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樓采凝
他認為崔棋的領導能力實屬個中翹楚,對軍事謀略方面亦有其銳利獨到的眼光,因此將整個軍隊交給崔棋,他是再放心不過的。
「你真是冥頑不靈。」崔棋搖搖頭,服了序廷的執拗,「來喝下這盅,祝福你馬到成功。」
「謝啦!」
序廷亦舉杯暢飲,那雙深黝的眸子是綻著悠哉與愜意,嘴角則漾著慵懶與瀟灑的笑意,他不怕難,只有堅決的勇氣與驟發的毅力,必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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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波坐在太師椅上,手裡轉著兩顆磁珠,眼神半閉著。
遠遠望去,以為他是在閉目養神,實際上他則是在沉思,深思著對付序廷的策略。
「國師,您喚我有事?」一名手下戰戰兢兢地推開廳門,原見他閉著眼不敢打擾,靡波卻在這當口睜開眼,輕咳了兩聲。
「秦木,秋娘有沒有消息回報?」
原來秋娘是他安排在葫蘆島的內應,也是秦木的妻子,由於人長得嬌艷悶騷,靡波特要秦木割愛,送她去葫蘆島。
為此,秦木曾懊惱沮喪了好一陣子,誰願意將自己妻子送去當人人可褻玩的妓女,但靡波權勢過大,天竺王已將他規為半子看待,他本人也以未來的天竺王自處之,因此秦木即使再怨再氣,也不敢持反對的意見。
「沒有。」秦木深深不滿著,卻敢怒不敢言。
「去了近半年,卻連個成果也沒拿回來,敢情是被人玩上癮了?」
靡波刻薄的言詞,聽在秦木耳中異常寒冽無情,他抖動著雙肩,硬是克制自己那即將爆破的怒氣。
他不能反抗,絕不能,倘若死了他就不能為自己討回個公道,他要留下一條命,與磨波抗爭到底,伺機而動。
見秦木不言不語,兀自垂首掙扎,靡波不禁笑道:「怎麼?生氣了!我這可是讓你們擁有愛國的殊榮,別人想部想不到呢!」
「秦木知道。」
他的頭垂得更低,為顧大局,只好口是心非道。
「那好,你找時間傳書給秋娘,找機會掩護我,我要上葫蘆島一趟。」靡波起身,負手踱步至他面前,命他,「抬起頭,別老垂著,讓我看不清你的心思。你別不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我之所以不怪你是體恤你的心情,可別敬酒個吃吃罰酒,吧!」
「國……師……」秦木驀地一驚,想不到靡波心思如此陰險狡獪。
「別怕,我暫時不會殺你,秋娘還需要由你來做媒介與我聯絡不是嗎?」他眉宇間森然無常。
他不伯秦木違背他,小小秦木能奈他何?
「是……」秦木好恨,但卻無力反擊!
秋娘,為夫沒用,讓你受委屈了。
「我剛才吩咐你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他怒言道。
「我懂。不知國師為何要冒險進入葫蘆島?」秦木抖聲說。
「玉蔻現在在他們那兒,我要把她抓回來,有了她怕克制不了邵序廷嗎?只要拿到葫蘆島之軍印和令牌,哪用得了擔心進駐不了大唐版圖?」
他得意地撇唇笑道,凝肅深沉的臉上,有著深鎖的詭異。
「國師英明睿智。」
秦木俯首,話中暗藏冷嘲熱諷,對於靡波的自得不以為然。目前他心底只有秋娘,對於其他事,他不存半絲寄望與野心。
「你總算說了句人話了。哈……」
性喜聽好話的靡波,哈哈大笑道:「去吧!把我交代的事做好。」
「是。」秦木趕緊退下,就怕自己因一時的把持不住,而說出犯上之語,遭致殺頭大罪!為了秋娘,他還不能死。
靡波旋身回太師椅坐下,兩眼轉為犀利兇惡,閃動著陰沉的眸光,他隱隱地笑了,在心中說著:邵序廷,你等著栽在我手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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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兒悠悠哉哉的在帳外閒晃,最近序廷老是在開軍事會議,放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偏又不准她回去看父王,還真不是普通的霸道!
方才聽士兵說好像他又得出戰了,天竺不是被他趕跑了嗎?趕盡殺絕也不是他所為之事,序廷沒理由繼續追殺吧!
那這回他又是要往哪兒開戰呢?
