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連茹
「你做什麼?」瑟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憤怒的質問著她。
「不關你的事!」君憐把他的手一甩,怒目瞪著他說。
瑟斯不理會她,轉身抬起下巴,以一副王者之姿睥睨著頹瘦的陳伯通,語帶不屑的說:「滾開!」
看見他這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君憐更是火大。
她拉著陳伯通的手說:「我們走。」
瑟斯連忙拉開他們,並且擋在她面前。「我叫他走而已,沒叫你離開。」
「是嗎?我不知道我跟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伯通,我們別理他。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再晚可能就沒有位子了。」「我們、我們!瞧你說得這麼親熱。」他冷哼一聲,突然用指尖戳著陳伯通的胸膛。「你這個小子,接近君憐到底有什麼目的?告訴你,你不會是她喜歡的類型。」
陳伯通被他戳得快喘不過氣來。
「我警告你,你少威脅別人!我最討厭人家這麼做了。」君憐替早已嚇得兩腿發抖的男人拍開戳著胸口的手指。「你老實說,你為什麼要接近君憐?」瑟斯還是咄咄逼人的問道。
他越看越覺得這男人不順眼,地獄裡的一隻狗都比他有勇氣多了,膽小如鼠,還要女人替他解圍,最可惡、最讓他生氣的是這傢伙竟敢厚顏無恥地接近君憐。
想要接收他的女人嗎?門都沒有!
「我……我以為……她對我……有……有好感……」陳伯通結結巴巴的說。
「什麼?!」君憐和瑟斯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難道不是?她……她每次都看著……看著我……」
「我什麼時候看你了?」君憐氣憤地大叫。
「我……我有證據的!」陳伯通從他早該作古的皮包裡拿出一張卡片,「你給……給我的情書……」
君憐一把接過,不看還不打緊,一看她簡直快要吐血。裡面的內容煽情不說,還充滿了非常幼稚的圖畫,一看就知道是惡作劇,八成是學生們幹的好事。
瑟斯也看到了,他的眉頭越蹙越緊,幾乎可以打結了。
「陳老師,你連情書是真是假也不會分嗎?這一看就知道是學生們的惡作劇。」君憐沒好氣的道。
「我……我……」陳伯通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急忙拔腿飛也似的跑走。
「喂,陳老師,你的卡片!」瑟斯在他身後忍著笑大叫。
「喂,你是故意的嗎?」她雙手環抱在胸,口吻平板的問。
「哪有,我只是想叫他拿回他的情書。」他一臉無辜地道。
「剛剛好像有人在偷笑,啊,只是不知道是誰呢?」她瞟了他一眼。
「是誰啊?」他嘴角含笑的看著她。
她瞪了他一眼,「你心知肚明,算了,我不想在這裡跟你廢話。」
他很沮喪地長歎了一口氣,「君憐——」
「夠了,別再說什麼。我不知道你來到人間有什麼目的,但是我可要警告你一聲,別打我學生的主意!」
「如果我打的是你的主意呢?」
「做夢!」
「君憐。」瑟斯握住她的肩頭,低聲呼喚她,一對深邃的眸子充滿深情地凝視著她。
但是君憐逼自己視而不見,撥開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後退幾步,與他保持距離。
「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我說過我不會再相信你,你也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誠如我所說的,我從來就沒愛過你,你不是也沒有愛上我嗎?」說到這裡,她的心突然變得好緊好緊,緊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但她還是要堅強的說謊下去。「瑟斯……或者應該要叫你撒旦,你找錯人了,我的靈魂還是我的。」說完,她瀟灑的一笑,向他揮揮手說拜拜後,大步離開。
她的決定是對的,她相信!
