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沈韋
他想到了康兄最後的下場,抖顫著聲問:「康橋這是要逼死我?」
「不,他沒有要您的命,他沒打算那麼做。」她搖搖頭。
「但我若失去了手中握有的一切,就像失去了性命,妳懂不懂?!」郝世文怒吼。
「可是您現在失去的,原本就不屬於您個人不是嗎?」蘇曼曼提醒著,他手中的錢時多是取之不義。
「不!是我的!只要再給我機會,我可以再掌握一切。」郝世文硬是不肯接受現實,不住搖頭,不住低喃。
「很抱歉,我幫不上您。」
「為什麼?為什麼要奪去我的一切?我努力了這麼久,到頭來不該是場空!」他拋棄朋友情義,得到了所有,可現在卻要失去全部,這算什麼?!
他不住搖首,腦海中晃過更多影像,是他年輕失敗時,康兄和善的對他微笑,拿出錢幫助他的畫面,緊接著又轉換成康兄失敗,他惡劣的上門討債,兩人的態度有如天壤之別……
「我不甘心,不甘心。」他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痛苦。
「您好自為之吧。」言盡於此,蘇曼曼不覺有必要再和郝世文多說什麼。
第十章
不論郝世文再怎麼不甘心,不屬於他的終究都失去了。
為了防範他失去理性再找上蘇曼曼,蘇大炮特別明令公司守衛不許讓郝世文進公司一步!
郝世文在康橋與蘇曼曼身上皆碰了大釘子,只能眼睜睜看著屬於他的一切全都化為烏有。
他失意、他痛苦,他莫可奈何,獨子又在外頭欠了一屁股債要他償還,他每日以惡狠狠詛咒康橋為首要要務!他酗酒,他愁苦,想盡辦法要挽回一切!
他真的不甘心啊!他努力了這麼久,斤斤計較、機關算盡,怎麼可能會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場?
每天債主惡形惡狀上門討債,原先與他友好的朋友早跑得一乾二淨,而獨子因為不想承接龐大債務,老早不告而別,連個音訊都不留,讓他獨自收拾爛攤子……他恨啊!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康橋造成的,他非要向康橋討回公道不可!
因此他日日夜夜策劃著,要康橋跪在他腳邊求饒,否則這口氣說什麼他都嚥不下去!現在他已成了商界茶餘飯後的大笑話,他非得要讓眾人改觀。再也不敢背地裡嘲笑他不可!
他像只毒蛇躲在暗處伺機行動。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表面上他佯裝接受這樣的結果,藉以鬆懈眾人對他的戒心,實際上他在等待最好的時機——
終於讓他等到蘇曼曼在停車場落單的時機,他趁著警衛不備,以哥羅芳將蘇曼曼迷昏,再駕車將她綁走。
嘿!嘿!他就知道他不會永遠都處於劣勢,該是讓康橋和蘇大炮吃苦頭的時候了!為了綁架蘇曼曼,他已事先計劃周詳,待事成之後,拿到大筆贖款,他才不管什麼債務,直接搭上安排好的漁船,偷渡出海到國外逍遙去。
想到完美的計劃,他賊賊的竊笑,將車行駛到郊外山區的l間破屋。
他早就連地形都勘查好了,這裡人煙稀少,罕有人至,將肉票囚禁在這裡是再恰當不過。
他將車子藏到茂密的樹林裡,以免突然有人經過會發現;再將昏迷的蘇曼曼猶如布袋般扛在肩上,扛進破敗的小屋裡,毫不憐香惜玉的扔在地上。
人已到了他手裡,郝世文等於是勝券在握,開心的蹺起二郎腿、喝著米酒頭。
有蘇曼曼在手,他才是發號施令的頭頭!他並不急著跟康橋或蘇大炮連絡,先讓他們緊張個幾天,再連絡也不遲。
他快樂的吃著花生米,喝著米酒頭,想著自己已有許久不曾如此快活。
爽快啊爽快!他抖著腿想像著康橋和蘇大炮得知蘇曼曼被綁架後鐵青著臉的模樣,覺得有趣極了,不住吃吃發笑。
「蘇曼曼啊蘇曼曼,妳怨不得我將妳綁來,要怪就怪妳那個男朋友吧!」眼角覷了眼猶在昏迷的蘇曼曼,他並不覺於心有愧。
他哪有錯?錯的人可是將他逼上絕路的康橋!如果康橋肯讓銀行再緩一緩,不要急著向他催討利息,不要向法院申請查封他的財產,他豈會幹下綁架的事來?!
所以該反省的人是康橋並不是他,他將一顆顆花生米丟進嘴裡,皺著眉喝著辛辣的米酒頭,再瞧瞧暫且供他棲身的破敗小屋,不住搖頭。
以前的他可不曾過過如此寒酸的生活,什麼花生米?什麼米酒頭?他可都是喝紅酒、白蘭地,搭配著上好的下酒菜,而且還有傭人服侍,優雅的坐在豪宅內;現在這下等人的生活,全都是康橋賜給他的,他不狠狠敲康橋一頓怎對得起自己?
