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桑雨妮
啐!她當自己施了多大恩惠啊?搓了搓下巴,殷項魁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已經給了忠告,聽不聽隨你囉!」
「多謝你的雞婆。』,穎湖翻翻白眼,嘟囔道。
「你走出瀧園前,肯定沒想過這裡已經沒有有趣的事可供你解悶吧?」殷項魁好心提醒。
「你……說得對。」穎湖猶豫了—下,承認自己高興得太早了。房子上上下下,她哪一處沒去過,想解悶也得要有新鮮事可以做啊!
「這樣好了,我正要去一個地方,若你無處可去,可以考慮跟著我。」
「太好了!」穎湖樂得跟什麼似的。「魁,你真上道耶!」
「等你到那裡再感謝我還不遲。」殷項魁相當有把握,她等會兒會更高興。「走吧!」他扶著她走向練功房的方向。
「到底要去哪裡?」
「再過一分鐘你就知道了。」殷項魁堅持不揭謎底。
轉了個彎,一棟小平房映入眼簾。
殷項魁一手推開沉重的門。「你還沒到過這裡吧?」鬆開她的手,他走向內部的小房間。
「是個靶場!」穎湖眼中有著驚奇。
「沒錯,這項活動偏向靜態,正適合你目前的身體狀況。」他放開她,取出兩把手槍及多發子彈。「我來教你射擊吧!」
「魁,我發現你這個人很不錯喔!」穎湖不忘來個諂媚詞兒。
「怎麼?你終於發現所愛非人了嗎?」他開玩笑的說。
「去你的!才才誇你幾句就得意忘形了。」
「哈哈!開玩笑的,我可沒那個膽子,我要是對你有什麼意圖,梓恐怕會不顧兄弟之情跟我翻臉。」
「知道還說!」穎湖瞪他一眼。
「別再浪費時間抬槓了,要是梓尋了過來,恐怕你就沒機會玩了。」殷項魁警告道。
「到時你要站在我這邊喔!」穎湖連忙提醒。
「唔……」殷項魁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
老實說,他不願再嘗到那種酸勁十足的醋味,老天爺偏偏不讓他如願。
龍梓默完全沒想到出個門回來會見到眼前這一幕,這跟他猜測的情況相差很多。
他知道穎湖為了自由走動絕對會想盡辦法,可絕不是像這樣跟殷項魁親密地勾肩搭背、有說有笑!
重重地在門上捶了一拳,立刻驚動了聊得忘我的兩人,龍梓默甩頭就走,不願看見他們愧疚的表情。
「梓!你要去哪裡?」殷項魁追了出來。「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誤會……哼!
「梓!」穎湖也氣喘如牛,她的體力大不如前,只不過從靶場跑出來就累得她快喘不過氣。
「小心!」眼見穎湖傾向一邊,殷項魁趕緊大喊。
「啊!好痛!」穎湖坐在地上直哭喊。
殷項魁正要上前扶起她,卻被她的眼神給阻止了。
「嗚……梓,好痛……好痛……嗚……」穎湖偷覷了一眼憤怒疾走的背影,哭聲更為淒厲。
龍梓默安靜了一會兒,才回頭一把抱起她,但眼睛就是不肯與他們任一人接觸。
「呃……」梓,千萬不要太激動啊!殷項魁的聲音被穎湖的手勢給揮散。
※※※
在一陣狂亂肆虐的吻之後,龍梓默雙手枕於頸後,一語不發。
「你在想什麼?」被吻得嫣紅的唇瓣,輕啟問著。
「你……」
「你想問魁跟我在那裡做什麼是嗎?」
龍梓默繃緊著肌肉。
「他剛才只是在指導我如何在發出子彈後不讓自己受傷,就像這樣……」她將手搭在他的手臂及背部解說著。
悄悄握緊的拳頭鬆了開來,轉而握住她的柔荑。
「你的膝蓋剛才跌傷了,五天內不准給我下床!」他不急著處理她膝上的小傷,倒是忙著警告她不准這樣、不准那樣。
「梓,你確定不會誤會我們了嗎?」穎湖不敢大意,怕他還未釋疑。
「幸好只是破了一點皮。」龍梓默開始卷高她的褲管,專心處理傷口。他不想再回想那種尖銳的情緒,如果他真的是誤會他們,那就是了。
「梓!」他避而不談的態度,令穎湖火氣上升。
「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他輕吻她的嘴角,鄭重地告訴她。
「謝謝你相信我!」她抱住他,往他的懷裡鑽。「可是,我能不能不躺那麼多天?」她撒嬌道。
「不行!這麼容易就跌傷表示你還有繼續修養的必要,今天的事沒給你任何警告嗎?」
「什麼嘛!還不是因為你的誤會害的。」就會牽拖!
