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亦君
白獨烈則轉身面對柳青,「你在河岸上等候我的消息。」
「我——」她竟擔心他的安危?而這種擔心與平常的擔心又略有不同,是很怪異的感覺,但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人界的情嗎?不,怎麼可能呢?柳青震驚極了,整個臉色頓時變為慘白。
柳青話幾乎是含在嘴邊,白獨烈怎麼可能聽得到呢?為聽清楚她所言,他上前問道:「有事嗎?」
「嗯……沒事,我在這裡候著。」柳青有些亂了方寸,勉強給他一個微笑。
她是怎麼了?少去修行之後七情六慾便染上她了嗎?不,她還有得道成仙之路得走,不能就此亂了心神。
猶如飛鳥與魚之戀慕,飛鳥欽羨魚可以在水裡自在優遊,而魚則欽羨飛鳥可以翱翔於比海還闊的天空。
她是欽羨白獨烈的,欽羨他已榮登受萬物景仰的神靈。所以她對他的那份戀慕之情是緣自於他至高無上的地位,那僅僅是單純的欽羨戀慕罷了!
如是自我分析之後,柳青方安心的定下心神。
白獨烈納悶的點頭,不去深究柳青的不對勁,手一揮,身影立刻來到螃蟹精所居住的河底。
白獨烈方站穩腳步,預知敵人來犯的螃蟹精便以一雙大鉗迅速直攻白獨烈而來。他驚險地閃過螃蟹精大鉗夾的凌厲攻勢,接踵而來的又是一記大夾剪,攻得白獨烈可說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在水裡交戰,螃蟹精佔盡地利如魚得水。反之,白獨烈則有綁手綁腳、施展不開來的感覺。
「可惡!」惱自己太輕敵的結果。
螃蟹精眼金膚紅,咧嘴嗤笑挑釁道:「來呀,此時此刻,即便你是太上老君,都難逃我這雙大鉗夾,呵呵呵……」
惱啊!白獨烈輕易被挑起怒火,額暴青筋的同時,手中的雙虎劍立現。「去吧,去把螃蟹精的那雙大鉗夾給咬斷!」
神器雙虎劍聽從白虎的命令,自劍中飛撲出一隻猛虎直攻向螃蟹精,螃蟹精大鉗夾一揮動,河水起了波濤,阻斷猛虎的撲咬。
螃蟹精怒急攻心,狂喝道:「你——」
「廢話少說,螃蟹精,枉你百年修行不知潛心修煉,本仙今日就將你打回原形。」
白獨烈只手拉扯住金絲繩,只手使出雙虎劍,就見雙虎劍的劍氣道道筆直的射入奮力掙扎的螃蟹精體內。
「啊——」螃蟹精痛苦的掙扎,大聲嘶吼。
瞬間,螃蟹精愈縮愈小終至縮回原形,慌張的橫爬著找石洞鑽。
白虎將為害鎮民的螃蟹精打回原形的懲處,跟把螃蟹精殺了相比已是不造孽的一種做法,因為未造孽,柳青心情愉悅,她微笑的說道:「螃蟹精已被打回原形,事情總算圓滿解決,蝦精再也不必受到螃蟹精的要脅而加害西河鎮民,而西河不再有螃蟹精的阻斷之後,河水也將再度滋潤河川,躲在河土裡的魚蝦將恢復活力。」
「多謝仙人相助,小妖必定潛心修煉,不負仙人相助之恩。」蝦精熱情的道著謝,心底暗爽著,少了螃蟹精的阻撓,西河鎮就是它的天下,這下子它可肆無忌憚的勤練妖術了。太好了,真是天助它也!
白獨烈可沒忽視蝦精眼裡一閃即逝的精光,對蝦精的道謝他僅淡然回道:「為民除去妖魔禍害是我的天職,此舉只是替天行道罷了!」
瞧蝦精賊頭賊腦的模樣,必定沒安好心!
「仙人何以來到西河鎮?敢問仙人欲在西河鎮逗留幾日?」事關它的性命,它一定得問清楚才行。
殊不知蝦精這一問無疑是露出馬腳,更加深白獨烈的懷疑,他不動聲色的回道:「我們僅是路過,此刻正趕著上西山。」
事實上他們方下西山而已。
「咦?」柳青納悶,計畫何時改變了?他們不是方從西山下來,正打算投宿西河鎮裡的客棧嗎?怎麼:「我知道你累了,忍著點兒,西山一會兒就到了。」白獨烈希望柳青聽得懂他的暗示,別壞了他的計畫才好。
不懂白獨烈的用意,柳青倒也配合,「只好忍耐囉!蝦精,告辭了!」
「那小妖恭送仙人。」蝦精笑著恭送,心底直催著:走了,走了,走得愈遠愈好,最好是不再相見。
***
「我不懂你方才為什麼不對蝦精說實話?」住進客棧之後,柳青終於忍不住問了。
她真的不明白白獨烈的腦袋在想些什麼?
