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鈴蘭
「三天了,也不打個電話回家,他以為能躲多久啊。」非把他的照片貼在警局前通
緝不可。
蘇小妹歎口氣,繼續換替女兒換尿片,神情有點莫可奈何。
龍行雲說說依舊不能消氣,〞想當初,我也是消失了一陣子,但那是天外來的橫禍
,躲也躲不過;他擅自離守工作崗位,就說不過去了。」
聽他嘮叨了一會兒,妻子蘇小妹終於有反應了。
她蛾眉一挑,老大不高興的說:「哦!原來你認為認識我,娶了我,算是天外飛來
的橫禍?」
龍行雲和蘇小妹的這段啼笑姻緣,是因為龍行雲從前行事態度不佳招惹怨恨所造成
,後來他變弱智者是蘇小妹救了他,也造成日後他怕老婆的原因。
他見妻子有點不滿,趕緊安撫。〞沒、沒、沒有的事。〞那慌張的模樣跟在公司不
可一世的冷靜酷樣,有著天壤之別。
「那你剛才又那樣說。」
他結巴的解釋,〞那……那不一樣,我的理由很充足,行風的就太不負責任了。」
「怎麼說?」她倒想聽聽看。
「你瞧,他這麼一聲不響消失,很多原本他負責的工程停下來,再修改的話,只會
更複雜,他好歹也留個消息,或告個段落再說,或我就不會這麼忙碌了。」說來說去,
就是委屈了他。明明是一件能力可及的事,他就是要渲染成大事,以博取妻子的同情。
蘇小妹又好氣又好笑,〞說不定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行風的為人處事你又不是不了
解,他做事條理分明,我相信她不會這麼失了分寸;倒是你太愛計較了,原本是你的工
作,還不害羞的哇啦哇啦的大叫,我和兒子、女兒都替你感到丟臉。〞她抱起尚未站立
的兒女,抓著他們的手,畫畫臉做丟臉樣,取笑老公。
被說中事實的龍行雲,眼看大勢已去,訕訕的解釋,〞我哪有哇啦的叫?我覺得他
不告而別,太過分了。」
從一進門就直訴苦,還說沒有,她不留情的戳破他。〞你啊!口
是心非,擔心弟弟就說一聲,沒人會笑你的,至少是友愛的表現啊。」
「我……我才沒有呢,我怕他被綁架勒索,到時候我又要付筆大費用。〞他掩飾的
坐到床上,逗弄女兒。
蘇小妹含笑的說:「好啦!你怎麼說都成,他的行蹤的確很令人擔心。」
「我已經派人搜尋了,初步沒有消息。我暫時沒讓家人知道,我騙他們說他下南部
出差。」
她點點頭,〞你也不要太擔心,行風那只笑面虎老奸巨猾,平常斯文有禮、笑容滿
面,誰也不曉得他的厲害,這才是他最高招的地方,假如他真的落人壞人手裡,我相信
哭的是對方。〞蘇小妹很中肯的提出她的看法,以前她就是被他唬得一楞一楞,才曉得
他那麼精明。
龍行雲也點頭,「你說得沒錯,其實我是在為對方擔心。」
「騙人。〞她笑嘻嘻的捏他的臉。
「真的啦。」
「好,好,好,我體諒你在公司工作辛苦,你要什麼獎品,我今天好好的慰勞你,
這總行了吧。」
龍行雲虎視眈眈的盯著她,〞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
「好,那我要求跟兒子現在一樣的待遇。」
蘇小妹低頭看兒子,因為她正解開鈕扣,為兩個寶貝喂母奶,先喂兒子是因為他喝
的多。
當他瞧見兒子滿足的閉上眼,大口吸吮妻子豐滿白暫的胸部時,龍行雲便心猿意馬
的不安。
過了一會兒便眼紅嫉妒,明知道那是兒子、女兒的餐點,但他就是忍不住垂涎不已
,拚命的嚥口水。
蘇小妹聽丈夫這麼要求,臉紅的碎道:「神經,你還是孩子啊!」
龍行雲為達目的,已經不顧形象,他慢慢的靠近妻子的身邊說:「好啦,把我當嬰
兒我都願意。〞說著,就想去親吻她的胸部。
在快到達時,本來處在半熟睡狀態的兒子突然清醒。護衛自身和妹妹的權益,手腳
不停的揮舞,一腳踢中龍行雲的俊臉。
「哎呀!〞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兒子。
兒子也瞪著大眼,直盯著這不要臉的男人瞧,想跟他搶飯碗,門都沒有,這麼溫暖
柔軟的床,他是不會放棄的,說著更賣力的揮動小胖手、小胖腳,捍衛自己的地盤,嘴
巴當然也沒停止吸食。
龍行雲誇張的大叫,〞你看到沒有,你看到沒有,兒子竟然打我耶!兒子打爸爸,
