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連清
很可能就要灰飛煙滅了。」
怎麼辦為她都替古復覺得丟臉,這古復臉皮之厚,堪稱世界第一。
他背叛了閻家、弄髒了「夜行組織」的名譽,現在卻以救世主在自居?
噁心!
「大小姐,以你的聰明才智就該瞭解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不論你在聶赦魂身上查到什?線索,都請告訴我,好讓我能針對他的弱點,給他致命的一擊!」古復挑動她道。
她動了動睫毛,遮住眼睛閃過的戲謔。「總而言之,你就是要查出聶赦魂的弱點是吧……」
「是的,他到底有什?弱點?請快告訴我。」他充滿期待的步步逼進。
「他的弱點……弱點嘛……」
「是什??」
她?起眼皮,黑亮的雙眼迸射出兩簇紅色的火焰,緊接著紅唇慢慢地扯高,彎出一抹略帶頑皮的表情道:「聽著,聶赦魂的弱點就是我,正是我閻鎖心。」
「什?!」古復呆掉,怔愣半天後才反問道:「你說什?為他的弱點是你,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你?」
「確實是我,而且由不得你不信。」她笑得老奸巨滑,還開始熱心地跟他解釋道:「因?聶赦魂愛上我啦,自然而然我就成為他的弱點嘍,如果你挾持我當人質的話,他一定會投鼠忌器的。」
「這是什?話?聶赦魂怎麼可能愛上你?」古復不相信她的說法。
她眉開眼笑,一點都不懼怕把自己推上前線會招來危險。
「我沒有騙你,他真的愛上我了,否則你想嘛,他怎麼可能讓我毫髮無傷地走出他的掌握,放我離開,這其中的涵義不是明顯了,所以你拿來威脅他的話,他一定會讓你三分的。」
這……聽起來有幾分道理。
但──又未免太古怪了點?
「怎麼,你還是不信啊,那我也沒辦法了。」她雙手一攤道。
古復完全失去判斷力,他的確不知該信或不信?
閻鎖心的笑容愈擴愈大,太棒了,古復這顆妙棋子正可以拿來當作踏板,好掃除她與聶赦魂之間的誤會與鴻溝,她會好好利用的。
古復存在的用途正是如此。
他左思右想,仍然分辨不出她話中真?。
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掃過她的臉龐,渾身皮膚忽然全起了疙瘩,赫然驚覺!這個丫頭在舉手間就讓他處於絕對的弱勢,這可是從未發生過的情況。???「喏,瞧見沒有?前面那棟建築物叫『魂捨』,我之前就一直住在那兒,現在證明我沒有騙你吧。」閻鎖心領著古復和其心腹來到「魂捨」不遠處,賊溜溜地眼珠子掃了他一眼後,繼續說道:「『魂捨』呢,其實就是一座秘密城堡,它的用途是拿來招待『貴賓』的場所,我是聶赦魂的愛人,他們自然得招待我住最豪華的地方,他對我的用心是唯一僅有的。」她繼續吹捧自己,好混淆古復的判斷力。
「那──裡面的人呢?」距離雖然有點遠,卻沒有看見半條人影在晃動,所謂的「魂捨」怎麼空蕩蕩的宛如一座死城。
她不禁翻了記白眼糾正他道:「那裡怎麼還會有人,當我溜走後,駐守的傭人也一定連忙都撤走,我想他們大概也料想得到,『夜行組織』的成員會緊接著過來打探虛實,他們怎麼還會傻呼呼地等在那裡。」
古復胸口忽地被重重一擊,側過首盯住她,嚴厲地問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在玩什?花樣?」
「玩花樣?」她無辜地直眨眼。「玩什?花樣?我沒有啊!」
「沒有──撤!」霍地,古復回頭對手下命令,轉瞬間,他的心腹立刻跳上各自的座駕,四具引擎同時?動的高級轎車在沉滯的空氣裡發出轟隆隆的聲響,撼人心神!