「×××!」隨口罵了句粗話,繼續喝他的酒,想像著大把現金就要送入他的口袋。
昏迷許久的蘇曼曼被口鼻間那股甜膩的味道給嗆醒,她噁心的想吐,頭也覺得昏沉沉的,四肢全都使不出力來。
她想撐起身體,卻發現雙手雙腿無法自由運用;她眼神迷濛的看看四周,只見一片髒亂,發現自己似乎是躺在地上。
這裡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邊?
腦中一片混沌,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想起自己在公司的停車場遇見郝世文,正當她想叫人來時,已被郝世文迷昏,接下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麼是郝世文將她帶到這來的?他想做什麼?
一想到郝世文此刻什麼都沒了,極可能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來,她馬上努力保持神智清醒,想要找機會逃跑。
郝世文發現她醒了,尖著聲問:「怎麼?醒來了?」看到她就像看到康橋,一樣令他不快。
蘇曼曼警戒的將視線移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她的嘴被塞了塊破布,手腳都讓粗麻繩給綁了起來,連要動一下都困難。
「不要這樣瞪著我看,要怪呢,就怪康橋,全是他害妳被我綁來,我可是無辜的。」郝世文涼涼對她說道。
聽他這麼說,儘管心底不贊同,不過礙於嘴巴被封住,加上她人又在郝世文手上,她聰明的沒做任何反應,以免激怒郝世文。
「其實呢,說句公道話,除了怪康橋外,妳也該怪妳自己!先前我那樣求妳,誰教妳無動於衷,甚至還要警衛別讓我進入公司?!但是你們千防萬防仍是出現漏洞,我還不是照樣出現在妳公司,還很順利將妳給綁來。」郝世文得意洋洋大笑。
為了順利將她綁出,他特別偽裝成大樓清潔人員,這會兒可不就是讓他逮著機會了嗎?他們這些人的頭腦都不如他來得精明,既然如此,就乖乖等著他出招吧!
趁郝世文得意宣佈他的成就時,蘇曼曼使勁扭轉被反綁在背後的雙腕,企圖要掙脫開來,可事實證明她是徒勞無功,只是讓雙腕受傷,被綁住的結並未掙脫開來。
「別試了,我綁得很牢靠。」像是看穿她的意圖,郝世文冷冷一笑,要她別白白浪費力氣。
蘇曼曼一怔,停止掙扎,不再白費力氣。如果換作她是郝世文,同樣會綁得很牢靠,不可能讓肉票隨隨便便就掙脫開來,是她太天真了,竟妄想會有一線生機……
「妳說妳值多少錢?」郝世文冷笑反問她。「三百萬?五百萬?還是一千萬美金?妳認為康橋和蘇大炮肯為妳付出多少?」
這一回不狠撈一票他絕不甘心!不如就跟康橋和蘇大炮開價一千萬美金,無論是誰給的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會取得這筆巨款!
蘇曼曼心想郝世文八成是瘋了,短短幾天內,爸和康橋要如何湊得出這麼一大筆錢?她驚慌的看著郝世文漸顯瘋狂的雙眸,愈覺自身的處境非常危險。
「千萬別覺得我太貪婪,這全是他們欠我的。」郝世文對她搖搖食指,佯裝一臉和善。
蘇曼曼覺得他很可怕,這樣的人她生平未見,心底是極其恐懼的,但她努力不表現出來,不願教郝世文看穿她的恐懼。
「如果可以,我也想當個好人啊!」
蘇曼曼壓根兒就不信他的話,他只會欺壓比他弱的人,努力攀附比他強的人,他這樣的人怎能稱之為好人?!
「嘖!嘖!看妳面無表情,不知是贊同還是反對我說的?」郝世文多想聽她嚶嚶哭泣求饒的聲音,像她這般冷靜的模樣,實在教他沒啥成就感。
他覺得有些悶的扔下手中的花生米與米酒頭,走到她身邊蹲下,看著她清冷的臉龐;她的臉是滿漂亮的,但也很討人厭,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
在他的手碰觸到她的臉頰時,蘇曼曼覺得噁心一縮,對郝世文更加防備。
他想做什麼?!
「妳呢,是滿漂亮的,不過我只要一想到妳是康橋的女人,我就一肚子火!妳說要是我將妳的臉給毀了,康橋是不是就不再喜歡妳了?」他用力扯開塞在她嘴裡的破布,等著聽她哭泣討饒。
可是蘇曼曼什麼都沒說,雖是慘白著一張俏臉,仍是緊閉雙唇,一個字也不肯輕易吐出,更何況是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