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桃喜
「我說那句話沒別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她把怒氣發洩在你或是任何人身上，如果這讓你覺得不舒服，我道歉好嗎?」他溫言道。
「為什麼要道歉?你說得沒錯，你我本來就是不相干的人，你根本不用在意我。」她想裝作不在乎，但出口的話就是掩不住心裡的在意。
「你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放在她肩上的手略略施力，沉默了一會兒，像是作了什麼決定才說：「我也想不要在意你，但真能可以這樣就好了。」
祁可奈一震，他的話含糊不清，其中的真義到底是什麼?
「什麼意思?」
「你喜歡我吧?」
她嚇了一跳，被他這樣直接的問法弄傻了。驚慌之下她只想逃離這輛車子，伸手拉著車門把手，「我要下車。」無奈中控鎖讓她無法開啟車門。
「為什麼要逃?」他把手壓在她的手背上。
「我要回家，開門讓我下車好嗎?」她刻意忽略從他手心傳來的熱度。
於奕將她轉過來面對著他，「你知不知道你很像壁虎?」
他的問題弄得她一頭霧水。
被人形容像只爬蟲類，她可是生平第一遭。
「你總是在逃，遇見危險就想逃，難道不像壁虎嗎?寧可留下尾巴，只求能跑得遠遠的。」
「不行嗎?遇到危險逃開又有什麼不對?」她迴避他灼熱的眼神。
「我對你來說危險嗎?」他抬起她的頭讓她無從迴避。
危險嗎?當然危險啊!祁可奈腦中警鈴大作，很想避開他危險的誘惑眼神，但她就像只被蛇盯住的青蛙，怎麼也逃不開。
真是怪了，她為什麼要用動物來形容自己?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下一刻，她什麼都無法想了，於奕的臉在她眼前放大，他的唇緊緊貼在她唇上，她沒有覺得天旋地轉，只是什麼都無法思考罷了。
於奕退開她的唇一寸，語氣充滿誘惑，「把眼睛閉上。」
老天!她一定被催眠了!遵照他的指示乖乖閉上眼睛，然後……世界才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第四章
後來祁可奈沒有逃，只是一臉癡愣的讓於奕送回家。
然後她向咖啡店請了一星期的假，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反正先避開碰面的機會再說。
祁可奈歎了一口氣，難得清醒的看著講台上的數學老師，因為沒去上班，上課的時候自然不打瞌睡了。衣袖突然傳來的拉力，她看向一旁的於眉，感覺更無力了。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樣子。」於眉總覺得她最近怪怪的，雖說她上課都沒打瞳睡，但也不是認真在聽課，反而晃神得厲害。
「沒事啊!」祁可奈看著與於奕五官相似的於眉，竟有些不自在起來。「可是你怪怪的耶!」「真的沒事啦，你不要多想。」「喔，你今天不用上班吧，來我家吃飯，我哥說放學要來接我們。」於眉說得稀鬆平常，殊不知這句話就像原子彈一樣進祁可奈耳朵。「你……你說什麼?」
「來我家吃飯啊!幹嘛這樣大驚小怪?我媽說上次沒好好招待你，這次才想請你來家裡吃飯。」
「我……不用這麼客氣。」祁可奈急忙搖手回絕。
「沒關係，反正你平常也是外面隨便吃吃，乾脆來我家吃晚餐嘛。」
「我……」最後她仍讓於眉說服了，站在人來人往的校門口，其實她很想拔腿就跑，但那樣於眉就會發現她的不對勁了。祁可奈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平靜，但看到那輛熟悉的車駛近時，心臟又快速地跳動起來。
車停在她們面前，車窗搖了下來，有著誘惑眼神的男人不懷好意地對她笑著，她硬著頭皮坐進後座，卻發現這沒比坐在前座好到哪裡，於奕的目光從後照鏡裡糾纏著她，她極力將自己縮在最角落處，惹來了於眉的疑惑，仍躲不掉那糾纏的目光。
「你幹嘛縮在那邊?」於眉一臉疑惑，完全沒發現這兩人間的古怪氛圍。
「我……吹風。」祁可奈胡亂找了個借口。
「窗戶沒打開你吹什麼風?」於眉敲敲緊閉的窗戶，好笑的說。「我……」天啊!真夠糗的!她甚至還聽到他輕笑兩聲，唉……她好想下車喔!
