的壞

第7頁 文 / 寒沁

    「別裝傻,再裝下去只會自討沒趣。」藍斯提出警告,「你應該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呃?」映然打死不認帳。

    看來這女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貴國第二外國語是義大利文?」他岔開話題,不著痕跡地開始挖陷阱。

    映然果然非常合作地往裡面跳,「不!是英文。」哎呀!她一驚,卻已挽不回說出口的話語,她捶胸頓足,悔恨莫及,枉費她一世英名,竟栽在這個外國蠻子手上。瞧他閃動著一口亮晃晃的大白牙,炫耀他的奸計得逞,映然火冒三丈。別慌,別慌,還有機會補救,「可是我習慣對外國人說義大利話,怎樣,不行嗎?」她口氣不善。

    「當然可以,那這個你又作何解釋?」藍斯使出最後的殺手鑭。從上衣口袋掏出隨身攜帶的報紙,翻出前幾天映然「行兇」的犯罪證據。他其實也不十分清楚自己為何要一直帶著這東西,只是每次換衣服時,就會很順手地把它塞進口袋,沒想到現在居然派上用場了。

    嚇!這男人真是無聊到家了,居然連這種東西都隨身攜帶。男性的復仇真是恐怖啊!想不到為了區區一巴掌,就被仇家追殺到天涯海角,壞事果真做不得,映然不由得自憐起來,她投降似地舉起雙手,「好啦,好啦!我承認你找對人了。」她直覺認為藍斯是為了找她報仇才跑到這窮鄉僻壤來的。

    「為什麼?」執意要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藍斯毫不放鬆,緊迫盯人的藍眸直探進映然的靈魂深處。

    映然機伶伶打了個冷顫,這男人的眼睛冷寒若冰,似要看穿她的心,假若今日不給他一個答覆,怕是脫不了身,她認命地歎了口氣,「先放開我好嗎?被釘在樹上怪不舒眼的。」

    「你不會想乘機逃走吧?」藍斯不怎麼信任她,誰曉得這女人會耍出什麼詭計。

    映然噗哧一笑,「拜託!這種地方我能逃到哪去?」她為他的過於小心感到好笑。

    他考慮了半晌頗不情願地說道:「好吧!」他將雙臂收回。

    「舒服多了呀!」映然轉轉頭,舒活一下僵硬的筋骨,拎起裙擺縱身跳到吊床上,光潔的雙腳自然地在半空中擺動,她自動地起了話頭,「我說,這位狼,不,這位先生……」她及時改口,這匹狼的脾氣看起來不太好,還是少惹他為妙。

    「叫我藍斯。」他突兀地打斷她,不怎麼喜歡她以生疏的稱謂稱呼自己。

    「嗯?」她微愣,「我們應該沒熟到那種地步吧?」

    「我允許你這樣叫我。」藍斯的態度是傲慢無禮的。

    「你允許……」映然氣岔,忙在心底告誡自己,不行,不行!她是個有教養的淑女,不能在外人,不,是一匹笨狼面前隨便發飆,「好吧!藍斯。」怪人有怪癖,哼!映然先偷偷咒罵了一頓,才開口道:「請你回想一下當天的狀況。」

    「怎麼?」藍斯懶洋洋地環起雙臂,倚在適才那株白楊上。

    「比起你,我比較像是無辜的受害者吧?」愈想愈有理,映然頻頻點頭應和自己。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該將繡球拋向你嘍!」映然小女孩似的神情落在他眼中,備覺有趣。

    「賓果!」這傢伙不笨嘛!不必她解釋,一點就通。「我只是一個可憐的路人,倒楣地被繡球砸到,然後就被架到台上了。」她聳聳肩,努力將無辜表現到最高境界。

    「你可以拒絕。」藍斯不費吹灰之力彈撥回來,硬是不往映然掘好的陷阱裡跳。

    「啊?」映然想不到還有這一招,一時為之語塞,「當時我身不由己啊!」

    「是嗎?那打我一巴掌也是身不由己?」

    「那是正當防衛。」她說得理直氣壯,與臉上的心虛大不相襯。

    「正當防衛?」這種話虧她說得出口,藍斯摩拳擦掌,預備要將映然碎屍萬段,他邁開步伐。

    狼要撕裂她了!「別……別過來。」映然被藍斯黯沉的眼神嚇到,反射性地欲往後退,卻忘了自己身在吊床上,一個重心不穩,眼看就要摔個倒栽蔥,與大地之母來個面對面的親密Kiss。

    「小心!」藍斯大駭,一顆心差點從胸腔裡蹦跳出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映然攀住支撐吊床的大樹,穩住微微晃動的身體,一手輕撫著急跳的胸口,大呼,「好險!」小命差點就沒了,這樣的死法實在不怎麼光彩,都是那匹臭狼害的。

