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連茹
「喂,我警告你,別趁我睡著時過來。你睡那邊,我睡這裡,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君憐警告著他,提防他可能有的非分之想。
瑟斯本來想速戰速決,利用「美男計」誘惑她上鉤,拿到她的靈魂就說拜拜,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了。
君憐試著挑一塊看起來似乎較沒有碎石子的地面,然後將裙子攏到身後,壓在屁股下面合衣躺了下來。
雖然夜裡的涼意頗深,但她還是寧願選擇離火堆遠一點的樹下睡覺,與瑟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瑟斯好笑的看著她,不禁在心裡想他是否真的那麼沒有魅力,否則連一個人類女子都擺不平。
疲倦再加上頗有涼意的微風,很快地,君憐便沉沉地睡著了。
可是瑟斯卻無法合上眸子,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會為了個女人睡不著覺?但他讓自己相信他只是對生平第一次有女人反抗他而感到稀奇和好玩,只有這樣而已,一旦新鮮感褪去後,他就不會對她有任何的感覺,抑或不會殘留對她任何的記憶。
想到這裡,他才稍微好過些,不久後,他也沉入夢鄉之中。
這一夜,兩人相安無事。???君憐是在聞到咖啡香後才醒來的。
她先揉了下眸子,然後下意識地摸索著眼鏡,好一會兒後,才記起眼鏡早就不見。
她微歎一口氣。
「早安,君憐。」瑟斯輕快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
她毫無防備地嚇了一跳,迅速跳起,霍然轉身面對他。
「睡得好嗎?」他看起來似乎已經盥洗完畢,整個人神清氣爽的讓人感到討厭。
「還可以。」她是那種無論到什麼地方一躺下去就能睡著的人,不會認床更不會要抱著枕頭才能呼呼大睡。
似乎對她的答案感到滿意,瑟斯點了下頭。
突然,君憐舉步往後方的草叢走去。
「你要去哪裡?」他不解地問道。
「難道我連想方便一下都要向你報告嗎?」
「好吧,早去早回。」
「不要指使我做什麼!」君憐冷哼一聲,然後走到草叢後去了。
一會兒後,她走出來,神情上很明顯看得出來她有點不習慣在郊外解決這種事情。
「你慢慢就會習慣了。」瑟斯當然也瞧出來了,他安慰她道。
君憐聳聳肩,希望如此。
接著他們享用一頓雖簡單,但可以算得上是不錯的早餐。
吃完早餐後,君憐立刻將濃密的長髮用夾子綰起,這時瑟斯也已經收拾好裝備,將馬牽了過來。
「上去。」
「你別想讓我再像昨天一樣,像個沙包似的讓人丟在馬背上,我絕對不會如你所願!」一想到昨天的酷刑,打死她都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
「夜,你說怎麼辦呢?」瑟斯拍著黑馬的頸子,邪邪的一笑。
「喂,你想做什麼?」君憐越看他的邪笑越覺得可怕,她一言不發轉身拔腿就跑。
跑沒幾步,她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抱起。瑟斯坐在馬背上哈哈大笑。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這隻狐狸!」她尖叫道。
「別吵,再吵我就打你屁股。」聽得出來他是在威脅,但威脅中似乎又帶了點戲謔。
「你敢……啊——」下一句話埋沒在驚聲尖叫中。她的髮夾被他抽離頭髮,向後一拋,隨即跌入馬蹄濺起的黃沙中,再也無法尋回。
「你……你……」她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相信我,你這樣比較漂亮。」瑟斯笑道。
「王八蛋!你這隻狐狸,臭男人——」她底下的咒罵倏地消失,因為瑟斯惡狠狠地瞪視她。
「你再說一句罵人的話,你可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麼?」他一字一句冰冷無情。
君憐咬著下唇,鼓起腮幫子生著悶氣,並將身子向前挪了挪,盡量與身後的男人保持距離。
「你會掉下馬的。」瑟斯冷淡地道。
「如果你能把我放下,那我就不會摔下馬。」她冷漠回應。
突然,瑟斯將馬韁一拉,夜立刻停了下來。
「很好,看來你終於答應我的要求。」君憐說完,準備下馬,但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臂。
「你做什……」
「你自己看!」
她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在他們前方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遠方依稀可見高山沿著地平線綿延出去。
第三章