「兩日……不,今夜,我臆測不用等兩日,今夜蝦精必定有所行動!」他聽聞過妖精間流傳的速成練妖術——連續吸取男子的精血七七四十九天,此邪術因著所練的日數增加而功力漸增,練此邪術最忌諱的莫過於半途中斷而前功盡棄。
在他與螃蟹精交戰之時,並未察覺螃蟹精使用此妖術,他懷疑螃蟹精並未要脅蝦精捉拿西河鎮民,而且在蝦精以及螃蟹精的對談之中,他敏銳的洞察到蝦精指控螃蟹精的罪行始終只有阻斷河水一項,隻字未提螃蟹精要脅它擄走鎮民以練妖術一事。
依照常理推斷,蝦精若要藉助他之力除去螃蟹精,必以最有力的說辭來指控螃蟹精的惡行才是!
再來教他起疑的是,當他把螃蟹精打回原形之後,蝦精的問話有探聽的意味。因著總總的懷疑,白獨烈大膽的推斷擄擒西河鎮民以練妖術者應是蝦精!
「咦?」白獨烈的回答教柳青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不明白最好。白獨烈可不打算明說,省得又要與柳青「溝道」許久,那他可會受不了!
「沒事,早點兒歇息吧,我保證今夜有好戲可看。」話說完,也不理會柳青腦中有一堆的疑問待解,白獨烈瀟灑的回自己的客房。
好奇果真會殺死一隻貓,既然白獨烈都說有好戲可看了,柳青自是不甘錯過,她以著好奇的心情熬過大半夜。
忽然,遠處傳來狗號的聲音,此起彼落,柳青忍不住猜想這會不會就是白獨烈所言的好戲正要上場了呢?
白獨烈神不知鬼不覺的乍現柳青面前,手一揮,「該是咱們出場的時候了。」去看那只正要食下餌的蝦子。
***
「啊……啊」男子跌坐於地,駭極的大喊。
「呵呵呵……你」乍見白獨烈現身,蝦精的驚駭不亞於坐於地上的男子,情勢急轉直下。
優勢頓時轉為劣勢。
柳青為眼前所見驚愕不已。
破滅了!親眼目睹使得她不得不折服於白虎的判斷,難道她真的是太良善了嗎?為什麼?
白獨烈則足一副輕鬆自若、老神在在的模樣,彷彿眼前男子驚懼的喊叫,以及蝦精猙獰的逼近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救……救命啊……」瘦弱男子向白獨烈求救。
蝦精自知大勢已去,猛然吐出本命丹。白獨烈並非省油的燈,早料到蝦精會來陰的,雙虎劍一出,金眼虎威凜的撲咬蝦精的本命丹,抵擋不住金眼虎的威力,蝦精受到重創,猶作困獸之鬥,白獨烈也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喃念除妖仙咒,金眼虎雙眼綻放出光芒,一口吞咬下蝦精的本命丹後立回劍身。
「啊——」
失去本命丹的蝦精因為道行尚淺,瞬間變回原形而亡。
「謝……謝……多謝公子以及姑娘的救命之恩……」男子方自驚懼中鎮定下來,腿仍疲軟無力,得扶住櫥櫃才能站起身。
「這位公子你還好吧?」白獨烈問。
「這一點傷口不礙事,就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男子邊說邊踉蹌的走到桌前,替自己及恩人斟茶,「請坐下來喝杯茶水吧。」
盛情難卻,白獨烈以及柳青只好落座。
「公子的手受傷了,等等……我這兒有金創藥。」白獨烈自腰際取出一隻白色的小瓶子,「把金創藥塗抹在傷口之上,兩日之內傷口必定痊癒。」
「公子手傷不便,還是由我來替公子包紮傷口吧!」柳青微笑的接過白獨烈手中的藥瓶。
絕色美女自願替他包紮傷口,男子簡直是受寵若驚,慌忙說道:「不……不用:勞煩姑娘,這怎麼好意思呢?」
「小事一樁,怎會勞煩呢?」柳青全然未意識到自已超強的魅力,她大方的執起男子受傷的手,微笑道:「來吧!」
「那就麻煩姑娘了……」男子臉紅了。
「小事一樁——」柳青柔美的嗓音在瞧見男子傷口上徐緩流出的鮮血時乍然停止,鮮血的味道如同嬰粟般的使人上癮。
想喝、想喝、想喝……柳青滿腦子強烈而直接的想法迫使她不由自主的把唇湊上男子手背上的傷口,飢渴的吸吮著。
如此逾矩的做法教男子忍受傷口疼痛的同時,也享受著柳青冰冷的唇似吻般的吸吮,不反抗,反倒因著腦中齷齪的想像而更加的臉紅。
白獨烈驚覺柳青的動作、眼神是那麼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