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鈴蘭
所以他才會在言語間故意唱反凋,貶低她大哥。
陳小麼氣不過,跟他互罵起來,然後她趁紅燈時下車,忿忿道:「本小姐不屑住你家,哼!」說完轉頭跑向對面的公車站等車;
像是吵架中的夫妻,忘了孩子的存在,陳政文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丟下他,急忙喊道:「姑姑,還有我。」
黑基尚氣得火冒三丈,也不肯低頭。這次他鐵了心,和她槓上了。他回頭對陳政文說:「別理她,她要離家出走就算了,我再幫你找一個好姑姑。」
男人的妒意不可小觀,他決心不再服輸。
他們回到家,才剛開門,就聽到枴杖拄地的聲音。
黑基尚把公事包遞給僕人,正準備脫鞋,剛剛發出聲音的主人已然到臨。
黑震山左右張望,目露興奮之光的問:「那丫頭呢?今天我非好好的罵罵她不可。」見她不在兒子身後,他又問:「她是不是在外面?」
「沒有,她回家去了。」
「回哪個家?她不是住這裡嗎?」
走在前面的陳政文告狀道:「因為舅舅把姑姑氣跑了,姑姑只好回我們以前的家住。」
黑震山聞言,愣了半晌,心裡十分失望,但想到她被兒子氣跑又很得意:「哼!算那丫頭跑得快;好了、好了,快開飯了。」他拄著枴杖離開。
不過黑基尚明白父親只是嘴巴硬,事實上,他很希望麼麼在黑家跟他拾槓。
過後兩天,黑震山還能逞強的大笑著說,陳小麼不在最好,家裡安靜得多。
但第三天就有點沉不住氣,口中唸唸有詞,數落陳小麼拿什麼喬。
到了第四天黑震山的矛頭轉向兒子,竟教訓起他的脾氣暴躁,說什麼要多讓讓女孩子。他這位商場上的閻羅王,個性也沒多沉穩,竟臉紅脖子粗的開導兒子。
陳政文也以著可愛的笑容盯著他,眼神佈滿取笑。真是豈有此理。
第五天黑基尚一回家,僕人稟報說他父親和政文出去逛逛還沒回來,而他再也忍不住寂寞向自己的情感投降。
其實早在第一天回到家時,他就已經心生誨意,沒有她的笑浯聲,家裡不知道有多空虛,相信父親和黑家的僕人也感覺到了,
都怪自己怎麼不多讓一點,要是麼麼一去不回怎麼辦?心裡一急,他立刻轉身跑出去,開車去找陳小麼道歉,
◎◎◎
陳小麼家的門沒關好,黑基尚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開門,想著等會要怎麼和她和解。
一進她家的門,他才知道他們黑家的男人多沒尊嚴。
黑家祖孫倆正端坐在餐桌上,吃著香噴噴的牛角麵包、餅乾,神情十分滿足。
黑震山被兒子的突然出現嚇一跳,一看到兒子眼神充滿興味的打量他,老臉紅透,期期艾艾的解釋,「我……我是帶政文來。」
「你不是最討厭吃這些甜點的嗎?」
黑震山理直氣壯的挺起胸說:「試吃,我是試吃。」
黑基尚心想,試吃?虧父親想得出來,不過他怎麼忘了要用政文做借口。
陳小麼從廚房端著兩盤蛋糕出來,「這裡還有黑森林蛋糕。」一見屋裡多了個人,她詫異的看著他。
「原來是你。」她撇撇嘴,不屑道:「真是大駕光臨,蓬畢生輝啊。」
眼見兩人就要開戰,黑氏祖孫對看一眼後,各自捧起點心盤於往客廳逃竄,深怕被戰火波及。
他們深知這年頭和事老不好當,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萬一禍延自己,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有志一同,把空間留給這對吵架的情侶。
該用什麼話當開場白?黑若尚尷尬的爬了爬頭髮,向女人求和,他可沒有經驗。
陳小麼好氣又好笑的看他像是被老師處罰的小朋友,還偷瞄她,看她有沒有發火。
「吃啊。」她把盤子擺在他面前,又倒了杯他愛喝的黑咖啡。
黑基尚順從的拿起叉子吃著蛋糕,配上濃郁香純的咖啡,整間屋子瀰漫著浪漫香甜的氣息。
「好吃嗎?」她幫他攪拌咖啡。
「我不是來吃蛋糕的。」
「那你來做什麼?跟我吵啊?哼!」放下湯匙,她嗅怒的背對他坐著。
「我退一步,你還不滿意?」
她倏地轉過身,舉起食指在他眼前晃動,「是你的錯,你污蔑我大哥在先,」
一講到這件事,他就有氣。大哥、大哥的,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裡,他是男人,怎麼能忍受自已的女人在地面前稱讚別的男人。
「怎麼不吭聲?知道認錯啦。」她得意的說,卻見黑基尚一臉暗沉,她心下一驚,連忙收斂起氣焰高張的態度。
什麼嘛,明明是他不對,擺什麼酷,難不成要她先低頭?
