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凌築
他竟然是藍眼珠,跟那個羅桑尼一模一樣的顏色。天哪!
「怎麼了?」他詫異的挑了下眉,第一次看見她露出職業面孔外的情緒。
「沒什麼。」她擠出一絲虛弱的笑,後退與他保持距離。疑慮不安的想他們真的太像了,除了髮色不同外,但,萬一是同個人,她該怎麼辦?
桑尼目光被精緻的古玩及藝術吸引,對她突來的異常反應不引以為件。
「我得走了,有什麼事打我給你的名片上的行動電話或打到公司都可以找到我。」她得趕緊離開。
「萬一有急事呢?你手機打不通,你又不在公司,我該怎麼找你?」他旋身,藍瞳溜過一抹狡黠。
「那我順便留下我家裡的電話好了。」她取出另一張名片快速寫下住家電話及地址。
「OK!真是麻煩你了。」桑尼佯裝謙謙有禮,內心正謀算計畫著,從沒有哪個女人能對他的魅力免疫,當然她也不例外。
陳竹筠面不改色的遞出名片,而心裡卻是如履薄冰。不管他是哪個羅桑尼,她絕對不能靠他太近,在心底她不斷地警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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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日下來,桑尼發現陳竹筠為他安排的行事唇媲美戰鬥營的工作日,害他連吃飯、睡覺都沒時問,而回到飯店都是凌晨好幾點,而一大早又被挖起,至於做愛更不用想了,累都累死,哪有什麼精力。
此刻他只想閉上眼大睡一場……
「桑尼,我們該回去了。」季玉蟬搖了搖他的肩膀,「竹筠,他搖不醒。」
「沒辦法,我只好跟攝影公司老闆情商一下借他們這間沙龍。」陳竹筠拿出行事唇,「玉蟬,你去打電話給江老闆問他明天會議能否改期,還有告訴吳經理廣告合約的事我們另約時間再談,另外叫司機小李先送模特兒們回飯店休息,她們都累了一天。」
「好!那桑尼怎麼辦?」當大人物還真可憐。
「我會在這等他醒來。」趁這個空閒時間,陳竹筠拿出筆記型計算機開始辦公。
「我先走了,那要不要叫小李回頭來接你們?」季玉蟬回頭望著媲美工作狂總裁的陳竹筠,物以類聚這句話看來一點也沒錯。
「不用了,桑尼先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你也下班了,回去休息吧!」
「哎呀!都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季玉蟬瞟了眼表,赫然發現不知不覺中時間已飛快的流逝。「那竹筠,明天見。」
「明天見。」
門帶上後,陳竹筠撥了電話告知負責人,然後將桑尼斜靠在沙發上的頑長身軀安置躺平,並替他脫掉皮鞋,讓他盡量感到舒適,奈何他體積實在太龐大,半截小腿肚懸空,一隻粗壯的胳膊掛在沙發外。
為避免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受寒,她向攝影工作室的人借來毛毯正要替他蓋上,看他穿著合身的西裝似乎很不舒服,於是小心翼翼的替他脫下外套,鬆開皮帶和領帶,就在此時,一道銀白流光自他敞開的胸襟口迸射開來。
她眼瞳詫縮,逐漸回瞠,屏息凝神的盯著劇烈轉動宛若陀螺的心型煉墜,直到它慢慢靜止,那墜後鐫刻的宇一筆一劃嵌人她的心扉。
天哪!她摀住險些驚呼出聲的小嘴,那項鏈是姊姊的遺物,在和羅桑尼「做」了後便失蹤,沒想到會在他身上,那麼他不就是……
激動的哽咽衝上喉頭,鼻頭發酸,她喜極而泣的現回淚水。她終於我回了姊姊的遺物,問題是要怎麼要回來?何況對方又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萬一被他認出她就是那夜酒後亂性害他失身的女人怎麼辦?
「你在做什麼?」在她脫他外套時他就被驚醒,只是按捺著看她想做什麼而沒出聲。在她冰冷小手不經意的撫觸下,他身體起了異樣感應,於是等待她」做」下去,豈料解到第二顆扣子,她就不動了,他才不甘願的睜開沉重的眼皮,而沙啞的一聲音裡有著赤裸裸的情戀。
他該不會是發現了吧?陳竹筠臉色遽變,身體反射性的想彈跳開來,卻沒他大掌的動作敏捷,忽然間皓腕傳來電擊般強烈的熱流,下一刻她已伏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一手支起財抵著。
「放開我!」她冷靜自持的嗓音注入一抹不確定的驚顫,她該不會是被認出來了吧?
