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拓拔月亮
「對不起,桂子,我……」
「我知道了,一定是這兩個人讓你覺得害怕,對不對?」桂子指著身邊兩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人。「你別怕,這是哥哥要他們來保護我們的,哥哥怕上回那個瘋女人又跑來要殺你,才會叫他們跟在我們身邊。」
服朵靉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點點頭。「我知道。」
她多希望自己能像桂子這麼天真,不會聯想太多。但事實終是事實,她知道綦毋燄派這兩名小弟,的確是來保護桂子的,但另一方面卻也是來監視她的。
電話鈴聲響起,一名小弟迅速的接起電話。
「服小姐,你的電話。」雖然是來監視她,但在接到蕭家打過來的電話時,小弟們還是恭敬的請她接聽電話。
「朵靉姊姊,你要小心,不要讓電話裡面那個人,跳出來殺你。」桂子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接過電話,一聽到電話彼端那人的聲音,服朵靉膽顫心驚的小聲說道:「爺爺……對,是我……」
又是蕭家人!
她不忍心拒聽蕭爺爺打來的電話,但是她知道,這一接聽,她的「間諜」身份又洗不清了。她相信,綦毋燄會派人跟在身邊監視她,一定也會監聽她和別人講電話的內容——
「這……爺爺,請您不要。好,我……我會去看他的。」
掛了電話,服朵靉眉頭緊皺。
桂子擠到她身邊來。「朵靉姊姊,是你爺爺打電話來嗎?」
「呃,嗯。」
「原來朵靉姊姊有爺爺啊,桂子好羨慕你,桂子也好想要有一個爺爺。朵靉姊姊,你的爺爺有沒有好長、好長的白鬍子?」
服朵靉愣愣的點頭,回答桂子過於雀躍的發問。
「那他有沒有彎腰駝背,還是有一個好大的肚子?」桂子極力把卡通片裡的爺爺影像,加套在服朵靉口中的爺爺身上。「還是……」
「我可以出去嗎?」沒有心思搭理桂子一大堆的問題,服朵靉焦急的問著還站在一旁的小弟。
「對不起,服小姐,總裁有交代,你不可以出門。」
她就知道!服朵靉一臉煩憂的愣坐著。
「為什麼不讓朵靉姊姊出門?」
「桂子,沒事。」怕桂子為了她又使性子,服朵靉在煩憂之餘,反過來安慰桂子。「我帶你去彈鋼琴。」
「朵靉姊姊,你爺爺是不是生病了?還是他想見你?還是你想見他?有沒有人在照顧他?他有九十歲了嗎?他……」
對於爺爺這個名詞,桂子有滿腹的好奇,不斷地詢問著。
服朵靉淡然一笑,心底卻擔憂重重。她沒想到那天綦毋燄揮了蕭濟民兩拳後,蕭濟民在開車回家的途中出了車禍,現在人還躺在醫院昏迷中——
蕭添丁查到那天打傷蕭濟民的正是綦毋燄,而且他也找到那天現場的目擊證人,正打算要控告綦毋燄……
她聽蕭爺爺的語氣,似乎對這件事絕不罷休,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去醫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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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一下這事的真假,還有……」
綦毋燄在他寢室的起居室裡和紅鶴談論事情,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進來。」綦毋燄頓下話語,沉聲道。
唐山和僕人敲門後會出聲,桂子更不用說,然而此刻敲門後沒出聲喲,他想應該是她,而他也料到她來找他的目的。
輕輕推開房門,看到紅鶴還在他房裡,服朵靉僵了半晌,旋即歉聲道:「對不起,我……我等一下再來。」
「你等一下再來,不是更打擾到我們嗎?」語落,他的手臂一勾,勾住了紅鶴的腰。
他冷硬的話語和刻意展現給她看的親密動作,像一把利刀,剌向她的心口,令她的心淌血。
「對不起……」揪疼的心,漲滿的是一層層加注上去的哀怨。
「有什麼事?」他的手還勾在紅鶴不太明顯的腰上。
紅鶴長得比一般女生高大一些,身材不胖,但身體成一直線,要找到所謂的纖腰,實在是困難些。
對於自己的「纖腰」承蒙盟主的金手看得起臨幸,沒有一般女人快樂的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樂翻天的感覺,紅鶴只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
不過,盟主這麼不擇食的拿她來當擋箭脾,可見盟主很在意她。
「盟主,我先去辦事。」紅鶴恭恭敬敬的說道。