豈有此理!」
「好啦,他還是嬰兒,根本不懂,你跟他爭什麼?」
「哼!現在不敬,以後就更囂張了。我以後只當有女兒,不當有兒子。〞說著又抱
起等待餵奶的女兒,聞她身上的芬芳。
「啪!〞的一聲,想不到小女兒也揮舞手腳,給他結實的一巴掌。
「造反了,你瞧瞧他們兩個兄妹。〞他受辱的抱怨。
「吶,這就叫血統精純。誰教他們的爸爸也是這樣呢!〞小妹乘機教育他,暗示他
的行為。
龍行雲歎口氣,〞小妹,你真是偏心,我對他們的好你都沒看到。」
「知道,我當然曉得你已經改很多了嘛!」
「那你還污蔑我。」
「你是我老公,糗糗你嘛。」
「哼!一點都不同情我。〞他比孩子還耍賴。
蘇小妹瞪他一眼後,附在耳邊說:「晚上再好好安慰,補償你好不好?」
「好、好、好。」只見龍行雲又恢復喪失記憶前的癡呆,傻傻的微笑。
第五章
黎燕按時前往朱學儀的會診室,每隔三天的醫療談話,是她們之間的約定。
當初黎燕想辭職時,朱學儀百般挽留,為的是不想失去一位優秀的工作人員和一位
朋友,即使對方不這麼想。
她衷心希望能多瞭解這位女孩子,黎燕讓她想起自己的丈夫,以前他也是同樣的壓
抑,自閉,她想做黎燕的好朋友,希望黎燕能對她敞開心房,兩人能像知心好友那樣無
所不談。
可惜黎燕多有保留,除非有關病情的事,否則黎燕緘默不談。
她不退縮,仍三番兩次的伸出友誼之手,並不把黎燕當病人看待。
「你來了。」朱學儀起身微笑:「來。躺這裡。〞她拍拍長條躺椅,試圖讓黎燕平
靜下來,對她說出更多。
「最近過得怎麼樣?」
黎燕仰躺在椅子上,不確定是否要說出自己做的傻事——綁架龍行風。
最後她放棄了,談另一件事,〞前男友再次找我攤牌。要我別阻礙他追求新女友的
計劃。」
「只是這樣?〞她的眉宇間有焦慮,身為心理醫生的朱學儀當然看得出來。
「大概吧。〞她避重就輕的回答。
「好,那他怎麼說?」
「不過是威脅加諷刺的一些話,沒什麼改變,就像以前的那些男人,沒什麼新意。
〞她輕描淡寫的說,彷彿在談論別人的事,無關痛癢。
朱學儀看破她的掩飾,戳破她的謊言,直言道:「但你同樣很傷心,同樣受到侮辱。」
她沒說話,閉上雙眼,不讓眼淚流下來,她不要別人見到她軟弱的一面,那樣會讓
她沒安全感,龍行風例外,他是自己的俘虜。
「沒真正從那些戀情中痊癒,那些話的殺傷力,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你,對你
影響力還是一樣大。〞她頓了頓,〞黎燕,你在騙自己你知道嗎?你不只敷衍我,也敷
衍你自己,你對自己不誠實,我也沒法子幫你。〞她痛心疾首的提出她說過好幾次的話。
黎燕每件事都隱瞞,那她怎麼能解開心中的癥結。
「我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她見不得人的父母親,她的失敗,以及表面正常,私底
下一敗塗地的生活。
此刻的生活對她來說,簡直亂七八糟。
「你避而不談的家庭,有那麼難以開口嗎?」朱學儀鍥而不捨的追問。
看著她真摯的眼神,黎燕在掙扎,最後她還是選擇逃避。〞就像以前我說的,我承
認我的父親是一名富商,母親是他眾多的情婦之一,我有許多同父異母的妹妹。」
「然後呢?」朱學儀等她接下去。
「就這樣了,沒有了。」她起身穿起鞋子,準備離開,不願多談,她還沒有心理准
備談這些事。
「你確定?」
「還有一件事。〞她欲言又止。
朱學儀以為她終於肯說了,欣喜的抬起頭來,〞你說。」
「就是你開的新藥,我吃了之後好像特別容易暴躁,不太能控制自己,常常……常
常半夜有奇怪的舉動,例如特別興奮。〞連續幾天在龍行風面前失態,往後還不知會做
出什麼荒唐事。
按照一般病人的情況,鎮定劑可能是最佳選擇,但是這個案例特別,她的自制力太
強,在醫師面前過分冷靜,如同睡火山,這種人同平常人一樣,但是隱藏在底下的能量
驚人,爆發的程度殺傷力加倍。
以她多年行醫的經驗,如果黎燕真能表露自己的個性,不再那麼壓抑,對她的病情
比較好。
她斟酌後點頭。〞那藥減少一顆吧。〞其實那是〞冠醫〞實驗室新開發出來的新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