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香彌
霓幻微笑著回答,「那枚瓷枕確實和召夜有著某種關聯,」他將目光看向秦夢寶,「不過秦先生,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樣,你會作那個夢,證明你和那枚瓷枕有緣。」
秦夢寶挑了挑眉注視著霓幻,追問道:「瓷枕和召夜有什麼關聯?」
他笑了笑,搖頭,「我暫時不便告知,以後你自然會知道。」
故弄玄虛呀,秦夢寶再開口,「若依你的說詞,我和瓷枕有緣,而瓷枕又和召夜有關,那麼我和她也算是有緣嘍?」
「可以這麼說。」霓幻微笑的解釋著,「秦先生,這一連串的巧合併非出於我們的安排,我們更沒有人擁有操控他人作夢的能力,我們唯一的目的只是想取回你身上那枚紫玉花瓣,因為那是我的家傳之物,對我非常重要。」
秦夢寶恍然,原來召夜口中的朋友就是他,他打量著霓幻,長相斯文的他,有著儒雅溫煦的氣質,年紀看來介於二十五至三十五之間,而他臉上的笑容彷彿有著某種魔力,讓人看了心平氣和。
但,他討厭這個人,因為召夜為了幫他取回那枚花瓣,竟然願意答應他的條件,幫他找回失竊的珠寶內衣。
可見他在召夜心中一定有著非比尋常的份量。
「是嗎?那你最好期待召夜能順利的找出失竊的珠寶內衣。」話完,秦夢寶睞向召夜一眼,旋身離開。
「拜託,若是他存心把那件內衣給藏起來,要召夜上哪找?」飆風不滿的應著。
目送秦夢寶離開,霓幻徐徐道:「我想他沒有說謊,那件內衣確實被竊走了。」他接著關注的睇視召夜。「召夜,妳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看她的氣色比前兩日更不好了。
「呃,沒有呀。」召夜心不在焉的搖首,沒怎麼在意有點異常升高的體溫,她以為那是天氣悶熱的緣故,心思仍懸在秦夢寶和那枚孩兒枕上頭,還有他作的那個夢。
看來經過紫靈棒的淨化,以及她的血滴在那枚瓷枕上,引動了瓷枕的靈氣,才導致秦夢寶一沾枕便夢見了「她」。
飆風也有點擔心的看著她。「對呀,召夜,別累壞身體了,妳的氣色真的不太好,珠寶內衣的事慢慢查吧,如果真的找不到它的下落,我們再另想別的辦法就是了。」
「我知道,我不會太勉強自己的。」召夜綻出讓他們放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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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宅,召夜很意外見到秦夢寶竟在大門外來回踱步,似在等著什麼人。
「召夜,我有話想問妳。」見到她回來,他停住徘徊的腳步。
「什麼事?」她不解的看向他,他一向自信的神情隱約有一抹煩躁。
這時,上方二樓的陽台,有一名女傭正將室內幾盆植物移到花台上曬太陽。瞧見底下的兩人,她拿著盆栽佯裝在整理的樣子,實則好奇的想窺聽兩人的對話。
「妳跟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離開採夢齋後,他試圖不去想召夜的事,很努力的想回想其它美女的千嬌百媚、萬種風情、婀娜多姿,可,他愈是逼自己不想她,腦袋就愈是要違背他的心意,拚命的揣測著她和那個男人的事。
思及兩人可能是親密的戀人關係,莫名的就心煩意亂起來,連公司都不想進去,直接回到家裡等她,打算問個清楚。
「哪個男人?」召夜不明所指。
「就是那個穿著淡紫色長袍,活像個古代人的男人。」他沒好氣的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她不太喜歡他這種近乎質問的語氣,不過還是回答他,「同事兼世交的朋友。」
「只有這樣?」他沒察覺到自己的口氣不善得宛如妒夫,「那妳幹麼這麼拚命的想替他取回那枚紫玉花瓣?」
「我有義務要幫他找回紫玉花瓣。」覺得他有些不可理喻,她不想再跟他多說,打算進屋去。
彷似抓到妻子背夫偷人,秦夢寶冷不防的扯住她的手,嗓音裡淨是沖天的酸意。
「義務?我就知道你們倆的關係不單純!」
「放手!」召夜微快的甩開他的手。「你究竟想怎樣?不管我和霓幻有什麼關係,都毋需向你交代什麼吧。」
見她全然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一把無名火陡然在他胸口蔓燒了起來,他怒聲道:「是不需要,妳和他是什麼關係我也沒興趣知道,還有,我決定改變主意,取消我們的約定,那枚花瓣我不會給妳了,妳也用不著找出那件珠寶內衣的下落。」
