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齊雙
「你弄錯了，是你介入了我的生活，要不是你當初沒頭沒腦的闖進咱們山寨，我又怎麼會從無憂無慮中抽離，強迫接受自己不如人的事實；要不是你讓我以為懂了愛這一回事，我又哪來今天心痛的感受？」
「你也知道心痛的感受？那你更應該跟我回去，我會負責替你治好它的。」他彷彿看到一絲希望，迫切的眼光緊緊的鎖著她。
「不，只要不去管它，一切就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史仁斌聞言，頓時像洩了氣一般，無力的凝望著她。
時間彷彿停止了，安靜的讓人害怕。
小雀咬了咬下唇，她不知道今天的堅持究竟是為了什麼，她只明白希望愈大失望也就愈大，她沒有勇氣再下一次賭注！
該怎樣才能喚醒她呢？最後，史仁斌選擇用最原始的方式。
小雀濕透了的衣裳和髮絲，不停的挑戰他的意志力，不待多想，他用力的抱緊她嬌小的身軀，如果他的懷抱可以讓她想起從前的甜蜜，就算是這樣抱著她一輩子，他也願意！
「斌……你何苦……」微弱的抗議聲被吞沒於唇齒之間。
這柔軟的唇、纖細的身體、淡淡的髮香，還是他原來的小雀呀！
那為什麼她要裝出和他相隔遙遠的表情，爭論著原本很單純的一件事？難道，他已經和她解釋過了，這還不夠嗎？
「小雀……你就是太聰明了，知道沒把握的事情不要去碰，但，天底下的事惟獨愛情是例外呀！難道你不覺得這值得我們一起去試試嗎？」他收臂將她納入自己的胸前，輕輕的歎道。
「愛情太苦，惟有避開它才是解脫。」她艱難的一字一字說道，眼淚忍不住滑落。
「你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冷血，若你的血是冷的，你的淚就不會是溫的。」他低頭吻去她的淚。「你也沒有想像中堅強，否則就不會一個人跑到這兒來沉思落淚，所以，還是讓我照顧你吧……」
他像在下咒一般，低低的、魅惑的聲調緩緩融進小雀的心底，她像被催眠般送上了自己的雙唇。
她不停的摩挲著他的臉，彷彿在找尋自己熟悉的記憶。
是呀……他其實未曾離開過，離開的，只是她不確定的心。
也許……從頭到尾，只有她自己不確定，斌始終在原地等著她。
「斌……你……不要放棄我好嗎？」想起自己的任性、自己的無理取鬧，她實在不知道到底她有哪一點值得得到斌的愛。
「傻瓜，只有你放棄我，我幾時放棄你了？」他無奈的點點她的鼻子，這丫頭……真是整死他了。
「對不起……」她低聲道。
「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我只是個幫主，可不是什麼辯士。」他故意板起臉，裝兇惡。
「好可怕喔！你剛認識我的時候，就是這一副死人臉，你都不知道我那時候多討厭你。」她又哭又笑，無法想像一個人的表請前後可以差這麼多。
「你還不是拿個元寶就往我飯桌上砸，老實說，我還真的被你的魄力嚇了一跳。」他也笑著，不住親吻懷中的可人兒。
「喲！大幫主，當時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竟然是裝的。」她故意逗他，愛戀的看著他的表情。
「反正我們都是自己人，讓你知道也無妨。」他聳聳肩，絲毫不在意在她面前展現出最真的自己。
「哦？那可不一定，『自己人』現在就要去昭告天下，讓『天下人』知道史大幫主的真面目。」抹乾眼淚的小雀馬上恢復調皮的本性，用力掙脫他的懷抱，朝後頭跑去。
「你敢！」史仁斌長手一夠，小雀便又瞬間掉回他懷裡。
她像小蛇一樣不住扭動身子想逃離，殊不知自己的舉動已點燃了無名的火焰。
「小雀，你別鬧了，再鬧下去，後果你可得自己承擔。」史仁斌咬牙切齒的抓住她不聽話的小手壓在地下，鼻息粗重如牛。
小雀歪著頭看他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玩興一起，便朝他手臂咬了一口，想趁著他鬆手之際跑給他追，順便瞧瞧自己的輕功究竟有沒有進步。
但壞主意沒達成，卻惹禍上身。
史仁斌再也扼止不住慾望的拉開她的腰間繫帶，吮吻著她因打鬧而發熱通紅的身體，蜿蜒而下。
一陣天旋地轉，小雀本能的攀住他的頸子，任他的吻在身上肆虐，直到兩人體熱相親，寸縷不著時，小雀才殺風景的悶叫一聲。
「喂！不行啦！有人經過怎麼辦？」天，旁邊就是溪水，頭頂是樹林，他們現在可是在天地之間，沒有任何遮蔽物哪！
