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斯琴
好友超乎尋常的怒氣和對他隱約散發的敵意,都教奇風感到不可思議。
他看著兩人越演越烈的對話,奇風正想開口緩頰時,龍晅馳竟拉著女子滑入舞池。
看著好友像拎小雞似的抓著那女子,奇風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但龍晅馳渾身散發的強烈獨佔感,讓他停止笑容。
難不成……他對這女子是認真的?
嗯……很可疑,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拷問他一番。
奇風還幸災樂禍地想著,渾然不知自己的大災難也正緩緩降臨。
「我不知道,你們除了是好朋友之外,還共享女人。」一個冷冷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奇風寒毛直豎地轉過身來,看見儀君正一臉寒霜地瞪著他,雙頰緋紅,但他肯定她眸中閃耀的不是興奮,而是極怒之火。
「儀君?妳怎麼會在這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不然就錯過方纔的好戲了不是嗎?」她冰冷的語調,讓他有很不好的預感。
早已習慣探察她冰冷面具下的真實情緒,他知道這回她是真的動怒。她眼底的傷心,也讓他的心一陣緊縮。
「君,妳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生氣?我找了妳一天了——」
她閃避他的手,像看到髒東西般地瞪著他。
「不要碰我,永遠都不准再碰我了。」她拋下這句決絕的話,便扭頭離開。
此時,舞池裡響起一陣騷動,奇風分神地轉頭細看,卻看見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龍晅馳扛著那名女子,大搖大擺地離開舞池。
所有人自動讓出一條路,好奇的目光和有趣的私語,瞬間讓舞池充斥另一種不同的喧鬧。
奇風甩甩頭,不相信好友竟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來。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他非要挖出來不可。
不過,目前他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想到儀君離去前的那一瞥,他的心像掉入北極的冰海。
他迅速離開Pub,卻已不見儀君的蹤影,也不見好友和那名陌生女子。他喃喃詛咒,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所有事情都在瞬間發生。
他驅車回到儀君的公寓,一片寂靜,彷彿風雨欲來。
雖然沒有聲音、沒有開燈,但奇風知道她已回到家,這讓他吁了口氣。
至少她是平安到家了。
他輕輕地脫去鞋子和外套,然後走進臥室。看見她抱著「阿奇」坐在床邊,愣愣地發呆。
她臉上心碎的表情,讓他的心一緊。
「君,妳還好吧?」
她倏地抬起頭來,雙眸亮得不可思議,從窗外灑入的月光,像層銀紗罩在她身上。
她憤怒地將「阿奇」往他身上丟。「不好!」
看見玩具狗非但沒有砸中他,反而輕易地被他接住時,她的怒火更熾。
「一點都不好!你還回來幹麼?!我以為你今晚會和你朋友忙得不可開交呢!」
「不可開交?」奇風滿臉疑惑地將「阿奇」隨手放在化妝台上,盡量不著痕跡地接近她。
她的胸脯上下起伏,頭發狂亂地披散在肩上,合身的淡藍色襯衫前襟已開了兩扣,隱約露出乳溝,緊緊包裹臀部的黑色窄裙已因先前的大動作,而微微撩起。
奇風的呼吸一屏,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迅速起了反應。
「你少跟我裝蒜!別又露出那副無辜的表情,你敢說你剛剛沒有在那間Pub裡?還是我剛剛看到的是你的雙胞胎兄弟?」
「我承認我在那間Pub裡啊,我何時說過我有雙胞胎兄弟?」
「別岔開話題!」她大吼,混亂地撥開貼在頰邊的髮絲。
他舉起雙手,笑道:「是是是,我不岔開話題。」
「少在那展現你的幽默感了,我不是要人家哄的孩子,更不是你隨便騙騙然後拍拍屁股就可以甩掉的女人!」
他眨眨右眼。「蜜糖,我只是同意妳的話啊。再說,我從沒有想騙騙妳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人啊。」
儀君氣極地吼了一聲,跳下床毫無預警地撲到奇風身上,將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他壓倒在地。
奇風感覺肺部的空氣在瞬間被擠光。他悶哼了一聲,隨即保護地摟住她。怕她力道過猛反倒傷了自己。
