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原夢
「你懂的!你懂的!」闕衍昊驀地將她摟至懷裡,心頭那股為她流竄的熱流,只有她能平息。
他不要她連名帶姓的叫他!她不可能不懂!
「我不……唔」」」他……他居然在吻她!
賀綰綠訝異地睜大眼,眨也不敢眨。她的初吻……這是她的……她的初吻啊!
熱熱的唇封住她的嘴,在唇瓣上撩撥起一股灼熱感。他的舌靈活地舔著她的唇形,讓她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未久,他挑開她的唇,將舌滑進她的嘴裡,相濡以沫的感覺讓她忘了呼吸、忘了反抗,呆呆地讓他為所欲為。
他吻著、吻著,又不斷呢喃,「你是屬於我的,你是屬於我的……」
這些話迴盪在賀綰綠耳邊,久久不散。
不知名的情愫,正慢慢滋長……
第四章
明天就可以回家了,這令賀綰綠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因為那只代表著一件事,就是她不用再被闕衍昊那個惡魔欺負了。
然而,她好像高興得太早,她剛剛才快樂地從花房裡抱了一束花回來,就不幸地遇到等在房門口的關衍昊。
她有些恐懼,看到他一派大人樣地靠在牆邊等地,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轉身逃吧!
可是她又想到,昨天媽咪才千叮萬囑地說,希望他們和平相處,更何況她明天就要回國了,她應該勇敢一點才對。
於是,她想辦法打開話匣子。「你……有什麼事情嗎?」
闕衍昊突地伸手想拿她手上的花,嚇得她差一點轉身逃開。
「我能跟你談談嗎?」一雙鷹眼盯著她瞧。
賀綰綠根本就不想讓他進入自己的房間,誰曉得他又想怎麼整她,但她還是打開門讓他進去。
一進到房內,她駝鳥似地背對著他,將手中的花插進花瓶裡,佯裝出一副非常忙碌的模樣。
闕衍昊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在偌大、整潔的房間裡,逕自挑了個位置坐下來,看來是打算跟她耗上了。
好半晌,他才再度開口,「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她簡短地應了一句,「嗯。」
在這裡,她跟他幾乎沒有什麼快樂的回憶,只除了他那些過分的惡作劇之外。
「那你……什麼時候還會再來?」闕衍昊苦澀地問。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不想讓她回德國,一旦她離開,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半似的,只能深深地想念著她。
他還記得,上一次她走的時候,他一個人悶在房裡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什麼東西都吃不下,什麼事情都不想做。
他不要癡癡地等她再來,這一回他要主動出擊。
「我……我也不知道。」賀綰綠似乎是被這個問題嚇到了,回答得有些張口結舌。
她以為闕衍昊很討厭她,才會故意做那些很過分的事情來趕她走,但是現在她似乎無法那麼肯定了,因為她方才好像在他那深幽的湖綠色眼裡,看到一閃而逝的感情……那該不會是她的錯覺吧?
忍著想眨眼睛確認真相的衝動,闕衍昊的目光已恢復成像平常一般的戲謔,賀綰綠心中不由得一陣失望。
其實她一直很喜歡他那雙可媲美綠寶石般美麗的雙瞳,如果他能對她和顏悅色一點,她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但他似乎就是無法做到……「是嗎?」他實在痛恨這種不確定的回答,卻無計可施。
「嗯……不然我再去問我爹地。」
看她即將跑離,他馬上喊住她,「不用了!」
「可是……」她不敢說,是因為他看起來一副很想知道確切日期的樣子,所以她才想要幫他問。
她要是說了,他搞不好會在她的行李裡放什麼可怕的東西,讓她帶回德國去。唔……她光是想就覺得可怕,立刻噤若寒蟬。
沉默又籠罩了好幾分鐘,闕衍昊才開口,「你想要什麼東西嗎?什麼東西都可以,我想要……給你禮物。」
「給我禮物?」她傻眼了,連忙揮手說道:「不……我不要什麼東西,謝謝你。」
不是她學會猜忌,而是闕衍昊這個人不得不提防。
闕衍昊聞言,綠眼又瞇起來了,賀綰綠馬上寒毛倒豎。
「為什麼?」他幾乎是從齒縫迸山話來,心裡淨是不滿。
儘管他老是欺負她,那也是因為她老是對他又躲又懼,他才會這麼做,難道連他送她的禮物,她也不想收嗎?
