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韋晴
而此時在寢房的管念禎,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寢房裡,竟然失去了唐韶菡的身影,只剩滿地的碎片!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隨即是一陣暴吼的震開山莊上下。「該死的,唐韶菡人呢?」
冷盈及冷香二人不動聲色的來到寢房裡,一同嬌聲的問著發生什麼事。
他像只失去控制的野獸,抓住了冷盈的頸子,咬著牙問著:「唐韶菡上哪兒去了?」
冷盈說不出話來,只是搖著頭,連呼吸都嫌困難。
冷香一看,急得上前抓住管念禎的手臂。「爺,您放手啊!您快把姐姐給掐死了。」
管念禎一氣之下,將冷盈給甩到一旁去,氣憤的坐在椅子上,」手用力的擊向桌面,頓時應聲而裂。
二名姑娘頓時嚇到瑟縮一下,躲到角落去。
許久,他又沉著聲開口:「見著唐韶菡沒有?」
冷盈和冷香對看一眼,眼裡都透著交換的眼光,心照不宣的明白事情連一丁點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則二人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冷香做事向來謹慎,她知道管念禎會問起唐韶菡的下落,因此早已將莊裡的一艘畫舫給藏了起來,隨口胡謔:「爺,昨晚好像有看到一艘畫舫出了莊外呢,是不是唐姑娘買通莊裡的人逃走,這就不得而知了。」
管念禎皺眉,握緊拳頭,心想這個可能性不大,可寢房裡明明就少了唐韶茵的人影,於是,他喊了一聲,便有奴僕站在外頭待命。
「將莊裡上下每個地方都給我搜遍,看莊裡是不是有少個奴僕什麼的,再查查是不是少了一艘畫舫。」
下人們一哄而散,不敢怠忽的做著少莊主交代下來的事情。
管念禎氣得咬牙,這唐韶菡真的買通下人而逃出山莊去嗎?難道她忘了,他手裡還握著唐府上百條人命的生死嗎?
該死!
該死的唐韶菡……他氣得抓亂自己的髮絲,以為自己可以留住她一輩子,所以沒有想過失去她的情況,現下,他就像是失去重要親人般的悔恨,氣自己為何沒有多多注意這幾天的她。
是,他是故意將她視而不見,每次索取她之後,便冷眼相對,就是不要自己再沉淪在她的柔情之下,每日與她朝夕相處,他發覺他愛上她的一舉一動、疼惜她那嬌美的容顏及純真的個性,可是他不能愛上她,因為她是仇人的女兒,愛上她,這十年來的血債,他該向誰討去?
所以,他故意對她視而不見,殘忍的蹂躪著她的身子,發洩自己的慾望後,不顧她的感受,便將她獨自留在寢房裡。
而他以為她會接受一切的折磨,可沒想到她還是走了。
望著地上那堆碎片,管念禎卻覺得事情有點不大對勁。
唐韶菡是個個性單純的人,不可能有那麼深的心機、也沒有那麼好的口才可以打動莊裡的奴才,為她駛船離開山莊,除非她以色誘……該死!他暗罵一聲,這個想法讓他痛恨自己。
他要相信她!
冷盈及冷香互看一眼,二人的嘴角都浮起得逞的笑容,這下,沒有其他女人再抓住管念禎的心,而她們,往後的日子依然可得寵著。
半個時刻,所有奴才稟告著山莊內無唐韶菡的身影,且府裡也沒有奴僕離去,如真要點名起來,只剩他的隨身護衛浮影暫時離開了山莊。
浮影……管念禎想著浮影的去向。
不,浮影被他派去丞相府,處理府內的雜事,不會和唐韶菡私通的,而且他們二人並沒有真正見過面,這點疑慮不攻自破。
只是,莊裡沒有走掉任何奴僕,為何會失去一艘畫舫呢?