但她一點也不領情,熾熱的眼神迎上他的,雙腿纏住他的腳,半跨坐在他腰上,雙手則扣住他的脖子。
「給我聽著,你這傲慢的傢伙!你一開始就利用我對你的無知,處心積慮地接近我,對我發號施令,故意曲解我的話,讓你不知不覺進入我的生活。甚至企圖藉由性愛來控制我,把我變成你的性奴隸——」
「性奴隸?!」奇風岔氣地笑道:「這形容詞太誇張了點。」
「閉嘴!」她抓住他的脖子,搖了搖。「我還沒有說完,你以為你可以一直為所欲為地控制我。乖乖地對你言聽計從?!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不會再這樣了!我決定也該換我發號施令,也該換我把你耍得團團轉了!」
奇風眨了眨眼,有好一會兒不能消化她所說的話,但儀君已開始動手和他的扣子奮戰。
「呃……儀君,等等,妳先冷靜一下。」
「你在求饒嗎?」她的眼一瞇,傾身對上他的視線。「來不及了,這次換我要好好地利用你,然後再把你踢到一邊。」
「君,寶貝,妳已經氣得失去理智了。妳必須先冷靜下來。」
「不要!我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所以你得付出代價。」她的手已不再顫抖,正順利地一顆顆解開扣子。
「是,我會付出代價……但是……」他看著自己的襯衫被拉出褲子,氣息不穩地問:「君……妳在幹麼?」
這回換她甜甜地微笑,緩慢而邪惡地吐出他的口頭禪:「你說呢?」
「妳、妳不會……」他眼底閃過一抹狐疑和不安。
「會!我當然會!」她終於成功地扒開他的襯衫,露出他精壯的胸膛。「拜你所賜,我成了好色女,結果你呢,竟然不甘寂寞又去亂把妹妹?!如果我沒聽到你的留言到那家Pub去。是不是就一直被你當成傻瓜耍著玩?你很風流嘛!既然你可以玩,我也可以!」
「儀君,寶貝,等等……」他柔聲道。
他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大概看見他和那名女子跳舞,誤會他了。簡言之,她在嫉妒!
他試著拉住她的手腕,但她掙脫,又繼續拉扯他的皮帶。
「慢一點,寶貝,我可以解釋。」
「我不想慢下來,更不想聽你的爛解釋。我有眼睛,我會自己判斷,你別想再指揮我了!」
她拉掉他的皮帶,重心不穩地從他身上跌下來,「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君,小心點!」他想伸手扶她,卻被她拍掉。
「小心?小心什麼?自從遇見你之後,我再也不知道該小心什麼了!我看我最該小心的人就是你!」
她把他推倒後,迅速地拉開他長褲的拉鏈。
今夜,他別想輕易得到解脫。他的女神已變成性感而殘酷的魔女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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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彼此交纏,躺在木質地板上,身旁散落著一地的衣物。
回想著方才經歷的風暴,蕭奇風帶著滿足的微笑,享受著她在他胸前的感覺。他們一動也不動地維持剛才的姿勢,他還在她體內,赤裸的肌膚相貼。
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開口,也沒有移動的意思。
終於,他開口了,低沉的聲音,緩緩地傳人緊貼在他胸前,她的耳朵裡。
「君,我去Pub是真的和龍晅馳有約。我找了妳一天,都連絡不到妳,只能在手機裡留言。我只是在等晅馳的時候,剛好看她一個人落單,所以邀她一起跳舞,真的沒有什麼……如果我真的想亂把妹妹的話,又何必留言通知妳我在哪裡?」
儀君靜靜聽著,良久,都沒有響應。
忽然,奇風感覺到一滴淚落在胸膛,他著急地起身,捧起她流著兩行清淚的臉。
「君?妳怎麼了?」
她撇過頭下說一語,只是眼淚越掉越凶。
「到底怎麼了?妳別只是哭啊!」他用拇指拭去她的淚,卻趕不及她掉淚的速度。
「儀君……」他低喚她的名字。
她抽泣地捶著他的胸。「明明就說喜歡我,還說再不會對別人亂來,可是……可是……」
沒等儀君說完,他一把抱住她。
聽見他低聲輕笑,她氣得又往他肩膀捶了一下。
「笑什麼?」
「我還以為妳對我都沒感覺哩!原來妳也會吃醋。」
怕她又胡亂捶他,他先發制人,將她的手緊扭在背後,然後,才大剌剌地對她露出一個特大號的笑容。
「這是不是表示,君妳也很喜歡、很喜歡我啊?」
儀君紅著臉,緊抿著嘴,眼底含淚死瞪著他。
「誰喜歡你啦?我、我只是討厭你那風流的豬哥樣。」
「那以後下管再漂亮的女人我看都下看一眼,只對妳一個人風流,妳還討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