「沒有……只是覺得……不是,是隨便收人家的禮物不好。」賀綰綠緊張地說道。
「當然不是你送的禮物不好……」
她可不想收到什麼蟑螂、螞蟻、小蛇當作禮物,可惜她的表情好像太缺乏說服力,她只瞧見他一百逼近,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這樣子的嗎?」他一臉陰霾地說道。「不是我送的禮物不好嗎?」
賀綰綠現在非常後悔加了最後那一句話,現在可好了,她像只被狼逼進角落的小白兔,無法脫身。
「是……是的……」她全身發顫,怯儒地說道:「不……不是……」她已開始語無倫次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闕衍昊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她。
「我是說,不是你送的禮物不好,真的……」她小心措辭地再說一次,只怕他大口
一張,她馬上屍骨無存。
可是,任她一再解釋,他的臉色還是陰沉得嚇人。
賀綰綠想了想,活像是被逼上斷頭台一樣地說道:「那我……我就收你的禮物好了。」
嗚……不管是蟑螂、螞蟻還是小蛇,儘管來吧!
但是闕衍昊卻改變主意了。「換你迭我吧!」
他突然笑得很詭譎,賀綰綠登時頭皮發麻。
「好,那你要什麼?」只要他不再找她麻煩,她現在什麼東西都能割捨給他。
闕衍昊唇畔帶著算計的笑容。「我要你的頭髮。」
「什麼?」賀綰綠怔愣三秒鐘。馬上伸手護住自己的頭髮。「你……你說,你要我的頭髮?!」
哦,老天,這可是她留了好幾年的長髮,好不容易才長及臀部,每天悉心照顧,她怎麼捨得給他呢?
可是她又不能說話不算話……該怎麼辦呢?
「怎麼?你是不是不打算給?」闕衍昊壞心地問道。
他其實是故意的,只要她向他求饒說她不給,他就會跟她要求別的東西。比如說他們可以合拍一張相片,讓他放在皮夾裡珍藏;或著是將她最心愛的音樂盒留下來也可以,這樣她就一定會再度回到台灣。
豈料他撥錯如意算盤了,打定主意的賀綰綠在他措手不及的同時,拿起一旁平常用來修剪花卉的大剪刀,「喀喳」一聲,狠下心把頭髮剪了下來,他呆愣了一下,馬上阻止她。
「住手!」
來不及了,他雖然搶下丁她手中的大剪刀,可她大半的金髮都已經被剪下來了。
「為什麼不讓我剪了?」賀綰綠紅著眼問道。
闕衍昊看著她,說不出話來。他怎麼能夠這樣子傷害她呢?他怎麼能夠?!該死!他開始覺得自己真是個超級大混球!再怎麼樣,他也不能要求她剪下頭髮!
他一直都知道,她有多寶貝她的頭髮。
說起來有些沒用,但是他常常偷偷注視著她,看到她很細心地梳著金髮,一面哼著歌,那模樣好不愉快。可是今天……他卻害她剪下金髮,看來她一定更討厭他了。
「不……我……」他支吾著。
「你不要我的頭髮?」她的淚像珍珠一樣落下來,就像是她對他的指責一樣讓他痛心不已。
「我要!我當然要!」
他會把她的金髮當作最珍貴的寶貝般收藏起來,同時他也發誓,今後不再傷害她。
結束回憶,闕衍昊歎了一口氣,手癢得只想摔東西出氣。
他明明立過誓的,然而,自從賀綰綠住進他家以後,事情似乎再度脫了軌,因馮在她的面前,他總是學不會坦率!
氣鬱一直悶在心中,悶得他很難過。
一會兒,有人自長廊的另一端優閒地踱進來,看到那一頭紅髮,闕衍昊微挑劍眉,等他走近。
「你來晚了。」他不悅地睨著他的兄弟。
闕炫跖今天的心情看來還不錯,一手爬梳著火紅色的頭髮,對他的挑釁毫無反應,只道:「我們走吧!」
沒有為遲到而道歉的意思,闕炫跖率先往長廊的另一頭走去;闕衍昊則是咒了幾句三字經,立即舉步跟上。
一會兒,他們恭敬地敲了敲門,進入母親的房內。
「有什麼事嗎?」雅麗蘭德絲一臉疑惑地問道。
平常他們兩兄弟很少一起行動,倒不是說他們的感情不好,而是他們都是非常重視個人隱私的人,再加上興趣截然不同,因此不管是在學校或家裡,都不太容易看到他們一同出現。
「我有一個要求想請母親答應。」闕炫跖首先開了口。
雅麗蘭德絲倒是心裡有數了。
她知道,是她的軟弱使他們對這個家不再投注心力,這裡彷彿是一間大旅館,是他們暫時棲身的地方,並不打算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