「你太過份了!」對他竟想毀約,她動了怒,頃刻間,天空彷彿被黑色的布幕罩住,四周被一片濃黑包圍。
「啊--」女傭被陡來的黑暗駭住,驚叫一聲,「我的眼睛看不見東西了!」她拿著盆栽的雙手一鬆,慌忙的揉著一時無法視物的眼睛,驚恐的以為是自己的眼睛突然瞎掉。
咚,悶響一聲,接著便聽到陶器打碎的聲音--
這一切都在兩秒內發生。
天色再度恢復光明,猶如適才的黑暗只是錯覺,或者是一時老眼昏花而已。
但秦夢寶卻倒在地上,身邊躺著碎裂的盆栽。
「噢,天哪!少爺--」二樓的女傭看到自己闖了禍,她竟然失手鬆開了盆栽,砸到了少爺,她驚惶失措的呆住,不知該怎麼辦,抖著聲道:「少爺、少爺我、我不是故意的。」
召夜連忙俯身查看秦夢寶的狀況。「秦夢寶,你沒事吧?」
「妳看我像沒事的樣子……」說完,他眼前倏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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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夢寶既沒有責怪前來致歉的女傭,對頭上的傷也沒有說任何一句抱怨的話,滿臉笑容的,似乎還頗為這次受傷的事感到慶幸,召夜有點不明所以,遭此無妄之災,為何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心情十分不錯的樣子。
秦夢寶望向她。「扶我出去走走吧,躺了一個下午,腰酸背痛的。」頭上腫了一個包,還有一道傷口,不過均沒啥大礙,但為觀察是否有腦震盪的現象,所以醫院要他住院幾天。
他刻意要院方不准洩露他住院的事,否則一定會有不少人衝過來塞爆病房,這其中最多的恐怕是女人,而他此刻不想見其它的女人,只想和召夜獨處。
難得她一反先前總是對他保持著距離的態度,主動說要留下來照顧他,他非常不希望有人前來打擾。
他的手很自動的搭上她的肩。
他親暱的碰觸和偎近的氣息,召夜心上陡地一悸。
他之所以遭遇飛來橫禍,被盆栽砸到,是因為她動了怒,召來了黑暗,二樓的女傭才會一時嚇到闖禍。
她來照顧他是因為歉疚,雖說是他自己意圖毀約在先,可是令他受傷,她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秦夢寶側眸睇著她解釋,「對不起,中午時我態度似乎有點不好,我收回那些話,我們的約定依然有效,只要妳能找到那件珠寶內衣,我就把紫玉花瓣給妳。」
反反覆覆的這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然而他自己也無法釐清,當時為何會一時氣得口不擇言。
他莫名的介意死了她和那個穿著紫袍男人的事。以前交往的女人若是同時和其它的男人有曖昧關係,大不了甩了就是,不痛不癢的。
可是一想到召夜和那個男人……他心口就好像燒著一把火似的,很不舒坦。
「希望你不會再毀約。」召夜扶他在池畔一處圓環落坐,她則特意選在隔了他一步之外的距離坐下。
他挪了過去,與她肩並著肩。
「我保證絕不會了,我當時一定是被熱昏頭了,腦袋不太清楚。欸,我頭有點暈,妳的肩膀借我靠一下。」說著他不客氣的將頭枕上她的肩,深嗅著屬於她的馨香。
「你既然不舒服,我們回病房吧。」她擰眉垂睇著好整以暇枕在自己肩上的人,絲毫看不出他有半分的不適,分明是借口,然而也不知是基於害他枉受無妄之災的歉意還是什麼,她沒有立刻推開他的頭。
她的心跳倏然間失序的跳快了起來,怦咚怦咚……感覺臉和身子也莫名的發燙。
「不要,我想待在這裡,妳讓我靠一下就好。」秦夢寶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更親密的枕著她。
鼻問充斥著屬於他的氣味,召夜覺得和他太過親暱了,想起身,卻發覺他的頭牢牢的枕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召夜,有一件事我想鄭重澄清。」他轉動頭顱側眸瞅她,低醇的嗓音和幾綹髮絲拂在她頸間,搔得她微微一顫。
「什麼事?」她雙手不自覺的握拳擱在膝上。
他正色的開口,「那件珠寶內衣失竊的事,絕對不是我自導自演,它真的在展出前一個星期被竊了,幸虧我想到以那款打算在秋天推出的新品牌來代替宣傳,否則這件事恐怕對我們公司會造成不小的傷害。」瞥見她的頰邊和頸部有幾顆紅色的疹子,他不以為意的當那是青春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