粗顆粒的黃沙打在臉上,不,應該用「刮」這個字比較貼切,是如此的疼痛。
一望無際的黃沙覆蓋住整個大地,放眼望去有著說不盡的滄涼以及寂寥。
君憐不敢置信地看著前方,看來她勢必注定要和身旁的男人相處一段很長的時間了。
想到這裡,她又不禁要大歎一口氣,不過她並沒有忘了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縱使不舒服,也要堅守原則不和看起來很帥,而且還是那種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類型的男人打交道。
等出了沙漠,她一定要和他說拜拜。她這樣告訴自己。
瑟斯冷眼看著她纖弱的背脊挺得僵直,她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美麗,而且也很高,和他站在一起只比他矮了半個頭,這對地獄中的女人來說,實在很少見。她露出的胸脯雪白誘人,而且緊身的設計將她的雙峰挺得更豐滿,因為跨坐而撩起的裙子露出修長的雙腿。黑色的長髮並沒有綰起或編成麻花辮,而是垂散在她背頸後,隨著馬步的韻律而左右擺動,看得他真想用手指輕撩她的髮絲。
他低吟了一聲,恨不得就在馬背上佔有她。
君憐並不知道他的意圖,她只覺得似乎快被這熾熱的沙漠吸走全身上下所有的元氣,虛脫感打擊著她的意志力。
「我們可以休息一下嗎?」她聲音沙啞地問道。
她的聲音猛然將瑟斯從失神狀態拉回。
「太陽下山後,會比較不那麼炎熱。」他強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
君憐想都沒想地哀號一聲,她覺得自己快成了被曬乾的蜥蜴了。
「忍耐一下,你會發覺其實沙漠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可怕。」瑟斯只好這樣安慰她。
「如果你穿著笨重的裙子跑到沙漠裡,而且還不行停下來喝口水的人,你再來告訴我你很自得其樂吧!」
「如果我告訴你,我們會經過一個小綠洲的話,那是否會讓你快樂點?」他微笑地問道。
君憐偏頭沉思了一下,「我會考慮。」
「考慮你是否會很快樂?」
「不,考慮我要不要相信你。」
「這片沙漠我已經走過太多次,對於它的每一處變化,我瞭如指掌。」瑟斯自信滿滿地誇口道。
君憐轉頭看著他,對他不可一世的神氣覺得討厭。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掛天際的太陽終於有往西沉的意願了,灼熱的空氣夾帶了些微微的涼意。
黃土覆蓋上一層銀紅色面紗,朦朧裡有著蠱惑人的神秘和一股說不上來的滄桑美麗——而那是動人心魄的。
君憐怔怔地看著沙漠裡的落日,為了它的美麗而說不出話來。
就在夕陽落入地平線時,一座小小的綠洲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瑟斯先翻身下馬後,再抱她下馬。
君憐一對水眸充滿驚歎地看著圍著綠洲生長的樹,濃密得可以遮陽,接著眼角餘光又瞄到一潭清澈、倒印著星星和月光的湖水,有如海市蜃樓般虛幻不實地出現在她面前。
「如何?我說得不錯吧!」瑟斯在旁邊得意地說。
她橫了他一眼,不理會他逕自走到湖邊坐下,撩起裙擺,脫下麂皮短靴,然後將裸足浸入沁涼的湖水中。
面對她的自得其樂,瑟斯苦笑一聲,他應該早就要習慣她的作風了。
君憐彎下腰,掬滿了雙掌的水輕輕潑在臉上,遭受一整天無情風沙吹拂的毛細孔似乎因為水的滋潤而又活了起來。
等她將自己大約地梳洗了一下後,起身走到瑟斯生起的火堆旁,雙眼瞅著水壺裡正煮開的咖啡。
「別著急。」他將一盤青豆子遞給她。
她斜睨他一眼,「誰說我在著急了,我只是聞一下咖啡的香味而已。」
面對她的不坦白,瑟斯也不能怎麼樣,只好苦笑一聲。
「你不吃嗎?」瞧見他面前空無一物的盤子,君憐不解的問道。
「待會,現在我只想好好泡一下水。」說完,瑟斯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就當著她的面將身上的外衣脫掉。
君憐蹙眉轉身背對他,「你去吧,隨你高興想洗多久就洗多久,你放心,我是不會而且也不想看你的。」她口吻呆板地說。
她並沒有聽見他的回答,但不一會兒,她聽見了有重物下水所激起的聲音,接著是男人愉悅的歌聲。
她翻了翻白眼,低頭吃著盤子裡的豆子,生著幹嘛背對他好像自己做虧心事似的悶氣。
等到她吃完豆子,伸手倒第二杯咖啡時,她才聽到瑟斯上岸,以及□□□□的聲音。
她心想他應該已經穿好衣服了,所以她就回過頭去,誰知竟然讓她看到了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幕。
月光下,瑟斯光著上半身,露出他古銅色健美的胸膛,黑色的長髮濕漉漉地披散在肩上,水珠從他濃密的眼睫毛上滴落,她的視線自動往下移,他胯下引人遐思的鼓起物隨即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