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亦君
她恨,恨世間的一切,天下間所有人都有負於她!她恨…經過冗長的對抗,柳青終是抵不過白獨烈的陽剛之氣,氣息漸漸趨於平穩,慢慢不再抵抗的變回原形。
待青蛇不再掙扎之後,白獨烈才停止唸咒。
大腿般粗的青蛇似座小山盤蜷於大床的正中央,白獨烈有鬆一口氣的感覺,青蛇如此冥頑是他始料未及的。
從遇見她開始,她一直都如山神所言般的柔順溫良,她原是有望榮登仙班,而今似乎恢復了本性,他要助她重修列位仙班恐怕難上加難了!
他該怎麼彌補她呢?他要如何做方能使她恢復千年修行呢?
苦惱啊!
瞧他這一趟人界降妖伏魔行到底闖下了何等的大禍啊?可怎麼辦才好呢?現下燃眉之急無非是恢復青蛇的千年修行。
否則玉皇大帝若知情,他恐怕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在他苦惱沉思的當爾,黑氣直通而來,他眉頭打結的探向黑氣製造者青蛇,若此下去恐怕會招來朱雀、玄武以及青龍,他得設法阻止這股黑氣流出白虎閣。
心隨意動,白獨烈掀來桌布,在桌布上施下咒語,打算把它蓋在青蛇的身上,這樣那股黑氣就不會飛散出去。
來到床畔,白獨烈手勁一使,桌布立刻揚飛攤開。他萬萬沒料到青蛇僅是假寐,就在桌布即將蓋上青蛇之際,青蛇的利牙瞬間咬了一口白獨烈的左手臂,白獨烈吃痛地擰眉,就在桌布全部蓋上青蛇時,他看到青蛇眸子裡的陰冷。
白虎閣因著青蛇的存在而變得寒冷了起來。
望著傷口上的血凝聚滴落,白獨烈已嘗到衝動闖禍的苦果。「好過分!」他煩悶的怒吼幾乎把屋頂給掀了。
***
天廳位於丹閣穴居的正中央,被東方的青龍閣、西方的白虎閣、南方的朱雀閣以及北方的玄武閣所包圍。
綜合以上,即為四靈在人界所幻化而成的丹閣穴居。
天廳是四靈用以討論降妖伏魔的所在,除了定期的會議之外,四靈即為自由的個體,於各自所負責之區域內行動。
今日亦即為會議之日,白獨烈早早便在天廳內等候朱雀、青龍、玄武。
「喲喔,白虎來得可真早。」朱雀跨過門檻打招呼,不忘挖苦道:「敢情白虎已完成此回來到人界的任務不成?」
白獨烈原就為柳青之事傷神而心情欠佳,所以朱獨舞的不善在此時聽來更加的刺耳,「朱雀過獎了,我的任務雖未完成,但遠比你這些日子來在朱雀閣裡守株待兔的成果還豐碩呢!」
「你……」遭人反將一軍,朱獨舞氣得臉上青白交替,「哼!」好心情全被破壞殆盡,朱獨舞尋了張離白虎最遠的椅子坐下。
目光卻不經意的瞧到白獨烈手臂上的牙痕,心想:那牙痕想必是白虎在降妖之時不慎遭受到妖魔所傷的吧?
朱雀原不想理會……好吧,就當他不問會良心不安或當他雞婆也罷,其實說穿了是關心。只是朱雀不會承認罷了!
他清了清喉嚨,不自然的問道:「白虎……你手臂上的傷不礙事吧?」
白獨烈訝異於朱雀的關心,一思及方纔的惡聲惡氣慚愧的紅了臉,遂抬起受傷的手臂傻笑道:「沒……沒事,一點小傷罷了。」
「喔……是……是嗎?那就好,那就好。」朱雀跟著傻笑後,拿出銅鏡,攬鏡自照了起來,很快的,他已沉迷於銅鏡之中那張俊容上。
青龍踏入,就見他們各據一方的模樣,誤以為白虎、朱雀依然意見不合,不禁搖頭輕笑,「你們到了。」
「是。」白虎應道。
「是呀!」朱雀的目光稍稍自銅鏡移開,忍不住抱怨,「怎麼玄武老是動作最慢呢?還不來……嘿,說人人到。」
「讓各位久等了。」聽到朱雀的抱怨,玄武不好意思的搔頭。
「全到齊了。」白虎點頭。
「白虎手臂上的傷……」青龍在白虎開口時,不只瞧見白虎手臂上的牙痕,更感受到白虎身上環繞著極淡的黑氣。
極可能白虎在到此之前方擒伏過妖魔,妖魔的黑氣才會未散盡吧?青龍希望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喔,方才擒蛇精之時遭蛇精咬一口,不礙事。」白虛的喜怒是藏不住的,他故作輕鬆的苦笑以及他臉上的憂愁都瞞騙不了人。
「是毒蛇嗎?」玄武誤會白虎的憂。
「不,不是,是一條無毒的青蛇。」無毒卻陰狠。
白虎有事相瞞,他不說,青龍也不便多問,直接切入正題問道:「開始吧,降妖伏魔可有道到任何的困難嗎?」
「很順利。」朱雀回道。
當然順利,自從半途遇到凌雲有凌雲做伴之後,他驚奇的發現降妖伏魔並非他所想的那麼無趣吶!
