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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文 / 浪子

    鴉雀無聲,默許了他以這怪異的打扮,加入這場冠蓋雲集的拍賣會。

    他保持輕鬆的迷人笑容,邁步走進會場,旋即在席時雨旁泰然疊腿而坐,給了調侃的笑意。「大哥。」

    席時雨不動聲色,輕咳一聲,沉聲道:「這不是你攪局的地方。」

    「是嗎?」他揚起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挺不以為然。

    席煜,席家老二,在商場雖不及大哥席時雨來得聲名顯赫,可論知名度,這位頂尖的名攝影師絕對凌駕席時雨之上。沒辦法,專門捕捉模特兒最美麗神韻的他,那風流瀟灑的翩然風采,也成了鎂光燈下最受矚目的焦點。

    天曉的,有多少女人是靠著與他的緋聞炒熱知名度,而一夕成為名模。這傢伙幾乎是文藝影劇版的頭條新聞常客,還不知有多少家娛樂新聞雜誌,得靠他來刺激銷售量呢!

    「五大公子」裡,席家就很不好意思佔了兩席,而以席煜鋒頭最健,可也不知碎了多少癡情少女的玻璃心。

    「六百萬,一聲!」拍賣官將槌擺在空中,目光則詢問似的飄了席時雨一眼。

    席時雨微斂濃眉,沉垂眼簾,露出被迫放棄的扼腕慍色。

    席遇見大哥不動聲色,碰了碰他的手肘,調侃似的挑釁笑說:「大哥,別說我沒給你面子,你還可以再加上去。」他向來喜歡刺激。

    席時雨斜瞥「敗家子」老弟一眼,兄弟鬩牆,存心讓外人看笑話哪!

    拍賣官兒席時雨無意加價,旋即落槌由席煜買下那只懷表,惹得席時雨不悅的即刻起身離席,引起一陣看熱鬧的騷動。

    「真沒風度!」席煜沒正經一笑,不徐不緩的起身,很耍帥的對所有賓客施了個很英國似的紳土之禮後,神閒氣定的尾隨席時雨離開會場。

    眾人一片錯愕!

    ***

    如果說記者是蒼蠅的話,那席煜肯定是蜜糖。

    記者是無法測得嗅覺有多靈敏的怪物。

    兄弟倆刻意迴避正門,繞了一大圈子從廚房秘道進停車場,嗅覺敏銳的記者依然不放過的蜂擁而上,鎂光燈下的主角不是俊挺冷絕的席時雨,而是瀟灑倜儻的席煜。也唯有這個玩世不恭的寶貝弟弟能搶走他的風采。

    「席煜,在拍賣會上席總裁的五百萬幾乎可以篤定買下那只懷表,你再多添一百有什麼意義嗎?」記者追問。

    這問題嘛,讓老哥出出風頭吧!「席總裁會給你們滿意的答案。」事不關己的拋玩那只懷表。

    席時雨錯愕的瞪了眼出賣他的陰險弟弟,要他去應付記者纏人的窮追猛打,門兒都沒有。

    「還有關於影星紫琳表白與你有段纏綿悱惻的戀情,你作何解釋?」記者問題尖銳。

    席煜懶得理會,見大哥鑽進前來接應的勞斯萊斯房車,他也敏捷的跳進車內。

    「呼!」席煜一副上演驚魂記似,急忙扣上車門。「記者跟女人一樣難纏,當大哥的也不替我章著。」

    「你自己看著辦吧。」席時雨一臉冷漠。

    「喂,你這算兄弟啊!」見死不救。席煜抱怨。

    「在會場上你表現得像兄弟嗎?」席時雨不悅的反問。

    「兄弟鬩牆,這不曉得能保住多少記者的飯碗。」席煜自在的撩撥長髮,然後雙手抱在腦後當枕,整個身子舒坦的埋進柔軟的椅背。功德一件。

    「我指的是祖父留下的懷表。」席時雨慍色仍濃。

    「不是如願買下了嗎?」席煜這才仔細端詳手中的懷表,放在手心掂了掂。「要不是老爸臨終前交代,有機會遇上時記得讓它回到席家,恐怕這玩意兒連十萬都不值。」

    「是啊!一個十萬都不值得的懷表你居然多加了一百萬。」他氣的不正是這檔事嗎?不是心疼多花了一百萬,更非是在他心中屬無價之寶的懷表,不值再添個一百萬,而是他這個率性而為的弟弟這顯然不合理的舉措,在外人看來不是弟弟腦筋秀逗,就是兄弟鬩牆。他不願見這謠傳成為明日可笑的頭條新聞。

    席煜可不以為然。「老哥,你這麼說就藐視了我們席家失而復得的傳家寶,打從溥儀那無能的末代皇帝將懷表送給祖父,而又為了讓老爸能順利從大陸來台灣,賣了它當盤纏,這一失落就半個世紀之久。這回它成了買家眼中炙手可熱的寶貝,我當然得趁機哄抬身價。」虧老哥具有超人異秉的商業腦筋,這基本概念居然沒有。