「看著辦。」史仁斌順手抄起他的外袍，不偏不倚蓋住兩人的身子，誰愛看……就讓他去看吧！反正這時候也不會有人來。
雨情縫縫、春色無限。說不會有人看才真是奇怪。
一旁的白髮老人倒是想得很開，反正……他們合該是天生一對，自己還是趕快迴避得好。
只是……小伙子，可別讓我的寶貝孫女著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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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一點，你看你，才半個月沒讓我養就瘦這樣子。」史仁斌皺著眉頭，拚命幫小雀夾菜。
「嗚……你嫌棄我沒胸部。」小雀扁著嘴，瞪視著碗裡堆積如山的菜。
「你……我沒有！」這丫頭，幾時這麼在意自己的身材了？
「才怪，你一定是擔心你爹看到我會挑剔我胸部不夠豐滿，沒有充足的奶水，還有屁股太小生不出兒子。」她氣鼓鼓的猛敲桌子。
「你很多疑耶！快吃飯。」史仁斌揉了揉她的頭髮，一臉寵溺的笑。
「吃就吃。」小雀一臉無奈，開始努力的扒飯。
不知怎麼地，自從和斌發生親密關係後，她就愈來愈在意自己的身材，每天總要自怨自艾的哀歎好幾次，為什麼她不像蓉兒姐一樣前凸後翹呢？難道斌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嗎？
總之，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哪一點吸引斌。而她每次問起，他就用那種一號笑容回應她，真是討厭的讓人想打壞他的俊臉。
可她就是打不下手，唉！被他吃得死死的。
午膳用畢，兩人攜手到樓下的市集去晃了晃，這裡離華龍幫大約只有半天的路程，倒還有時間悠哉悠哉。
「都是你啦，又把我喂得像肥青蛙。」小雀捧著沉沉的肚子哀哀叫。
「這樣才可愛呀，小雀蛙。」史仁斌摸摸她的肚子，露出很滿意的表情。「以後你要是有了身孕，那可是更大的負擔呢！所以現在先適應一下也不錯。」
史仁斌有意無意的開她玩笑，反倒是小雀聽到「身孕」兩字，竟立刻臉紅了起來。
「我可沒說要生你的孩子。」她翻翻眼，哼道。
「才怪，剛才不是還有人在擔心被我爹爹嫌嗎？怎麼一下子就全忘了？」
「沒忘、沒忘，老娘這會兒說不過你，不說了。」怎麼才幾天不見，史仁斌就學會了她從前那些賴皮招數，這下竟比她還會耍嘴皮於。
「別不說話嘛！很悶的。」他就喜歡小雀同他說嘴，沒人在旁邊嘰嘰喳喳的，他還不習慣呢！
「噓……斌，你不覺得那個提著包袱的大嬸，一直瞧著咱們嗎？」小雀忽然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咕噥著。
「她看你長得可愛呀！」史仁斌一張嘴大概是抹了蜜，幾乎要甜死小雀了。
「真的嗎？嘻嘻嘻。」小雀傻笑幾聲，突然用力捏了他的手臂一下，雖不疼，卻還是讓他皺了皺眉頭。
「最好是這樣，她的臉上可不是寫著欣賞，是懷疑的眼光，我們快走好了……遇到怪人。」小雀說著，就拉著史仁斌往反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請留步好嗎？」那個大嬸一見他們要離開，趕忙喘呼呼的跑過來叫住他們。
「有什麼事嗎？」小雀心裡暗叫一聲不妙，但一轉過頭來臉上已堆滿笑容，變臉之快，連史仁斌都嚇了一跳。
「小姐……你不認識我了嗎？」她閃著油光的臉上滿是期望。
「我……有必要認識你嗎？更何況，我根本不是什麼小姐，你認錯人了。」小雀歪著頭，想從記憶中搜尋這個面孔，很可惜的，徒勞無功。
「小姐，我是福媽呀！五年前我丈夫生病，我才離開老爺夫人回鄉，今兒個正好要回來探望他兩老，你小時就是吃我奶的，你不記得了嗎？」
福媽仍是殷切的看著她，可是她眼中閃著疑惑，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吃你的奶？」小雀一臉訝異的瞧向大嬸的胸部，嗯……是蠻豐滿的啦，很適合做奶媽，但有人靠奶來認親的嗎？
更何況，這天底下哪有乞丐還請奶媽的，說謊也不打草稿，真是夠了。
「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那……我可能是認錯人了。」看樣子可能真的是誤會，更何況她五年沒見到小姐，記得也不是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