    「你到底說不說實話?」見她安然無恙,藍斯也停下腳步,眼中有掩不住的關心。

    「你別過來我就說真話。」死瘟神、臭瘟神!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映然只顧著在心中罵他,沒發覺他神色有異。

    「快說!」原因似乎變得不再重要,藍斯現在只想把那個嚇掉他半條魂的女人從吊床上揪下來。

    「說就說。」映然無限委屈,她扁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臉上是否有其他表情嘛!」

    「什麼?」這女人在說什麼,怎麼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繃著那張臉一定很累,我幫你活動活動臉部肌肉。」順便小小娛樂一下自己,她暗自在心中加注。

    「就為了這個原因?」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臉部表情怪異地扭曲。

    「是啊!」映然一本正經,見藍斯似乎遭受重大打擊般,同情心不由得大發,「這樣好了,打你一巴掌的確是我不對,算我欠你一次,你要什麼補償就說吧!」她的確是有心想要彌補。

    聽映然這樣說,藍斯反而沉默了,當初想都沒想過會再碰到這個女孩,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不過是想打破她在自己身上施的魔咒,每晚夢中都會出現她的一顰一笑,讓他覺得莫可奈何,甚至有些痛恨。

    藍斯的沉默不語讓映然等得有些不耐,她放開攀附的樹幹,又開始習慣性地搖晃雙腿,吊床微微晃動。

    映然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但有人卻看不過去,見她美麗的脖子隨時有摔斷之虞,藍斯寒著一張臉,沉聲道:「你先給我從那張該死的吊床上下來!」

    映然柳眉一豎。怪了!這吊床是哪兒礙著他了?藍斯的行為模式,她一點都抓不著,也摸不清,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呆瓜似地被耍著玩。她不禁有些氣惱,懶懶地開口,「不要!這吊床舒服得很,我為什麼要下去?」存心與他賭氣。

    藍斯瞪眼,「不下來是吧?我來助你一臂之力。」說著又要往前靠進。

    「停!」映然趕緊阻止,她不想再像剛才那樣被箍得死死的,不得不承認,這匹狼身上的男性氣息有擾亂人心的魔力,「我自己下來就行了,不勞你費心。」像只翩翩飛舞的彩蝶,她輕巧地縱跳而下,在草皮上席地而坐,「這樣總可以了吧?」

    「芭蕾?」那優雅的美姿與芭蕾的縱躍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也看得出?映然微覺訝異地挑了挑眉,這男人不是省油的燈啊!淡淡的笑容彎曲了她的唇線,「是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也輕描淡寫地帶過。發覺兩人老是在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上打轉,映然好心地提醒他,「快點說出你的要求吧!機會可是不等人的。」幾天前似曾相識的場景宛然重現,只是角色對調而已。

    「你的名字?」彷彿刻意忽略映然的提醒,藍斯又是一句無關緊要的問話。

    「啊?」她感到自己被徹底打敗了。

    「債主總有權利知道欠債人的姓名吧?」藍斯慢條斯理地說道,隨手撈起剛才就一直在啃咬他褲管的虎斑小貓,優閒地撫弄貓咪的頸項,小貓舒服得瞇起雙眼,發出輕微的咕嚕聲,顯然是對那雙大手滿意得很。

    臭雷諾瓦!亂沒節操的,虧我養你那麼久,竟然這麼輕易就陣前倒戈,投向敵人的懷抱,她不悅的暗忖著。「黎映然。」

    「嗯?」藍斯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的名字,巴黎的黎,映照的映,自然的然,要不要我寫一遍給你看?」映然沒好氣地補充。所有的埋怨與厭煩,都完美地隱藏在一張看似真誠無偽的笑臉下,「阿投仔」就是「阿投仔」,哪能瞭解中華文化博大精深的造字藝術。

    「黎映然?」他輕聲復頌一遍。

    「現在你可以說出你的要求了吧?」映然盡量保持客氣有禮,不想讓這個外國蠻子壞了自己的好修養。

    藍斯看了眼掛在胸前的照相機,靈機一動,「什麼要求都可以?」或許這女孩能幫他達成他的第二項目標。

    「什麼意思?」見藍斯眼神閃爍,映然有點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唉!應該附加但書的。

    「當我的模特兒。」他揚了揚手中的照相機。

    「不行!」映然拒絕得斬釘截鐵。

    「為什麼?你是我第一個想要拍的人。」雖然不知為什麼,他體內就是有股衝動,想把這個女孩的喜怒哀樂攝入鏡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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