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原夢
「你也是來拍照的嗎?」她們興奮依舊地問道,完全忘了紀熾澄已經退出演藝界的事。
紀家的三個兄弟她們都好喜歡哦!剛好她們也有三個人,前一陣子她們才在突發奇想,要不要抽籤一個人挑一個呢!
紀熾澄為了支開她們,大發慈悲似地露出難得的笑容道:「我不是,不過剛才攝影師在叫你們了,你們趕快過去吧!」
「啊!真的嗎?慘了!我還沒有化好妝耶!」
三個人七嘴八舌、手忙腳亂,又是一番拖延、裝扮之後,才匆匆離開化妝室。
瞬時安靜下來了,化妝室裡只剩下兩人。
段鶴蓮拿著口紅,但是卻無法集中注意力地看著鏡子上色。
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感應到紀熾澄的接近,和他身上的獨特魅力,因而內心騷動不已。
才多久的時間沒有見到他而已,段鶴蓮首次在心裡承認,她是想念紀熾澄的,而且比她想像中還要想念……殊不知紀熾澄的情況也是如此。
他雖然離開了演藝界,但是卻仍然注意著圈內的狀況。
有時在報上閱讀到有關段鶴蓮的新聞,他都會搖搖頭,又好氣、又好笑,卻也為她偶爾流露出的孤獨目光失了神。
以往他們之間的關係亦敵亦友,如今呢?分開之後似乎讓他們之間的感情變得難以界定,有了些許改變。
他說不出變好抑或是變壞了,但總之有一個信念是不變的,那就是他不希望失去她這個朋友。
也許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理由,他才會一直包容她的挑釁,沒有像對付其他人一樣冷漠以對吧。
紀熾澄走到段鶴蓮的身邊,段鶴蓮本來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說教,怎知他卻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我從上一次就覺得很奇怪了,你沒有發現我剪頭髮了嗎?」他雙手抱胸地靠在梳妝台邊問道。
自從決定退出演藝圈後,紀熾澄以眾人都措手不及的速度跑去剪掉一頭和紀覓藍、紀津綠一樣長得如緞的烏髮。
當天他回到家的時候,紀津綠還一陣大驚小怪,說他剪成這樣根本不好看,但是他本人倒覺得清爽。
豈知幾天後他去參加最後一次的節目錄影,段鶴蓮不但像平常一樣,一眼認出他來,還直勾勾地走到他面前。
這種感覺該怎麼說呢?
雖然這麼說有點對不起紀覓藍和紀津綠,但是他當時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堆贗品裡的唯一真品。
而識貨的人,自然就是段鶴蓮了。
段鶴蓮聽了他的話,這才開始上下打量起他,心口也不由得一陣怦怦然。
天!這惡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男人味了……幾年前她遇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沒幾兩重、全身都是骨頭、奶味的小鬼,現在怎麼換了個樣?
呃,不,應該是說他從很久以前就成了一個舉手投足之間盡現男性魅力的男人,只是她一直都把他和過去的影子重疊了……如今他們都長大了,但是感覺卻好像……逐漸變了?
「對……你剪了頭髮……」段鶴蓮轉過身,用一種令紀織澄覺得有趣的目光打量著他,然後才像是在自言自語地道。
以前她才不管他們三個人是不是留了頭髮,她都可以立刻辨認出他們三個人來,所以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麼一點小細節。
彷彿有了什麼重大發現,紀熾澄的全身湧現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盯著她。
這麼說起來……她不管是以前或是現在注意到的,都只有他一個人囉!這個想法惹得紀熾澄忍俊不住,輕笑出聲。
他的心裡也許是不自覺的得意,但她……就是這一點可愛,不是嗎?
「你……你笑什麼笑?」段鶴蓮臉紅地道。
沒注意到這麼一點小事又不是她的錯,怪誰……哼!當然就是怪他囉!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不怪他怪誰?!
紀熾澄卻仍是笑著,看著她氣鼓鼓的臉頰,心情做了適度改變。
也許紀津綠的主意不錯,反正他正缺女朋友,而這個女朋友若是段鶴蓮,他每天都會過得十分快樂的。
這念頭在紀熾澄的腦海裡縈繞不去,心中也溢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這可能就是戀愛了吧?
***
另一方面。
方纔那三個女孩的其中一人,因為口紅的顏色不對,於是折回化妝室想重新上過,卻意外瞥見紀熾澄和段鶴蓮親匿的談話過程。
這是怎麼回事?紀熾澄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種女人嘛!見狀,她咬著下唇,在心頭咒道。
她早在進入演藝圈之前就喜歡上紀熾澄了……像段鶴蓮那種女人算什麼?只有一張臉還過得去。
可知道為了爬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她還跟公司的老頭子上了床……嗚……她不甘心,不甘願!
