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單身並沒什麼不好。」徐葳笑得牽強。
「我不曉得自己說得對不對,可是我總覺得妳並不是不想談戀愛。妳也渴望有個男人愛妳,否則妳也不會這麼喜歡提拉米蘇……」
她無心的話語讓徐葳整個人為之震動。
「妳吃提拉米蘇就好像在品嚐愛情一樣,只是因為它不會讓妳受傷,讓妳難過;可是它畢竟只是甜點,無法真正取代--欸?妳眼睛怎麼紅了?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沒……沒事。」淚水宛如噴泉般湧出徐葳的眼眶。
菲菲慌張的抽出面紙。「妳不要哭!當我沒說好了……」
徐葳用面紙拭乾淚痕,新的淚水又滑下了。「沒關係,妳說得對……我總是說我不需要愛情,更不會愛上任何男人,可是……當它來了,我還是抗拒不了它。
「我心裡一直在吶喊、在尖叫著,我渴望有人愛,想要有人可以依靠,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將椅子拉到她身邊,菲菲擁住她,提供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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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動大門的鑰匙,徐葳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住處,又要面對一室的寂靜。
當她按亮牆壁上的開關,燈亮的同時,她看到他了。
她貪婪的看著他,如鯁在喉。
「妳回來了。」霍冠人屏息起身,眼神透著緊繃,他怕她第一句話就是趕人。
儘管在這之前不知把台詞演練過幾次了,可是事到臨頭還是讓他忐忑不安,唯恐說錯一個字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徐葳試了兩次,才找到聲音,「你……你沒有回美國?」
「我不想就這樣分手。」他不敢走近,怕又嚇跑她了。「也許妳不相信,我心裡也同樣的害怕,當初說好只要性,不要愛,是我太自私了,因為我想跟妳在一起,可是又怕給妳的愛不夠多,會讓妳失望,所以才為彼此設定了界限。
「可是當妳說要跟我分手,我才發現自己捨不下這段感情,我想要從妳身上得到更多,但前提是我也必須有所付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辦得到,但是我還是想再試試看……」
她眼眶紅潤,雙唇緊抿著,不發一語。
霍冠人深吸口氣,「妳願意嗎?」
「即使有可能會失敗,落得互相憎恨的地步也要試嗎?」徐葳啞著嗓問。
他眼神堅決,「如果是跟妳,我願意。」
「不後悔?」
「不後悔。」
徐葳拚了命不讓自己哭出聲。「我好怕……」
「我也是。」
還弄不清楚是誰先接近誰,當他們互相摟抱住對方的一剎那,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她掄起粉拳,捶打著他的背。「為什麼拖這麼多天才來找我?我以為你真的回美國去了,你真可惡……」
霍冠人將臉埋在她頸窩上,雙臂圈緊,險些讓她喘不過氣來了。「我是可惡,我是懦夫,隨便妳要怎麼罵都可以。」
「你讓我沒有心情招呼客人,害我少做了好幾筆生意,你給我賠錢來……」
這個罪名他是安定了。
他不知該哭還是笑。「好、好,全記在帳上。」
「可惡!」她咒罵的小嘴霎時被封住了。
火熱的親吻在瞬間引爆了兩人體內的慾火。
四唇交纏,舌與舌舞出激烈的火花。
不斷交換著熱吻,他們的雙手也沒有閒著,迅速的脫去身上的衣物,外套、毛衣、長褲、裙子、絲襪、胸衣、男性內褲……從客廳一路到臥室,當最後一件蕾絲底褲被扔下床鋪,歡愉性感的喘息在房內盪開。
彷彿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兩人攀緊對方的身軀,響應飢渴的索求,凝睇著身下的女人在他的取悅下,露出既痛楚又歡愉的表情,口裡逸出嬌喘,讓他更加傾注所有。
女人不甘示弱的撫弄迎合,刻意將男人逗到慾火焚身,無法自拔……直到最後的解放來到,讓兩人同時登上極樂高峰。
雪白的美背舒服的靠在霍冠人的裸胸前,徐葳閉上眼眸,在高潮的餘韻下,依舊微微嬌喘著。「有點冷……」
今天的氣溫又降了,可以說是歷年來最冷的一個冬天,即使剛做過「運動」,接觸到空氣還是涼颼颼的。
霍冠人體貼的將被褥拉到她的下巴,抱得更緊。「我去開電暖器。」
「不用了,這樣剛好。」她喜歡被擁抱的滋味。
