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伊伶
今天下午這傢伙跑到他家找他喝酒,晚上又拉著他來這間PUB繼續喝,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陳逸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少囉嗦!」李牧衡揮開陳逸甫的手,繼續喝著酒。沒錯,他就是不想回去,不可以嗎?
陳逸甫看著他,不禁搖頭歎氣。「唉,我看哪!你真是自作自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牧衡皺起眉頭。
「我看你是對你老婆動了心,卻又不肯承認,連我都看得出你比你所以為的還要在乎你老婆!或許,你早已經愛上她了!」
「怎麼可能!我……我怎麼會愛她?她不過只是我用來報復章以淳的棋子,我對她……怎麼會有感情呢?」李牧衡本以為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大聲反駁,但話一說出口卻是有些心虛氣弱。
一想到她這幾天夜夜垂淚而眠的模樣,他的心中就掀起了陣陣的刺痛與憐惜,這種感覺是愛嗎?他無法肯定。對於她,他已厘不清是歉疚、是同情,還是真的對她動了心、動了情。
「你現在的反應簡直就像是不敢面對自己心意的懦夫!我都快不認識你了!」陳逸甫搖搖頭,他所認識的李牧衡可不是這樣的人呀!「你到底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不肯認清你已經愛上她的事實?為什麼不敢回去面對她?」
「我沒有不敢!」李牧衡脹紅著臉低吼。
「你這個樣子像是沒有嗎?我看你是怕你自己愛上了她之後,她卻會在得知你娶她的真正目的只是為了報復章以淳時,因此而傷心得離開你!」
李牧衡一陣語塞,一時之間竟找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不可否認的,陳逸甫的話確實說中了部分的事實,他的確極不願見到她在得知真相後,那張心痛欲碎的臉。
「後悔了吧?我早告訴過你不該拿自己和另一個女人的婚姻幸福來開玩笑的!」當初他早就勸告過李牧衡了,可是這傢伙卻偏偏要一意孤行,才會演變成現下的局面。
「閉嘴!我不是要你來幸災樂禍的!」李牧衡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當陳逸甫又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瞥見了一旁有個相當眼熟的身影。
「你瞧!真是冤家路窄呀!」
「什麼?」李牧衡順著陳逸甫的目光望過去,赫然看見章以淳正和那天被他捉姦在床的那個叫囂男人廝混在一起。
由於角度與店內擺設的關係,從他們這個角度可以隱約看見對方,但從章以淳所坐的那個位置卻無法發現他們兩人。
李牧衡神色陰鬱地盯著他們,耳邊隱約傳來了他們的對話──「都是你啦!壞了我一輩子的幸福!」章以淳抱怨地推著廖順良。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可是……那次是你自己找我去的呀!」
「哼!氣死我了!我一定要想辦法挽回!」上回她差一點就能成功地逼走顏雅杋那女人了,只要再多給她一分鐘,再一分鐘她就能揭穿李牧衡娶顏雅杋的真相,如此一來,那女人一定會心碎離開的,沒想到李牧衡卻在她快說出口的節骨眼出現,真是氣煞人也!
「有什麼好挽回的?李牧衡能給你的,我也可以啊!」廖順良不服氣地哼著。
「你?哼!你又不如他年輕英俊,條件又不如他好,雖然你也滿有錢的,可是呀……凌遠集團的總裁夫人怎麼說也比較稱頭呀!」
廖順良暗惱,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他只好暫時壓下不快的情緒。「別氣了,讓我好好地幫你『消消氣』、『退退火』吧!保證讓你忘了所有不愉快的事。」他說著充滿暗示與挑逗的話,不安分的手更是摸上了她滑嫩的大腿。
「討厭啦!我正在氣頭上,你還這樣!」章以淳的嘴裡雖嗔罵著,但情慾卻被他的手迅速地撩撥了起來。
「怎樣?你不是喜歡嗎?」廖順良淫猥一笑,挑逗的手掌離開了她的大腿,打算襲上她高聳豐滿的胸部。
章以淳推開了他的手,輕斥道:「別這樣,別在這裡,回我那兒再說。」
「喔?你這是在邀請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保證,今晚一定讓你欲仙欲死!走吧!」廖順良嘿嘿一笑,猴急地摟著章以淳的纖腰離開了。
「還好當初你沒有真的娶了那女人。」陳逸甫搖頭歎道。「她和你在一起好歹也有五年了,本來我以為她應該是個還不錯的女人,沒想到私底下竟是這麼淫浪放蕩!」
李牧衡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繃著臉繼續猛灌著酒。
「別這樣,你好歹也算及時看清了那女人的真面目,總比你和她結了婚後才發現她背著你偷人好吧!」陳逸甫頓了會兒,忍不住又說道:「提到結婚,你對你現在的老婆到底有什麼打算啊?」
「夠了!別一直囉嗦個沒完!」李牧衡不耐煩地低吼。
一想起章以淳的背叛,他便不由得心想──會不會有一天,他也會撞見顏雅杋背著他和其他男人有染?她會不會也像章以淳一樣,在他面前是一個樣兒,背著他又是另一個樣兒?
