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莫塵
聽小佩頭頭是道的說著，芷昀不禁為她鼓起掌來。「厲害、厲害！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便懂得這般人生大道理，真是不簡單。」
「去你的！」小佩笑著拍了芷昀一下，「沒有知識也要有常識，沒有常識也要常看電視，這就是你吃虧的地方，既沒談過戀愛也不看愛情小說，難怪可以用精神守著一個夢中情人十幾年。」
芷昀被小佩的話逗笑了。
「不過，幸好你能及時醒悟，知道自己喜歡錯人了。要知道找對對象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喔，如果你找的對象是正確的，那就算相愛三輩子也不冤枉。」
「三輩子？會不會太久了些？」可是仔細想想，她的話也不無道埋。
要不是因為無意間再遇到言之、發現他根本不把幼年時的甜蜜時光當一回事，她可能還會繼續守著這個夢活下去。
只是，她真的喜歡上了言中嗎？
這樣會不會被認為是一種善變和隨便？會不會被認為自己對感情不夠專一？認為自己變心變得太快？
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也證明自己對言之的感覺已不再，芷昀決定要找言之談一談。
言之似乎還在和女朋友冷戰中，星期天居然待在家裡。接到芷昀的電話，他顯得有些意外。
「有什麼事嗎？」
芷昀突然想到他除了問自己有什麼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話可說了。對於他沒有自己想像中對自己的熱情，芷昀已經習慣了，但仍忍不住拿言中來比較。如果電話那頭的是言中，不管是不是找他。他一定又是扯著嗓門、天南地北的說起來了。
這麼想起來，和言中相處的確要輕鬆有趣多了。
「你怎麼沒出去？」芷昀關心的問著。
言之停了一下才說：「報告還沒做好，所以待在家裡整理一些資料。」
「對了，你話我發出去的問卷都已經收回來了，我什麼時候拿給你？」
聽到這裡，言之才稍微有了點精神。「做好了？你的動作還真快，謝謝你。什麼時候拿給我？嗯……」言之正想著。
「你最近會到傑克貓嗎？」芷昀覺得自己夠狡猾了，明著不敢問他和方玉慧怎麼了，於是暗地裡拐彎抹角的試探。
果然，言之又是一陣猶豫。芷昀也只好沉默的等著。
「小昀，上次真是不好意思。」
「什麼？」她明知故問。
「玉慧在你店裡發脾氣的事，真的很不好意思。」
芷昀輕輕笑了笑，說：「沒關係，如果我是玉慧姐，可能也會生氣。」
言之愣了一下，「生什麼氣？」
可見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女朋友在氣什麼，真是個粗線條的男生，芷昀心想如果他是自己男朋友，大概要時常生氣了。
「看見自己男朋友和別的女生這麼……靠近，誰都會忍受不了的。」
「可是你是我表妹耶！她不會連這個醋也吃吧？」
「你沒聽過婆婆也會吃媳婦的醋？」雖然這個比喻有些不倫不類，但同樣是女人的吃醋典範。「女生是這樣的，只要男朋友對別的女生多看一眼就會疑神疑鬼的。」
本來她可以趁這機會多說一些玉慧的不對，說她心眼小、沒風度、替言之製造麻煩等等，可能言之會真的考慮和玉慧的後續發展，雖不一定有用，但不無小補。
可是，她卻替玉慧說話。
「你也是這樣子的嗎？」言之苦笑著問，想證明所有女生都是用相同的方式對待此事。
「當然，搞不好我比玉慧姐更嚴重呢。」
她的話終於讓言之打開了胸懷，只聽他笑著問：「天底下的女生真的都愛吃醋嗎？」聽起來他的心情好很多了。
「那是因為非常喜歡對方才會有這樣的表現嘛。」
芷昀突然想起自己也吃過醋，上次言中到店裡和小佩有說有笑而不理會自己時，她不是也很氣？雖然後來小佩對自己解釋過她是故意要刺激自己的，但當時她真的是在吃醋。
她還故意裝傻、假裝不明白自己的醋意從何而來。現在她似乎很清楚很明白了。
「那現在有男生可以讓你吃醋嗎？」言之突然話題一轉的問。
「現在？」芷昀沒來由的紅了臉。對了，她今天不就因為這個疑惑才阿電話給言之的嗎？她清了清喉嚨才說：「表哥，我想問你一件事。」
看吧，她不再直呼他的名字，真的是只把他當表哥看待了。
「什麼事？」
如果電話裡的是言中，他一定要說：「你又要問我哥的事了對不對？只有問我哥的事時，你才會這麼小心翼翼。」
看來她下次要告訴他，自己不光是問言之的事時會這麼禮貌，連問他的事時也是如此的。