「想睡了嗎?」
她輕吟,「還不想……你那兩個同事走了嗎?」
大掌有些不安分的在她腰間摩挲。「可能過幾天才會回去。」
「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徐葳對他們未來的發展還不是很有信心。
霍冠人掀動長長的睫毛,「我們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就維持現在這個樣子,順其自然就好。」
「好。」如果是這樣,她應該可以辦得到。
他狀似不經意的說:「我打算過兩天去找我繼父介紹的那位心理權威,至少那是繼父的一番好意……妳可以陪我去嗎?」
徐葳轉身和他面對面。「要我陪你去?」
「陪我壯膽。」
「噗……原來你膽子這麼小!好吧!大姊姊陪你去。」她語帶調侃,還摸摸他的頭,氣得他掀眉毛瞪眼睛。
「妳嫌我小是不是?」霍冠人馬上來個惡虎撲羊,將她按倒在身下,猛搔她的癢。「現在就讓妳瞧瞧我的厲害,看妳還敢不敢嫌棄我?」
「哈哈∼∼你很大、你很大……可以了吧……」
「還不快點求饒!」
「饒命啊……」
不過當格格的嬌笑轉為性感的喘息,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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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無數個心理醫生,霍冠人還是頭一次看到外表這麼不修邊幅的。
眼前的中年男子正在看霍冠人請人從美國伊媚兒來的病歷報告,平庸的臉上還有未刮的青色鬍髭,白色的制服袖口微黃,領帶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
這樣的醫生會有多專業,他實在很懷疑;這家私人診所也沒有特別裝潢,門口只有個護士小姐負責掛號和接待工作,讓他對此行沒啥信心。
「嗯……」醫生沉吟良久。
徐葳被他「嗯、嗯」的想發火了。「莊醫生,到底怎麼樣了?」
這位姓莊的心理醫生一貫的慢條斯理,「我昨天已經把霍先生在美國的病歷全都看過了……」
「可以醫好嗎?」她問。
他搓了搓微扎的下巴。「不太容易。」
「我們定!」霍冠人倏地彈起,拉著她就要走。
「人家醫生都還沒把話說完,有點耐心!」她把他硬按迴旋轉皮椅上。「莊醫生,到底是什麼問題?他的強迫洗手症真的醫不好了嗎?」
莊醫生總算將視線移到這對外型出色的男女身上。「前面幾位心理醫生都把霍先生的強迫洗手症歸咎於霍先生死去的父親身上,因為親眼目睹父親跳樓自殺,才讓他罹患了這種症狀。
「另外還有醫生則是認為霍先生無法原諒父親死後,母親又再嫁,是典型的獨佔欲作祟,通常這種情況最多發生在單親家庭的孩子--」
「我知道他們說過什麼,你不用重複。」他都聽膩了。
徐葳橫他一眼,「安靜聽醫生說。」
他悻悻的閉上嘴。
「不過我總覺得問題並沒有那麼簡單,霍先生。」莊醫生眼神一凜,讓他的長相不再平庸。「就你的印象當中,你的父親在生前和你母親的感情好不好?」
「當然好了,他們是對很恩愛的夫妻,只要是認識他們的親戚朋友都知道我爸有多愛我媽,所以我才無法原諒她這麼快就決定再嫁……」霍冠人的表情有些憤恨難消。
「只是我爸的工作太忙了,有時三更半夜才回來,我媽就會很生氣,我常在半夜被他們吵架的聲音驚醒,可是他們真的非常在乎對方。」
「霍先生,你知道你父親自殺的原因嗎?」
霍冠人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他們說我爸侵佔公款,可是我不相信。我爸是個肯負責又守法的人,絕對不會貪圖公司的錢,而且我們家又不缺錢用,沒必要冒坐牢的風險。」
徐葳柔滑的玉手輕輕握住他的,他也反手握住她。
「我相信我爸,他沒必要為自己沒做過的事自殺,讓社會的輿論為他冠上畏罪自殺的罪名。」他忿忿不平的說。
莊醫生往後仰靠在椅背上。「你母親呢?她心裡怎麼想?」
「我媽……她說她當然相信他了,可是卻不想追究真正的死因,我爸死不到一年,她就嫁給我繼父了。」霍冠人厚薄適中的雙唇泛出冷笑,「女人的心變得真快,深愛的男人死了,她可以這麼快就移情別戀,裝作以前從來沒愛過。」
看著他的冷漠,徐葳彷彿也看到了自己。
他們的心結同樣的深……
「嗯……」又是一段冗長的沉默。「你還記得你父親自殺的那幾天,家裡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嗎?或是你父親說過什麼話?但是我看病歷上說你失去那幾天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