    席時雨一泓深潭似的黑瞳裡,閃熾一股灼熱執拗,冷絕說:「我答應過父親,就算有朝一日困窘落得要沿街行乞,也不再讓這懷表離開席家。」

    老哥的決然是無庸置疑的,只是這懷表——「你確定是祖父遺失的那只懷表嗎?」

    「事前已經請劉伯伯鑒定過了,確認無誤。」席時雨堅定的口吻,哪怕是贗品,也沒人敢說是假貨。

    席煜拋玩著,讓席時雨從空中撈走。

    「喂!我才是正主。」探手想撈回,席時雨早了一刻攢進口袋裡。

    老哥向來是這麼霸道,一如在商場上氣勢凌人,趕盡殺絕,全然不讓對手有絲毫喘息的餘地。

    冷不防,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倏止,席煜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已撞上前座的椅背。這一撞,險些撞歪了他堅挺的鼻樑。

    席時雨顯然早了一刻回過神,駭然凝入他倏驚深瞳裡的,是佇立車頭前一張驚魂未定的稚臉。

    「小鬼找死!」席煜搶著跳腳,一把怒火燒得他七孔冒煙,氣急敗壞的下車,拎住柳洋的衣領,像怒獅叼住沒魂沒魄的弱小獵物般,提了半天高。

    柳洋驚魂乍醒。哪個眼睛長在背後的傢伙,居然惹到小霸王頭上。

    「喂!」很不客氣的一記小拳擂進席煜結實的肚裡。「你是哪個道上的兄弟?」

    這記小拳比遭蚊咬還不濟事,可那小不點的口氣倒挺唬人。小不啦嘰的,一張稚臉還沒他巴掌大,就溜了一口道上行話,乖乖!

    席煜失笑,問:「你多大的年紀?包尿布的兄弟,你又是混哪道上的?」

    喝!竟然敢稱他是包尿布的兄弟!薑是老的辣,但這大渾球大概沒嘗過小辣椒的滋味——

    「嗚——」席煜霎時發出悶沉的痛苦呻吟。

    只見他那張俊逸的臉蛋痛苦的扭曲成一團,彎下腰,雙手抱住胯間男人最致命的要害,哭爹喊娘的哇哇大叫。

    賓果!痛快的一擊。柳洋擺脫席煜的鉗制後,很臭屁的做了個振臂拉弓的誇張動作。

    「怎麼樣?小辣椒一丁點就夠嗆。」柳洋得意的示威。

    席煜咬牙挺起腰桿,一道惡狠狠的凶光射了過去。「你這小鬼不給你點顏色瞧瞧,還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怕你就不叫小霸王。柳洋努著小鼻子,吐著靈活的小舌尖,悍然不懼的扮起鬼臉。怕你是閻王老爺投胎轉世不成?

    孰可忍孰不可忍,從來沒人敢對他如此囂張,況且是當著唯恐天下不亂的眾記者面前,受個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小鬼的鳥氣。老虎不發威的話,那明天豈不成了頭條新聞上的龜孫子,那他的一世英名豈不毀在——

    愈想怒火愈熾,憤然掄起大掌,正欲損下五雷罩頂時,霎時此起彼落的閃光燈讓席煜理智乍醒,一掌五雷在空中踩了煞車。

    呼!好險!這掌真摜下去,那才真是一世英名全毀在這可惡小鬼手中。明兒的頭條龜孫子就成了十惡不赦,記者無情筆下的虐兒變態狂。

    席煜憤恨的甩下五雷大掌,怒火無處宣洩,氣急敗壞的狂抓著頭髮。

    「啊——」席煜歇斯底里的怒叫。

    又是閃光燈四起,招誰惹誰了?!誰來教他該怎麼做?席煜從沒如此無措困窘,而且幾乎難以相信的,居然是栽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上,毀了!毀了!窩囊到家了。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欺侮一個孩子?」

    哇!從哪兒蹦出這凶巴巴的嚴厲斥責!五雷轟頂!是誰欺侮誰啊?!冤枉啊!青天大老爺。

    方岑心疼的護住柳洋,毫不留情面的痛批:「你算什麼大男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欺侮小孩子,要不要臉。」

    「我——他——」扼腕!啞巴吃黃蓮,席煜欲辯無詞。呵,呵!臉早讓小鬼給丟光。

    喝!真會演戲,那小鬼居然還好意思裝出飽受凌虐的可憐兮兮模樣,來博取眾人的同情。

    柳洋果然是惡人先告狀,嘟噘小嘴,汶然欲泣說:「他仗勢欺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就是心虛。」

    「小鬼!」席煜怒氣衝天。

    「當著這麼多記者的面,你想幹什麼?」方岑將柳洋緊緊護衛進懷裡。

    偎在香香的溫暖懷裡感覺真好。柳洋膩得好不舒服。

    「小姐,吃虧的是我耶!他害我撞歪了鼻子,還踢中了我的——」寶貝要害。這種顏面盡失的鳥事,怎麼好跟個女人訴苦。席煜一股窩囊氣憋得面紅耳赤,氣呼呼說:「你自己問那小鬼幹了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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