真不負狐狸之名,思緒這般敏銳,一下子就察覺出她的陰謀。
載著古復的轎車先是逃命似的疾駛而去,另外留下的三部車卻都一致將車頭對準站在原地的閻鎖心,打算殺人的決定忒是明顯。
「惱羞成怒啦,現在打算殺人滅口。」閻鎖心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小心翼翼地注意他們的下一步舉動,果然,第一輛車引擎一爆,猙獰地朝她疾駛而去,閻鎖心閃過,但第二輛車又緊接著衝出,然後一記緊急轉彎,趁她跳開尚未站穩身形時又衝了過去,閻鎖心慌亂間雖然再度躍開,但是身子仍然擦撞到車身,並且提起的風勢也帶高她的身體,將她掃倒在地。
呀……疼……左側身被撞得好痛好痛,但她顧不得疼痛,連忙又跳起來,因?第三輛車又衝過來了。
閻鎖心吃力地避開,但在旁虎視眈眈的另兩輛車卻乘隙疾駛過來,準備一舉將她撞進閻王殿。
砰、砰──驀地,兩聲槍聲響起,然後是緊急煞車導致車輪絞死的聲音──刺耳的唧聲在空氣中驚心動魄地迴盪著……時間有一秒種的僵凝,隨後,三輛轎車同時掉頭,沒命似地奔馳離開,從破碎的車窗看去,可以瞧見兩個開車的駕駛手臂上都流著怵目驚心的鮮血,那兩人都中槍了。
見到那三輛要命的殺人車開遠後,閻鎖心這才放下心來,任由自己的身體軟軟地栽倒在地上,動也不動。
疼死她了、累死她了,玩苦肉計竟是這麼辛苦,而且差點就把小命給玩掉了。
幸好她的猜測沒有錯誤,也幸虧聶赦魂的腦袋跟她一樣靈光,懂得守株待兔的真理,明白她會把古復這個罪魁禍首給引過來。
由此可知,他們兩人對事情的看法頗?一致。
這樣一來更能證明他們的靈魂是相通的。
只是──好疼呀……「起來。」聶赦魂走到她身邊。閻鎖心仍然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一下,只用哀怨的眼神鎖住表情森冷的他。手,不知不覺抽緊,身軀也隨之僵硬起來,聶赦魂非常不習慣自己的反應。
「人都逃光了,你還賴在地上做什??」這妮子,總是如此的奇怪,令他不曉得該用何種態度對待她才是正確。
「我爬不起來嘛。」她可憐兮兮地訴說自己的無能?力。
「我被其中一輛車給撞傷了,身子好痛好痛,一點力氣都沒有。」
「是嗎?」雖然他也親眼見到她在危險中搏命,但──「是啊、是啊──唉呀,好痛、好痛。」她抱扶住受傷的左手臂,嗚咽地抱怨道:「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騙你,我受傷了,站不起來。何況你也親眼瞧見,我用行動來證明我們是同一國人,這樣你還不信我嗎?」她都拿生命作?賭注來證明她的無辜,難道還不夠?
他和她同屬一個陣線?
他們已經聯盟成了「夥伴」。
她究竟是打哪來的想法?
「難道不是嗎?聶大哥。」他的表情在告訴她,她太樂觀了。「你肯適時出手救我,不就代表你已經相信我,既然相信我,又何必這麼殘忍,乾脆好人做到底,抱我去『魂捨』養傷嘛!」她軟語乞求道。「只是抱我進屋子去休息,這也很困難嗎?」非得要纏得他答應不可。
聶赦魂原本想說什?,最後卻沒有說出口,彎下身子,便將她抱起來,往「魂捨」走去。
他真的抱起她。
閻鎖心表面鎮定,內心卻欣喜若狂。
他抱她,他真的願意抱她。
閻鎖心將沒受傷的手臂緊緊環住他結實的腰幹,小臉則乘勢緊緊捱貼住他堅實寬闊的胸懷。好愛好愛他身上的氣息,好愛好愛他胸膛的舒適,如果能夠霸佔一輩子的話……不!不是如此,而是必須,在她付出那麼許多以後,沒理由得不到他的愛。
聶赦魂將她抱到那間重新佈置過的臥房,將她放在床上。
閻鎖心這才不捨地鬆開手臂,甜甜地微笑起來。
「你又騙我一次,你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至少你還笑得出來。」口氣雖然嚴厲,聶赦魂卻不再覺得她的笑臉刺目,反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抿了抿唇,幽幽解釋道:「我笑,不是因?我身體不疼痛,而是我覺得你我之間不隔著一層厚厚的布簾,你已經願意掀開簾幕的一角看我一眼了。我的辛苦總算獲得代價。」
「你若以?你做出這些事情後我就會完全相信你,那麼你就太過天真。」不否認對她懷疑減輕許多,但不表示從此相信她。
她揉著還是疼痛的手臂道:「我當然不敢這麼天真的以?,但是,我至少證明了我的話沒有虛假,我讓你確定了古復這個人的存在,這樣一來你就不會再全盤否定我。」
他看著她揉手的動作,隨著她忽扁嘴忽皺眉的表情而心擰不已。「原來你甘心離開『魂捨』,就是?了向我證明這世上有古復這個人的存在?」如此說來,她是用心良苦、並且以他的利益?出發點。
「沒錯,就?了向你證明,我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引誘他出洞,雖然還是無法將他一舉成擒,但我的行動至少可以讓你重新佈局,不必再懷疑我閻家人是否會扯你後腿,減輕你的麻煩。」她昂首直視他,美麗的眸子閃爍著兩簇炯亮的火苗,是那麼般的閃亮。「聶大哥,我對你盡心盡力,你說說,你是不是該給我個獎勵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