他瞪向冷香。「說,你確定昨晚見到唐韶菡坐畫舫離去?」
冷香想了一下。「爺,天色昏暗,冷香也不能確定。」
「該死!」他恨恨的罵著,站起身欲起來時,一名奴僕卻匆匆來報,說在莊裡的西邊發現失去的畫舫,這讓管念禎壓下一切煩躁。
他冷眼瞪著冷香及冷盈,發現冷香是一臉漠然的樣子,可冷盈就不是了,她的臉上有著閃躲,他知道這事情一定跟她們二人有關係。
「西邊發現畫舫,而你們昨晚見到唐韶菡搭上華舫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將冷香推到一旁,轉而逼問冷盈。
冷盈眼光不自主的飄向冷香,緊張的嚥了咽口沫。「我……爺……您應該要去問問冷香,是冷香見著的,並不是盈兒啊。」
「是嗎?」他的眼裡冒著寒光,嘴角浮起那殘忍的笑容。「只要你說出事實,我考慮放過你一馬。」他咬定冷盈、冷香是兇手。「信不信我寧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
冷盈害怕得顫抖著,卻見到冷香搖搖頭,她緊閉唇口不說話。
「不說是吧!」他一掌揮向後頭的冷香,剛好打中她的門面,且整個人往後頭栽出去。「你的下場會比冷香更淒慘!」
冷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雙膝跪下磕頭謝罪,且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
管念禎聽完,整個人全呆掉了,唐韶菡被下了毒,還被丟進江裡。
這個事實,讓他怔然回不過神來。
不過,接踵而來的事實,更是打擊著管念禎。
浮影突然回到億念山莊,而且還擅自帶回唐府的嚴碩。
管念禎此時心亂如麻,浮影反了九年來的忠貞,逕自將嚴碩帶回。
「浮影,你……」
「爺,浮影不得不這麼做。」浮影垂下頭。「浮影在丞相府的幾十天,嚴老爺不但每日上門要求見爺,可都無功而返,直到最近,嚴老爺才拿著爺家傳的玉□,跪在府外三天三夜,只為了見爺一面。」
管念禎怒眼瞪著憔悴的嚴碩,一想到十年前那場滅門血債,他的眼裡又浮起仇恨。
「管少爺,你先聽我解釋吧!」嚴碩吸了一口氣。「十年來,這秘密一直藏在老爺和我的心中,本以為永遠再也沒人知曉了。」
「是啊,你們沒想到我和我二名胞弟沒死吧!」管念禎扯了扯嘴角,似笑不笑,令人膽寒。
「是的,我和老爺以為管府已經全部遭人滅門,當時老爺就是因為這件事而病倒,他不知道事情這般嚴重,臨終之前,將他的三名女兒交給我照顧,便長辭於世了。」
「住口。」管念禎心煩的吼一句。「我想聽的不是唐的事,而是十年前被滅門那晚,為什麼唐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一群黑衣人殺進管府?」
「這事兒要從管夫人的娘家說起。」嚴碩從袖口拿出一隻錦盒。「這只錦盒是管夫人當天交給老爺的,她交代裡頭有很重要的文件,要老爺好好代為保管,且不可以和第三者說起這盒內的秘密,否則管夫人的娘家將有一場內戰。」
管念禎從浮影手上接過那只錦盒,一打開來,裡頭有著許多的文件,上頭寫滿了異族的文字,這是苗族的文字,也是他母親的出生地。
他的母親是苗疆女,遇上從商的爹後,便隨他來中原定居相夫教子,他不解,這裡頭的文件為何讓管府遭到滅門。
「管夫人見老爺和管老爺親如兄弟,因此便拜託他秘密保管這文件,且說這關係著管府上下的安危,因此老爺才會收下,答應妥善保管。」嚴碩手裡拿著玉□。「而這隻玉佩,則是管夫人給唐府的訂親之物,管少爺可認得否?」
管念禎望著那只翠綠的玉□,上頭雕著一龍一鳳,他記得從小一直戴著,某天娘卻突然將玉□取下,說是要給他未來媳婦兒當作訂親之物,那隻玉□從此不知下落,可現在卻出現在嚴碩的手裡。
「為什麼這只錦盒會引來殺機?」管念禎迷茫了,十年前的血債當真不是唐下的毒手嗎?
「管夫人是苗疆長老的女兒,她身負著族內權力的象徵,因為苗長老早將重要的東西塞給了管夫人,說有朝一日,若有野心人士造反,為了不讓苗疆最重要的製毒秘笈失去,所以才將文件交給管夫人,只是苗疆那班惡人卻誤傳管夫人企圖顛覆苗族、覬覦長老之位,惡人便派出手下滅了管氏,只為尋找那重要的文件。」嚴碩說著,淚水的落了下來。
「管府被滅,老爺何嘗心安過呢?每天活在自責之下,老爺說當晚他要是沒離去,也許還能救出管府血脈,他以為管府三名少爺都慘遭毒手,自責之下,老爺在那天病倒了,拖不到幾個月,便含恨而終,留下三名幼小的千金。」
管念禎聽著,卻說不出任何話來,他緊握著拳頭,好不容易從齒縫裡並出一句:「告訴我,這全部都是你誆我的!」十年來,他以為兇手就是唐,沒想到卻是因為族內的紛爭,全家人都成了犧牲品。
「不,這全部都是事實。」嚴碩拭去淚水。「管少爺,上回我要跟你解釋,你卻連聽都不想聽,擄走了菡兒,讓她受盡折磨,現在真相大白了,請你將菡兒還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