第十章
深夜時分,四週一片岑寂,偶爾遠處傳來幾聲車子疾速而過的引擎聲,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瑟斯從一名學生家的窗戶飄了出來,然後站在因為入夜後的一場小雨而略顯得潮濕的水泥地上。
他從懷裡掏出一本點名簿,本子封面上赫然有君憐的名字,他翻開本子,把最後一個學生的名字勾起。
他滿意的一笑,然後將點名簿托高,不一會兒藍皮黑字的本子緩緩地從他手上升起,接著是一圈光芒包圍著它,然後光芒爆開,本子一起隨著燦爛的星光消失。
等確定點名簿已經放回君憐班上的講台後,瑟斯才拿起黑色斗篷一揮,悄然無聲地隱入黑夜中。???君憐一踏進教室,就馬上察覺到不對勁。她簡直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坐滿一整間教室的學生們。
她走到講台前,翻開點名簿,點完名後赫然發現學生們竟然全部到校。
她忍不住拍拍臉頰,摘下眼鏡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睜開眼後,學生們還是坐在位子上,並且乖巧地看著她微笑。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她真想帶他們去醫院檢查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是她眼睛有毛病。
不,有可能是他們串通起來意欲捉弄她!小心點總是好。她戰戰兢兢地面對著他們,以防他們隨時可能的惡作劇。
「老師。」班長突然舉手,嚇了君憐一大跳。
「什麼事?」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師,這是我們同學一起送你的卡片,我們知道之前錯了,我們不應該辜負老師的教導。」班長把一張大卡片畢恭畢敬地奉上。
應該沒什麼機關吧?君憐心想。她將卡片打開,看見卡片上每個學生所寫的道歉話,她有些受寵若驚。
「老師,辛苦你了。」全班同學異口同聲的說。
「謝謝你們,老師很高興。」
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不過她很喜歡這種改變,不管是自己,還是學生們,這一切讓她覺得很欣感以及一股淡淡的成就感。
她深信以後的日子,即使沒有了瑟斯,她還是能靠著教導學生們而得到滿足。???君憐在連接教室與教室間的迴廊下走著,突然她眼角餘光瞄到她班上的一名學生,正鬼鬼祟祟地走向位於校園角落的倉庫。
她蹙起秀眉,針對她對那名學生的認識,她知道他可能是要去倉庫做一些會傷害自己身體的事情。
當下她決定跟在他身後,盡為人師表的微薄力量,在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之前阻止他。
她偷偷摸摸地跟了過去,而那名學生並沒有察覺,他逕自推開倉庫的木板門,走了進去。
君憐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還沒走近倉庫最裡面的一間儲藏室,她聽到說話聲從那裡面傳來,是那名學生。
「主人,事情已經辦好了,我們完全依從您的指示做。」他語氣恭敬的說。
而那位被他稱為是主人的人並沒有說話。
君憐突然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惱得心慌慌,一股不祥的預感毫無理由地兜上心頭。
她想離開了,因為她害怕會聽到另一個聲音,一個她熟悉但又盡力想忘掉的聲音。
但她還是來不及避開,上天惡作劇似的讓她的預感成真。
「嗯,你們做得很好。」
男人的聲音重重地打在她耳膜上,她感到一陣頭昏目眩,幾乎無法站立。
「主人,那麼我先離開了。」
「好,你走吧。如果她有任何的動靜,馬上過來告訴我。」
「是的,主人。」
男學生轉身退了出來,就在下一瞬間,他驚駭地看著站在儲藏室門口的女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原本背對著他們的男人這時也轉過身,同樣地看見她,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萬千。
君憐侷促不安地看著他們,她的淚欲奪眶而出,倏地,她轉身拔腿就跑。
「君憐!」瑟斯見狀,立刻追了上去。他捉住她的胳臂,強迫似地命令她停下。
「做什麼?放開我!」她聲嘶力竭地喊道。
瑟斯向男學生使了個眼色,男學生識相地離開,留下他們兩人。
「君憐,聽我解釋!」
「不要!我不想知道他為什麼叫你主人,也不願知道你任何的企圖,放開我!」君憐努力掙扎著。
「天殺的女人!難道你非要我打你,你才能冷靜下來嗎?」他鼻翼翕張的瞪視著她。
她憤然地回瞪著他,「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他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催眠。」
「催眠?」她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他到底做了什麼?催眠,天哪,真是可笑的答案!
「我是撒旦,我有能力讓一個平凡的人類聽從我的話。」甚至可說是輕而易舉的。
只是這句話瑟斯決定不要說出來,因為君憐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她甩開他的鉗制,連連後退,直到背終於抵住牆壁時,她才停下。
「你可以說我是為了你才催眠那些人。」
她驚愕的瞪大雙眼,聲音略顯顫抖的問:「你說什麼?」
他微歎一口氣,雖然不說話,但臉上的神情已經告訴她內心一直不想相信但又千真萬確的事實終於發生了。
「原來今天的一切全都是你的傑作,是不是?那些學生會乖乖的來上課,全是因為你的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