「反正等你的傷好了我才准你下床!」他斬釘截鐵地說。
「你不是我的牢頭,我可以不聽你的話!」她是不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她不禁懷疑。
「好啊!你可以試試。」他有把握能逮到她。
「你……」氣憤歸氣憤,但她不想跟他硬碰硬,只好忍下這口氣。「出去!我要睡了。」她踢了他一腳,賭氣地轉身閉上眼睛。
「那你好好休息。」
※※※
由於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上官毓正享受清閒,蹺著二郎腿看著剛出爐的早報。
「真沒想到這件案子牽涉了這麼多人。」他瀏覽過版面上各個針對此事的大小報導。「你想,張春榮、王雪真的是主謀嗎?」他抬眉問著坐進首座的龍梓默。
毒品竊案曝光後,各界都在猜測毒品被藏在哪裡,警界出動大批人力尋毒,卻都一無所獲,加上王雪的住處已人去樓空,案情再度陷入膠著。
同一時間,警方也將田繼民收押禁見,突破其心防後,他供出王雪的名字,其牽涉程度不言而喻。
「張春榮個性急躁、缺乏耐性,完全不像有那麼多心機的人,而且王雪也沒有那個膽子做這種事,這背後一定有另一個人在操控著。」龍梓默毫不猶豫地判斷整件事。
「關局長要我問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揪出幕後主使者?」上官毓笑笑地問,在龍梓默進來前,他接到關君瑞的來電,問的就是這件事。
「他們恐怕已經出了台灣,想要找到人,只有一個字。」
「什麼字?」主嫌逃出外是預料中之事,梓到底想出了什麼主意?上官毓百思不得其解。
「難!」
「那該怎麼辦?關局長似乎篤定你知道。」連上官毓也以為龍梓默應該有辦法揪出主使者。
龍梓默悶聲發笑。「還是只有一個字。」
上官毓揉揉額角,無法置信。梓真是愈來愈滑頭了,他可以想像梓小時候肯定比現在更頑皮十倍。
「等!」看上官毓遭受到極大打擊的模樣,這一次龍梓默沒有再捉弄他。
真是的!有說跟沒說一樣。上官毓睨了他一眼。
「不過,我已經知道主嫌是誰了。」龍梓默噙著笑,指尖輕點桌面,看似已掌握主嫌的資料。
「我也知道是誰!」穎湖推開門大踏步走進,頭上仍戴著帽子掩飾短髮間的傷口。「主嫌是袁方賢!張春榮被逮捕當天他就失去蹤影了!」雖然受傷修養,她仍不忘追蹤這件案子的後續消息。
龍梓默用指責的眼神看向她。「你又跑出來閒晃!我不是教你好好待在床上休息嗎?」
他怎能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穎湖像看到陌生人似地瞪著龍梓默,賭氣似地鼓起腮幫子。
自從出院後,她因為行動不便而被龍梓默限制在床上好長一段時間,她也一直相當配合,但她的傷已復原,他卻仍不准她做這做那的,這種日子已經悶得她快要發瘋,再要她躺在床上,不如殺了她!
龍梓默避開她憤怒的眼神,繼續用專制的語氣說道:「回去休息!」
昨天回醫院複診,醫生交代過,她腹腔瘀血的情況消褪得很慢,若再這樣下去,就必須動幾次小手術以取出臟器附近的血塊。聽聞此言,他怎能不為她的身體憂心?怎能不狠下心限制她的行動呢?
「我已經復原了!」
「你忘記醫生昨天交代的話了嗎?」龍梓默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心軟,他真的不想看到她再度躺上手術台。
「但他也說過可以適度走動!」穎湖反駁道。
「回去!不然必要的話,我會把你綁在床上!」他知道口吻中不能給她任何能改變他想法的機會。
「龍梓默!你怎能忘記當初的承諾?!」穎湖覺得被打了一巴掌。
「我說回、去、躺、著!」
「砰!」門被狠狠甩上。
龍梓默沒有勇氣回頭看那扇門,他打開煙盒,燃起一根煙,用力地吸了好幾口。
「怎麼回事?」小倆口不是濃情蜜意得很,這會兒怎會為了這種小事吵架?
「不礙事,她只是鬧鬧脾氣罷了!」龍梓默裝出滿不在意的模樣。
「我是在問你,你怎麼了?」上官毓看著他,企圖從他的表情瞧出端倪。
龍梓默的喉結滾動許久,最後終究沒有說出他的心結。
「穎湖說得沒錯,主謀是袁方賢,你代我聯絡關局長,要他放出消息,說主謀已經抓到,等袁方賢以為沒有嫌疑就會回來,他們就可以乘機逮捕他歸案。我有事出去一下。」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