就在祁可奈的自怨自艾中，他們進入於家大宅。
這大概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一餐飯，於家夫婦親切又熱情，這點她倒能應付，但對面飄來的目光就教她難以下嚥了，她好想叫他停止用那種目光看她，但她不行，只好希望這頓飯能快些結束，好讓她逃離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好不容易她得以離開於家時，於奕卻提出送她回家的要求。「可奈，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回去不好，讓於奕送你回去吧。」於母親切地說。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開玩笑!這怎麼可以!
「不行，伯母不放心。」於母笑著拍拍兒子的肩膀，叮嚀道：「可奈就交給你了。」
「走吧。」於奕一手接過祁可奈的書包，動作顯得很自然。
「我……」她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小壁虎。」他用著只有她能聽見的音量取笑道。
感覺他吹拂的熱氣還留在耳邊，祁可奈一僵，見他提著她的書包大步走著，她只能小跑步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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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沒去上班，為了躲我?」
「我才沒有。」
「說謊。」於奕盯著她的眼說。「承認喜歡我這麼難嗎?還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祁可奈困惑了，可以嗎?她從不覺得自己有本錢玩得起他的愛情遊戲。這段時間她對他也有某種程度的瞭解，知道他要的是能遵守遊戲規則的女人，但她呢?會很認真的。「你不想和我交往嗎?」「我……玩不起愛情遊戲。」
「我當然知道你玩不起。」於奕笑出聲，讓祁可奈覺得受傷，悶聲不語。
「我沒打算和你定下那些遊戲規則，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不要規則，不是遊戲，是認真的。」他很確定自己的心意，先前的遲疑全數拋棄，與其要違抗自己的心意，不去在意她，倒不如接受，既然她不是那些只能當作遊戲的女人，那不如認真個一回。
祁可奈很訝異他會說出這種話，但她也明白他絕不會花言巧語欺騙人，以他的條件何須這樣做。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直接告訴我好不好?」看過他和林黎敏分手的情形，她只希望自己別落得那種下場。
「你會不會太悲觀了?現在就想到分手，未免太不信任我了吧，搞不好哪天是你不想跟我在一起，那時候你可不要直接告訴我，我會傷心的。」他揉揉她的髮絲，開起玩笑。
「怎麼可能會有那一天。」祁可奈小聲咕噥，怎麼想自己都沒那個本錢拋棄他。
「你真沒自信。」他笑道，卻讓她認真思考起來。
「你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嗎?」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們算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霸氣模樣，家世背景雄厚，聰明又相貌堂堂，而她，充其量只是個平凡高中生，甚至有點膽小，即使為了他的表白欣喜，卻又忍不住遲疑，他們真的適合嗎?
「你一定要這樣閃閃躲躲的嗎?如果你不確定，就問問這裡。」於奕突然欺近她，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胸口。
來不及防備，祁可奈紅透了一張臉，心跳加速。那反應在他眼中異常有趣，其實容易害羞的女人也不錯。
「你……」她本想抗議他的不規矩，但他似笑非笑的樣子讓她好無措。
「如果你的心跳得飛快，就表示你想和我在一起，這裡是很老實的。」這次於奕是拍著自己的胸膛說。
「那是因為你亂碰……才會……」她結結巴巴話說不完整。
「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能碰嗎?」他的話語裡帶著強烈的佔有慾。
「誰是你的東西啊!而且我是人才不是東西咧!」她埋怨地嘟嚷。
「好好好，算我說錯，你是我的人，不是東西。」他這話顯得更暖昧。
「我……我不跟你講了!我要進去了。」她難以招架他的不正經。祁可奈正想轉身進門逃避這讓她羞怯的男人，卻在下一刻教他拉住手。
「等一下。」於奕將她拉回身前。「明天別去上班，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可是我已經請了很多天的假，店長會……唔……」他的唇又開始攻佔領地，讓她無法說話。
「就這麼說定了，晚安!」於奕在她額上印上一記響吻，像是對待小朋友一樣揉揉她的頭，將她推向家門口。
祁可奈制不住雙頰的滾燙，不敢立刻進屋，只好將額抵在冰涼的鐵門上，想借此褪去臉上紅潮，不料門在下一刻被開啟。
「咦，可奈，你怎麼不進來呢?」尹貞正想出門，卻看見女兒不知為何待在屋外不進門。
「媽，你要出去啊?」母親穿著洋裝，手挽包包，一副要外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