「如果有一個女孩本來很喜歡另一個男生，但她現在又改變主意喜歡上你，你會怎麼做？」
言之沉默著沒有說話，好像她問了一個很複雜、很困難的問題一般。等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我會先問那個女孩是不是真的已經忘記以前那個男生。」
就這麼簡單？芷昀不相信的問：「難道你不會覺得這個女生很……壞，而且三心二意……」
「這要看你用什麼角度去想這件事了。如果她不是故意要三心二意見一個喜歡一個，而且第二個男生真的是她應該喜歡的對象，那麼她就應該勇敢的去喜歡第二個男生，而不是被自己或別人的想法影響。」
「你真的這樣想？」芷昀心裡覺得好感動，雖然言之是無趣呆板了一點，但他真的是個好人。
「當然嘍，所以如果我是第二個男生，我也會很高興那個女生做了正確的選擇。」
這是言之的想法，那麼，言中會怎麼想呢？
「那，如果你是那個女孩之前喜歡的那個男生呢？你會有什麼感覺？會不會覺得受到傷害？」．
「我會有什麼感覺？」言之又笑了笑，「我會先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女生，如果我對她沒有感情的話，那麼她要喜歡誰都是她自已的權利，我不會生氣的。」
「你真的不會生氣？」
「你放心，我真的不會生氣。」
聽到言之加強語氣的這句話，芷昀不禁怔了一下。為什麼他這句話好像是刻意講給自己聽的？他的語氣就好像他真的不會在意自己改變主意不再喜歡他一樣。
「你不會以為這是真的故事吧？」她試探的問。
只聽見言之很開心的在電話裡頭問：「你現在說的不就是你自己嗎？」
啊」」芷昀好想大叫一聲，他真的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說我自己的事？」
真是糗極了，害她還煞有其事的裝了半人，原來他一開始就知道。
「重點不在於我怎麼會知道。你現在應該去問問第二個男生是怎麼想的。」言之笑著說：「不過……」
「不過什麼？」芷昀覺得自己的心臟得跳得好快、臉也很紅。幸好她是用電話講這些事，否則她不是更難堪？
「不過，我想第二個男生應該也會很開心聽到你的故事。」
芷昀又是一陣耳熱，「你知道第二個男生是誰？」不會吧？他真有這麼厲害？
「我不知道，你說是誰？」
他是故意裝傻的！誰說他是書獃子什麼事都不懂？看來他也精明得很呢。
「你說是誰？」裝傻才不是他獨有的專長，既然他要裝，自己也來裝，看誰先憋不住好了。
「我不確定你說的是誰，不如你告訴我，免得我猜錯了。」言之好言好語的誘拐著她。
我才沒這麼傻呢！自曝八卦惹麻煩。芷昀得意的對著話筒說：「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先說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什麼？什麼東西我知道什麼？」一進家門就被哥哥叫去聽電話的言中莫名其妙的問著。
言中的聲音忽然出現教芷昀嚇了一大跳。
「怎麼是你？」他什麼時候把話筒接過去的？「你剛才一直在旁邊聽我和言之說話？」芷昀糗得連腳趾頭都要變紅丁。如果連木訥的言之都聽得懂自己說什麼，那麼言中不是要得意死了？
「沒有啊！」言中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傻傻回答：「我剛從外面回來，哥就把電話塞給我了，我還在想是誰呢，原來是你。」
聽他的聲音不像是騙人的，芷昀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打電話來安慰我哥？」言中躺在沙發上，看見言之對他眨了眨眼睛，於是又說：「你和我哥說了什麼？他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芷昀笑著說：「他開心是因為我告訴他全天下的女生吃起醋來都一樣可怕。」
「這倒是一點也不假。不過你知道嗎？其實男生吃起醋來也一樣可怕的。」言中邊說邊看著一旁的言之對自己比手劃腳，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於是捂起話筒問言之：「你還有話和她說？」
看言之那副得意的表情，他開始懷疑是因為芷昀告訴他全天下的女生都一樣愛吃酯的關係。說不定是因為芷昀親口向他表白喜歡他的緣故，所以他才會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