「我總是一頭熱,你對我毫不在乎,我對你付出再多,只要牽涉到你大哥,我表現再好,你也不屑一顧。」黑基尚幽幽的開口埋怨。
她翻了翻白眼,無力的拍了下額頭,「這是我們的事,你不要扯到我大哥。」
他忍無可忍的站起來,提高嗓門的說:「又是你大哥,我就是討厭你什麼都拿我跟他比,我們之間的問題就是他。」
陳小麼不明白一個去世的人,怎麼能引起他那麼大的反彈,
等等,他該不會是吃醋吧?
「你是不是在吃醋啊?」她輕聲試探的問,
黑基尚臉—紅,隨即老羞成怒的低吼:「是啊,我是吃醋,不行嗎?我沒資格啊?你要我給你時間,可以,但不要老用你大哥氣我,我……我會……」說到最後,他氣得閉緊嘴巴。
此刻的他,完全不像是冷傲而自製的黑基尚,他只是一個為愛瘋狂的男人。
陳小麼看著脾氣失控的他,心裡終於有了答案。他或許過於專制、霸道,但是他吃醋的模樣非常可愛。這些日子以來,她備嘗呵護,享受愛情,真要說沒感覺,太假了。但是要她開口說情道愛,她又覺得肉麻。
「哪,我只說一次,大哥是大哥,你是你,我絕對不會把他當成淡戀愛的對象,更不會讓他親嘴,那會讓我有亂倫的感覺。自從大哥跟濤姐結婚後,我就明白大哥對我的意義,只是當一個親人罷了,我把他當成偶像,像小女孩崇拜父親一樣。」
他用力抓住她,語氣激動的開口,「你的意思是……」
「你根本不需要吃醋,我才不會讓我不認定的人親嘴。」她嬌羞的掙開他的箝制,紅著臉鑽進廚房裡。
黑基尚呆立在原地傻笑,躲在客廳的祖孫倆,歎息的提醒他,「快追啊,趁這時候求婚最好了。」
「啊?」黑基尚不明所以。
陳政文受不了的搖頭:「姑姑現在意志最薄弱,求婚最恰當了。」
「對啊,趁現在定下來,以防她逃跑,不然老是上演這種戲,我都為你感到丟臉。」黑震山慚愧道。
黑基尚惱怒的低吼道:「你們偷看還敢說風涼話,我們的事不用你們管。」說完,他迅速跑進廚房裡,大力的關上門,準備如法炮製。
陳政文扯扯黑震山的衣角,不解的問:「外公,你不是不喜歡姑姑嗎?怎麼還贊成舅舅向她求婚?」
黑震山奸笑連連,「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只要她被你舅舅娶回家,那她以後就要叫我爸爸,等她入門後,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育教育她。哈哈哈!」彷彿遠景將近般,他得意的哈哈大笑;
陳政文同情的看著他,「可憐的外公,只能靠幻想慰藉。」以姑姑的個性,她只會鬥得他苦笑不已。
「咦,那你呢?你不是不喜歡基尚,怎麼會鼓勵他追你姑姑?
「爺爺,我是放長線釣大魚,等姑姑生了小娃娃後,我就是他們的表哥了,我一定要煽動他們跟我一起欺負舅舅,這樣一定會整到他,到時候他就必須來求我了呀。」他的小臉充滿興奮。
身為受害者的父親,黑震山不怒反笑,「嘿嘿!你好壞喔!不愧是我的外孫。」反正只要不妨礙他對付丫頭,政文的所作所為,他一律當作沒看見。
「外公也不賴啊!嘻嘻……」
廚房外的姐孫倆,各懷鬼胎的微笑,廚房內的情人們則情話綿綿,屬於黑家的喜事即將來臨。
他們對未來充滿希望,只是目的有所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