綦毋燄一個點頭,紅鶴得以逃脫晦暗不明的愛情事故現場。
紅鶴離開後,服朵靉站在門邊,輕聲問著:「我、我想要出門,可不可以?」
「你在考驗我的耳力嗎?」
他起身關掉電腦。這幾天光是和澎湖那邊進行視訊會議,以及一再討論建築方面的問題,讓他忙得一天睡不到兩小時。
他派了唐山到澎湖去做例行檢查,以往唐山該做的事,暫時由紅鶴代替,他信得過紅鶴,所以任由她自由進出他的房間,在商討之餘,他還可以有小憩的一點時問。
服朵靉徐徐地走進曾經有他們兩個纏綿回憶的房間,心中的感觸更深。
「我想要出門,可不可以?」她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確定他能聽到她說話的聲音,再度重申她的來意。
「你這不是多此一問嗎?」他倒了一杯酒,酒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浩浩的流經他的喉嚨,繼而滑進肚裡滾燙的翻騰著。「你讓桂子煩了我一個晚上,你說,我會不會讓你出門?還有,你哪來的爺爺?」他知道她爺爺早就去世了。
「我不知道桂子她……」
「你要去哪裡?」他再問,又暍了一杯。
「我要去醫院。」她沒有隱瞞的回答他。她相信他一定聽過了她和蕭添丁在電話裡的對話。「我要去看蕭濟民。那天你……你打了他,他開車回家途中出了車禍,現在人還在醫院……」
「你開車撞了他?」他端了一杯酒走到她面前。
「當然……一個是。」
「那你為什麼要去看他?」站定在她面前,她發頂的香味陣陣撲鼻而來,薰得他暈陶陶的。
「我……因為你打傷他在先,害他精神恍惚出了車禍。蕭……蕭爺爺打算要告你……」他的逼近,夾帶著一張讓她逃不掉的情網,和裹著讓她喘不過氣的魔魅氣息。
「你的蕭爺爺頭腦有問題,害他的寶貝孫子躺在醫院的,是車禍現場另一輛車的車主,要告也是該告那個車主。」他騰空的手,撥著她的頭髮。
「可是,你打傷……蕭濟民是事實。」
「是我打傷他的沒錯,但,這關你什麼事?」
「我……你是因為我才打傷他的……」
「是這樣嗎?你確定我是因為你才揍蕭濟民兩拳?說不定那時候的我,只是一時手癢。」
他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誇張的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心裡過意不去,所以想替我去贖罪?」他匆地神色一沉。「你知道我監聽你的所有通訊內容吧?蕭添丁應該也知道吧?」
她水眸圓睜,定定的看著他。
「下次想出門,別用這種讓我感激涕零的藉口,我受不起。」
「我只是想去醫院看看蕭濟民,畢竟我和他是朋友。」水眸半掩,她幽幽的說道。既然她怎麼說他都不相信,那她就順他的意思去說。
她的話顯然是激怒了他,他寧願聽到的是她和蕭添丁共謀要殺他,也不想聽到她把別的男人當朋友看——
「我可以去嗎?」她淡淡的問。
「如果你真的把蕭濟民當作是你的朋友,那你是應該去!」眸巾的怒火高漲,他直瞪著她看。
「那我知道了,謝謝!」
不知道他生氣所為何來,也許他還是認定她是蕭家派來臥底的,但無妨,一次的誤解和十次的誤解,對她來說,沒有太大的差別——
只是他眼中的怒火,旺燒的讓她不敢正視。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後,她急急退出他的寢室,不只是因為害怕看到他眼中的怒火,也因為她知道,她已不再是他房裡的女人,現在這個權利歸屬於他的得力助手紅鶴。
站在他寢室門外,她的心頭揪絞。
即使他已經不愛她,她還是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任何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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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我不想娶朵靉,我寧願娶一個還是處女的醜女,也不要……」
「你夠了沒有!」蕭添丁氣急敗壞的瞪著孫子。「如果當初不是你太懦弱,朵靉就不會被綦毋燄那小子給搶走!你就是自知不如他,才會說這種沒志氣的話,一心只想逃避……」
蕭濟民被爺爺罵得啞口無言,恨恨的別過臉去。
「爺爺不都說了,我不會再逼你娶朵靉,但你一定要配合爺爺的計畫——你被挨揍,爺爺是疼在心裡。」蕭添丁一雙老眼,精銳的進發出厲光。「綦毋燄那小子愈來愈猖狂,連你都敢動,擺明了不把我放在眼裡。這一回,我絕不會饒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