李牧衡心煩不已,烈酒一杯一杯地灌進嘴裡,任由猛烈的酒精灼燒他的喉嚨、驅盡惱人的思緒。
凌晨兩點,陳逸甫扶著渾身酒氣的李牧衡回家,由於時間已晚,他不想按門鈴吵到人,便從李牧衡的外套口袋裡找出鑰匙開了門。
才剛將李牧衡扶進去,他就發現了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吳婉玉。
「呃……伯母好。」陳逸甫有點尷尬。「牧衡喝多了,我送他回來。」
「真是太麻煩你了。」吳婉玉嘴裡雖說著客套話,但臉上的表情卻有些不悅。
「那……需不需要我扶他回房間?」
「不用!」回答他問題的人是李牧衡,他甩了甩頭,說道:「我還沒醉成那樣,我可以自己走。」
其實李牧衡的酒量很好,雖然他今晚的確喝得過量了些,但他的神智卻還是清醒的,他本來打算自己搭計程車回來,是陳逸甫放心不下,執意要送他回來的。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伯母,我先走了。」陳逸甫朝吳婉玉打了招呼後,便轉身離開了。
陳逸甫走後,李牧衡也打算要回房去,卻被吳婉玉喚住了。
「牧衡,你等一等。」
「怎麼了,媽?我累了,有事可不可以明天再說?」雖然理智清醒,但身體彷彿棉花吸了水般的沉重,只想倒頭呼呼大睡。
「不可以。」
李牧衡一怔,有點詫異於母親的堅持。「好吧!到底怎麼了?」
「我問你,為什麼你和雅杋結婚兩個月,卻一直沒有『真正』的成為夫妻?」
李牧衡驚愕地愣了半晌,隨即有些不悅地擰起了眉。「你怎麼知道的?是她告訴你的?」
他和顏雅杋沒有發生夫妻之實的事,他不曾告訴過任何人,即使是知道他娶她只是為了報復的陳逸甫也不曉得這件事,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自己向他母親透露的嘍?
「你以為可以瞞我多久?」吳婉玉不悅地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雅杋?當初你不是因為愛她才娶她的嗎?」
經過和顏雅杋一下午的談心,吳婉玉知道了她對兒子的深情,因此她的態度也由原先的不友善轉變為喜愛憐惜,現在更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
「當初你辜負以淳也就算了,現在我不許你再負了雅杋!」
一聽見章以淳這名字,李牧衡不禁勃然大怒,體內濃烈的酒精更使得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很好,沒想到我真的看走了眼,原來她也是個耍弄心機的女人!」他咬牙切齒地低咒。
可惡!她明明答應了他,要在他母親面前表現出一副恩愛幸福的模樣,卻趁他不在的時候,背著他向母親嚼舌根、打小報告,一股不諒解的慍怒在他胸腔裡蔓延,在他的心中已將她和章以淳歸為同樣心機深沉的女人!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雅杋?」吳婉玉皺起了眉。
「很好、很好,她真行!才不過一天的時間,她就已經徹底把你收服了,顯然她的『功力』連章以淳都望塵莫及!」李牧衡的語氣充滿了譏諷,胸中的怒火更熾!
「你──算了算了!你現在醉得一塌糊塗,真是有理說不清!有話明天再說好了,你先去睡吧!」吳婉玉氣悶地揮揮手,認為李牧衡已醉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怎麼?她還要你說什麼?她還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不就是希望你們的婚姻能夠幸福圓滿!雅杋是個好女孩,你應該要好好地待她。」吳婉玉睨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還有啊!別忘了讓我早點抱孫子呀!」或許有了小孩之後,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會變好。
「早點抱孫子?」難道她是想藉由孩子來鞏固她「凌遠集團總裁夫人」的地位嗎?他憤怒地一哼,臉色陰沈地說道:「好,就如你們所願,我今晚會努力『製造』出小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