想著想著,坐在帳門外的她,在徐徐晨風的吹拂下,已消失的瞌睡蟲又折回上了她的身,蔻兒就這樣倚在簾旁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而當序廷現身時,望眼所及的就是她那張倦容,微微打著瞌睡,輕點的小腦袋形成一股有節奏的韻律感。
序廷斜唇笑了,走近她,俐落的一彎腰一挺身將她打橫抱進了懷中。
「你來了?」
受到了震動,蔻兒敏感的睜開眼。
「正事辦完了,當然不能冷落你。」序廷一笑,對她的愛意均表現在繾綣溫柔的眸光中。
蔻兒伸出雙手勾住他的下巴,神情兀自陶醉起來,「我發覺你不僅身上會泛香,眼睛還會說愛。」
「哦,是嗎?」
他撇唇輕笑,輕鬆地將她抱回帳內,走至案邊卻發現案上有張葫蘆島的軍事位置圖,而在它一旁更出現了一張仿描一半的宣紙,這使他不禁眉頭深皺,「這是你畫的?你是從哪兒找到的?」
蔻兒跳下他的臂彎,走近一瞧,「對呀!你最近每天都好忙,我無聊嘛!就在你帳裡東翻翻西找找,結果被我找出這幅山水畫。」她將序廷住案前一拉,「廷,你瞧我畫得如何,這半幅山水畫我足下是畫得差強人意呢?沒辱沒了你們漢人的文化吧!我覺得有那麼點兒味道喲!」
「山水畫?」序廷險些擰在地上,這明明是軍事位置圖,有哪點兒像山水畫來著?
「對呀!你說我畫得好不好?」她天真爛漫的可愛模樣,使序廷為之失笑。
「這不是山水畫,你從哪兒認定這是山水畫?」他有點兒困惑的問道。
「你想騙我嗎?我聽人家說用墨扣水摻在一塊畫出的黑白畫不就是山水畫嗎?咱們瓦赤凱雖不興畫畫,但我也有研究過耶!」
蔻兒洋洋自得的說,好似告訴序廷,你休想耍我!
「是啊!水摻墨畫出的東西就叫山水畫,哈……」序廷聞言不禁大笑出來,那笑聲熾狂翻揚!
「瞧你笑的,難道我說錯了嗎?」被序廷這麼一笑,她的自信心也毀了一半,難不成她真的鬧出個大笑話?
「蔻兒,來。」
他牽起她的手,引至案旁,「你替我磨墨如何?」
蔻兒不問,只是乖乖的接過墨與硯,輕輕磨了起來……
只見序廷手執毛筆,沾墨點水,以出神入化、巧奪天工的技術在那上頭大方揮毫著,手到之處均能刻畫入微、力透紙背!短短幾筆,已能將整個靈秀山水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來!山壑旁再添畫上一位垂釣老翁,晚霞滿天均以深淺筆觸形容之,一時間整幅畫展現出別出心裁的創意。
簡直太美妙、太神奇了!
蔻兒這才知道原來之前的那幅東西,根本不是什麼山水畫,雖上面亦有山有水,但整個感受卻是迥異的!
「廷,你好厲害!真想不到區區一支毛筆就能畫出那麼絕美出塵的世界,你瞧這山水多逼真,多優閒啊!」
蔻兒拎起那幅畫,仔仔細細地欣賞著,已完全融入在那充滿靈氣的境界中,更令她欽佩的是?原來漢人文化是如此博大精深,這是在她的國家所體會不到的!
驀然,她低下首,手指玩弄著自己的髮絲,頗為自卑的說:「我什麼都不會,不像你們中原人琴棋書畫樣樣通,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序廷搖搖頭,挪步走至她身邊,扳回她的細肩,與自己面對面,「不會沒關係,只要肯學,我可以教你。而且我愛的女孩,是因為她善良的心、她靈慧的氣質,這才是難以培養且最重要的。」
「真的?」
蔻兒輕扇著眼睫抬了頭看向他,眸中閃耀著驚喜的神采!地覺得自己好幸運喔!
「當然。」序廷笑看地。
「那找要先學國畫。對了,廷,桌上那張紙若不是畫,是什麼呢?」她至案頭瞧著桌上那張畫了一半的東西。
「這是軍事圖,不是你該看的。以後需要什麼可直接告訴我,房裡的東西別亂搜,還好這東西沒弄丟,否則麻煩可大了!」
序廷迅速將它收好,不禁安慰自己,還好沒丟!
「廷,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從未參加過戰役,哪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沒關係,又沒怪你。」他疼溺萬分的說道,不捨她歉疚的神情,這會揪疼他的
蔻兒的臉色還是戚多於喜,她將視線落於他深邃的五官,細細梭巡,「那麼重要的東西被我亂翻了出來,你不會懷疑我吧?」
「哈……能披你這小迷糊翻出來,這表示錯在我,是我沒將東西放在安全的地方,我又怎會懷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