紀熾澄只能是她的,她絕不讓給段鶴蓮!
陰沉下眼色,她轉身離開,回去拍完照。
事後她把這事情告訴其他兩個夥伴,並且在她們的面前哭得淒慘,她們便當下決定要幫忙她了。
沒多久,有關段鶴蓮的流言更多、更無稽了。
但是演藝圈的八卦就是愈不可能、愈過分的才會讓人廣為流傳,再加上段鶴蓮強硬的個性,立刻成為眾矢之的。
雜誌、報章、新聞,每一天都在炒著段鶴蓮的新聞,就如同有人刻意拿這些事情出來炒作一番。
當然,泰半的新聞都是假的,至於另一半就又是她倔強脾氣惹的禍,使得她的工作量頓時銳減。
孫麗敏立刻察覺不對勁,卻也無力阻攔了。
段鶴蓮卻覺得落得輕鬆,就當作正好可以休一次長假,卻沒有料到流言的傷害對她有多麼深……
第三章
這是當初誰都始料未及的事,紀熾澄所開設的紀氏模特兒經紀公司,竟請到了知名的退休模特兒闕艙若當首席教師,令一些一心把闕艙若當成偶像的男女,紛紛加入經紀公司受訓。
由於新聞的炒作,也由於有紀氏兄弟當號召,因此不到幾個月的時間,紀氏模特兒經紀公司便聲名大噪,招攬到大批的學員。
再加上,他們公司裡的模特兒個個專業,任勞任怨又不會抱怨工時太長,因此就連巴黎的許多設計師都來找紀熾澄介紹一些合用的東方模特兒。
事業蒸蒸日上,紀熾澄自然忙得不可開交,有時忙不過來了,就把紀覓藍和紀津綠兩個大股東抓來當代工,他們當然是苦哈哈地忍命幫忙,反正公司賺錢了,他們才有股利分,自家人幫自家人,又何樂不為呢?
段鶴蓮看著雜誌上的消息,心裡既是替紀熾澄高興,卻也妒嫉他能夠全心全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一陣子她想了很久,卻始終沒個目標。
她不由得懷念起以往還能夠遇到紀熾澄,並且和他鬥上一、兩次嘴的日子了。
如今這種小小的生活樂趣都因為紀熾澄退出演藝圈而不再,她竟感到寂寞。
也許就是這股寂寞感導致她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得罪了一些同行,因此有些雜誌裡流言四起。
說她高傲、說她花心、說她沒有敬業精神,更說她的出言不遜,使得一些本就該拿到的合約沒有拿到,令母親十分不悅。
可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呀!看著那些毫無實力靠關係進入演藝圈的藝人大聲談論別人的不是,她就是看不過去嘛!
但是在演藝圈沒有什麼所謂的正義,只有財勢,她得罪了人,就勢必減少工作量,她也樂得輕鬆。
不過,本來因為流言而接不到滿意工作的孫麗敏,這會兒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和一些平時不太往來的人打交道。
對於孫麗敏而言,女兒閒散在家裡就好像某種罪惡感一樣,有時也很令段鶴蓮覺得十分吃不消。
至於那些流言,段鶴蓮則向來都不看在眼裡,因為她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他日必會還她公道。
當孫麗敏知道女兒的想法之後,不由得搖頭歎氣。
女兒雖然在演藝圈打滾了多年,但還是太過稚嫩了,如果沒有她的幫忙,哪會有今天的地位。
為此,孫麗敏更是加把勁兒,努力去爭取工作。
「鶴蓮!鶴蓮!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一會兒,孫麗敏帶著愉快的神情由門口走了進來。
段鶴蓮抬頭望著喜形於色的母親,心頭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卻仍不動聲色地低頭閱讀紀熾澄的報導。
「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這會兒,孫麗敏怕是流言影響段鶴蓮的工作心情,於是擔心地踱至段鶴蓮的身後,正準備安慰她時,卻猛然瞧見刊登在雜誌上的紀熾澄照片,她立刻將雜誌奪過,憤怒地撕個粉碎。
「媽!你在做什麼?」
段鶴蓮搶救不及,雜誌已是一堆廢紙。
「我做什麼?那個小子都退出演藝圈,是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了,你還注意他做什麼?」孫麗敏憤怒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