他緊箝制她欲掙扎的小手,與她眼對眼、嘴對嘴,他想品嚐她嫣紅的小嘴是冷是熱,而他向來是行動派。
「你……唔!」
在她還沒意識到危機的那一剎那,他俯下身封住她的抗議之聲,他的雙臂有如鋼鐵般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中。
天哦!他怎麼可以……她驚怒又難以置信的兩眼張大如牛玲,更可怕是她的身體竄過一陣忽冷忽熱的戰慄,心跳隨著他蜻蜓點水的哂咬一次一次的急遽加快,冷感的體質像感染了他身體的高溫而熾熱,還有隔著布料磨蹭的奇異突起物,霎時,記憶如潮水般湧進她腦海……不!
她開始手腳並用的推他,扭動著身子,撇開頭企圖躲掉他放肆的吻。
桑尼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快感,他加深了這個吻,舔去她唇上不該有的唇彩,深深眷戀那純淨自然的味道彷彿是在哪裡嘗過的甘美滋味。
他的舌在她口中攪動,吸吮那令人懷念的蜜液,腦海裡努力的回想著到底在什麼地方?而她身上自然散發的獨特女性清香不是香水,而是……像她,那個纏繞他記憶半年之久的潔西.陳。
沉緬潘朵拉之盒以致忘了防範,「啊-」他鬆開手,舌尖一陣灼痛,「該死。」
陳竹筠嘗到日中鹹濕的血,趁他痛得鬆手之際,她彈開與他保持十步以上距離,急忙擦掉唇上他殘留的味道及他的血,戒慎的盯著他。
他坐起抹了下嘴,一抹殷紅印人眼簾,他無法置情的鐵青了臉,「你竟敢咬我!」他生平頭一次被女性視若無物,第一次被操了半死,第一次被咬舌頭,而且是在他最擅長的吻中。
她破了他許多第一次,在他感覺接觸到她的唇前後不到五秒鐘!照理她應該是軟癱成融化的巧克力倒在他懷裡,而不是急欲擺脫他,甚至「攻擊」他,是他吻技退步了嗎?
這自大的沙豬!怒氣漲滿她理智的腦袋,她抬起不馴的下顎,「有什麼不敢的!你以為你是誰呀!」
他錯愕了下,忍不住縱聲大笑,「這才是真正的你,是吧?」
完了!她說了什麼?她驚慌的掩口,「抱歉!我失態了。」她不假思索的奪門而去。
留下桑尼深思的藍色眼眸掠過饒富興味的光芒。原來要揭開她的真面目就要用強硬的手段。呵呵!太有趣了。他心想和她的戰爭將是來台灣的頭一場重頭戲,至於那一個潔西.陳先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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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門而出的陳竹筠咒罵著,可惡的羅桑尼!為什麼偏偏是他?如果他是一般富紳商賈還好應付,偏偏他不但有錢有勢,而且還自命風流,狂妄自大得讓人想扁他,但就是有女人甘願拜倒在他的褲子下,就迷上他這流里流氣、吊兒郎當的調調,也難怪他會榮登年度花邊新聞票房總冠軍。
偏偏她無路可退,無處可躲,因為他是她接下的任務。逃過這一時,她還是得回頭面對門後的他!
深呼吸,她轉身時,門打開了,面對佔據門口的龐大身影,她必須仰頭成九十度角,他風采俊逸的臉龐流露出自信優雅的泱泱風範,宛若地位尊貴的王族,她差一點忘了他本身就流有貴族血統。
他和她就像雲和泥,永遠不會有交集,除了那一夜意外。
「剛才的事是我……」她的話被截去。
「我的錯,我不該未經你允許而唐突了佳人。」桑尼優雅的行了一個紳士禮。
知道就好!陳竹筠表面平靜一如往昔,「我也有錯。」回想那一吻就不由自主的憶及曾經發生過的無邊春色,她感覺身子發熱,強撐著冷靜的面具,又心虛怯懦的避開那燦亮如天空倒映在海面的藍光。
「那麼我們言歸於好。」他伸出手與她相握,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狡猾。
她點頭,刻意忽略掌心流竄過脈搏的電波,不慌不忙的道:」我現在先送你回去。」
他聳了下肩。
於是她回到沙龍內,撥通電話叫了部出租車並開始收拾東西,將筆記型計算機收起。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他慵懶的倚著門。
陳竹筠手差一點打滑,她不敢回頭,偽裝輕鬆的道:「怎麼可能.在機場我是第一次見到迪亞斯先生。」
桑尼劍眉輕揚,他敢確定他們一定在某個地方、某個時間見過面,雖然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但對有超強記憶力和「精力」的他而言,他可以如數家珍,倒背如流,也許和有些女人沒再來往,不過都維持著良好的友誼上頂也是他能在女人堆中吃得開的原因,做不成床伴,當朋友也無不可,而在床上袒程相見更是讓彼此認識的地方,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