「嗯,還算順利。」白虎說謊,他之所以未道出自己的憂煩,實因不想勞動他們,也相信自已一定有辦法解決自已闖的禍。
青龍看向玄武,「玄武呢?」
「大致上還順利。」
「青龍你呢?」白虎反問。
「到目前為止一切尚好。」看來沒問題需要共同謀策討論,那麼會議就算結束。「若依此下去,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到丹穴。」
「是呀!」
朱雀終於將銅鏡納入懷中,起身告辭,「尚有妖魔待擒,請容我先行告退。」待會兒他得佈局親手逮住色慾薰心的黃狼精。
「我也告辭了。」玄武椅子連坐都還沒坐,因為他答應今夜替蘇莊主的千金驅魔。
「白虎呢?」青龍面向發愣的白虎。
白虎回神應道:「我再待一會兒就走。」
「那麼……告辭了!」以小乞兒當誘餌多少有些危險性,青龍亦無法久留。
「告辭。」
「告辭了!」
說完,朱雀、玄武、青龍同時離開,獨留需要清靜空間喘息的白獨烈,他眉頭深鎖,就為青蛇。
第五章
夜半,白獨烈禪坐於大床之上。
青蛇掙脫了桌布,靈動的舌頭嗅著週遭的氣味,蛇身蜿蜒的爬行,未上閂的木門輕易被撞開,沿著門檻,背蛇爬入白獨烈的寢房之內疾速的接近白獨烈。
就在大床底下,青蛇乍然停止,蛇身起了變化,慢慢、慢慢幻化成人形,挺立於白獨烈的面前,冰冷的眸子迸射出寒冷的光芒,渾身似裹上一層薄冰寒意逼人。
原本溫暖的寢房隨著柳青的氣息頓時變成終年冰封的雪山。
盯上禪坐在大床上的白獨烈,柳青陰邪的勾唇輕笑著,「呵呵呵……」報仇的機會來了,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幾乎是心念的轉瞬間,柳青身形已來到白獨烈的身後,自背後環抱白獨烈的同時,冰冷的雙唇亦貼上白獨烈微溫的頸項,似品嚐美食般的來回舔只著。
柳青的冷笑透著對食物的滿意,張大嘴,尖銳的利牙立現,她失溫的雙眸如飢渴的獵豹,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利牙如鐵釘般絲毫不留情的刺入白獨烈的頸項。
「呃……」白獨烈頸似遭蜂螫刺,吃痛的悶叫一聲。
血腥狂奔入喉,柳青肆意的吸吮著不放,白獨烈微弱的反抗只是使柳青的身體更貼合他,環抱白獨烈胸膛的纖指亦滑移入他的衣衫之內。
不經意卻又刻意的游移成了致命的挑逗。
以人類來說,這是一種痛苦最快樂的極致死法,同時印證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
但對白獨烈來說,他之所以並未制止青蛇如此的放肆,實因腦中的奇想所致,他陽剛、具有仙氣的血或許能喚回青蛇一些良知。
這僅僅是白獨烈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青蛇喝下他的血之後是否如他所推測的一般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青蛇真過分!舔只他的頸項他就不同她計較了,但:忍無可忍!「拿開你不安分的手!」白獨烈怒喝並暴躁的扳開青蛇逐漸往下移至他腰部的纖手。「滾開!」
柳青仍不饜足的吸吮他的血,因著白獨烈的暴怒,她帶血的嘴角微揚,緩緩的抬首,失了重心的纖手改而扳住白獨烈的下巴,使他面對她後,冰冷的唇貼合上他的。白獨烈一愣,立刻吐出口中自己的血。
「啊,可惜了一口鮮美的好血。」被甩到床角的青蛇陰邪的笑道。
瞧見青蛇未轉性子,白獨烈好失望,也很火大,他憤恨的下了床榻,厲聲喝道:「滾出這裡!」
他不要看到恢復獸性的青蛇,這樣的青蛇只會讓他愧疚與痛心。她的存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這是自己所鑄下的錯啊,要他日夜難安。
「道是人界有情,仙界更有著廣博的大愛,怎麼你這般無情呢?你是人?是仙?」
青蛇傭懶地將背靠在牆上,半敞開的衣襟裸露出半個酥胸,樣貌撩人挑動人心。「你愛我嗎?你愛我的身體嗎?」輕柔魘魅的嗓音飄蕩。
白獨烈的眼中卻未見一絲絲的情慾波動。
青蛇舌尖舔唇輕笑,眸子閃動淫邪的光芒,纖手輕拉衣襟,猛地朝左、右用力拉扯完美的雙乳旋即傲然挺立於白獨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