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原夢
武撒霆一個人站在手術室外,神情凝重,他的週遭也彷彿結了層冰,讓愛慕他的女人無法靠近。
時間不曉得過了多久,武撒宇喘著氣跑了過來。
「撒霆,敏的情況怎麼樣?」
駱敏好歹也是他未來的大嫂,以前也算是他的朋友,所以一聽到消息之後,便丟下等著他談生意的大老闆,跑到醫院來探視情況。
武撒霆指了指手術室的大門。「她正在動手術。」
「那駱媽媽他們……你通知了嗎?」
武撒霆搖搖頭,粗眉聳得高高的,表情森驚。
「他們被我安排的人帶去逛街了,暫時聯絡不上。」
「嗯,這樣也好,反正他們來這裡也只是多擔心,不如等敏的情況穩定下來再告訴他們。」
語罷,兩人沉靜地等待手術室上的紅燈熄滅。
此時,又有不速之客前來了。
幾名警察押著一個女人走了過來。武撒宇看清楚那個女人時,馬上明白一切地衝了過去,揪起她的領子。那女人瑟縮了一下,轉動尋求警方的保護。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她神色懊悔,慌忙地想躲開,但還是被武撒宇抓住了。
「武先生,請你放手。」警方人員不得不出聲制止。
「為什麼要我放手?我也得捅她幾刀,一報還一報才行!」
「撒宇!」武撒霆這一喊,他終於停了手,心不甘情不願地退開。
警方看場面終於控制下來了,也鬆了一口氣,一行人帶著犯人走到他的面前解說道:「武先生,安瑪麗小姐說要來向你道歉,所以我便帶她過來了。」
武撒霆面無表情的挺直身體,下巴微?,樣子除了冰冷了些,好似跟平常無異。不過從他那雙冷芒盡放、陰波隱現的水晶紫瞳裡,可以讀到駭人的訊息,因此旁人都替安瑪麗悄悄掬了把冷汗。
他在等安瑪麗開口說話。
安瑪麗光是看到他那可怕的眼神,就全身打顫,幾乎說不出話來,不過,她還是慢慢地開口,「撒霆,我……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我本來只是要……給她一個教……教訓……卻沒有想到……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故意的。」
武撒霆沉吟了一下,眾人皆屏息等待他的回應。
驀地,他說話了,「我知道,我遊戲人間使你們受傷害。
不過這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交易,你如果來找我報復,我不會介意,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碰了我的女人,因此她要是有什麼不測,我不會留情的。」
「撒霆……」
「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祈禱她不會有事。」
武撒霆才說罷,安瑪麗就痛哭了起來。
其實她真的只是想教訓一下駱敏,並沒有要讓她死的意思,當時,她的刀子二度刺進駱敏的腹部時,她雖然有股勝利的感覺,但是也馬上就後悔了,因為蓄意殺人是條大罪呀!
現在她就算是跪下來磕頭道歉,也換不回一個亳發未傷的駱敏了……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窗子、白白的床單,還有……武撒霆?!駱敏清醒過來,聞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就知道自己身在醫院裡,但是她沒有意料到武撒霆竟然會待在她的床邊,因此大大地吃了一驚。
他……不是應該在公司裡嗎?怎麼會……她以為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可是當她伸出手去觸碰他時,他的身體立刻動了下,接著便驚醒了。
「敏?」他那雙獨一無二的紫眸焦急的看著她。駱敏這才相信自己並沒有在作夢。
「撒霆……」她忍著腹痛唉道。
那聲音比被卡車輾過還要難聽。
她從未見過如此不修邊幅的武撒霆,胡碴長滿了整個下巴,西裝皺皺的……她記得他以前最討厭穿著像鹹乾菜的西裝呀,怎麼……還有,他為什麼會沒有離開她呢?這個問題令她不解。
「敏,你不要開口說話,休息一下,我馬上去請醫生過來。」
等不及武撒霆將醫生找來,她又緩緩睡去,待她下一次醒來,武撒霆已換過西裝,鬍子也刮過了,並且坐在比較遠的那張椅子上,而她的父母則是坐在床邊,看到她清醒之後,他連忙趨上前來。
「敏……我的老天,你終於醒過來了,嗚……」駱媽媽心情一放鬆,便忍不住哭了出來。
武撒霆站在他們身後,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直到她用著虛弱的聲音,一再保證自己沒事,兩老才回飯店去休息。
他們離開後,武撒霆步至床邊坐下。
「我以為你走了。」駱敏笑著開口。
聞言,武撒霆不悅地挑了下濃眉,嘴上是在笑,不過駱敏很清楚地知道,他在生氣。
「我為什麼要走?」他粗著聲音問道。
「我……你只是想找個人結婚不是嗎?那……新娘是不是我也不太重要了,而且我受傷了,你可以隨便找個人替代──」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武撒霆很快地打斷她的話,嘴裡還迸出幾句令她張大眼的髒話。
以前武撒霆從不罵髒話的。她好驚訝。
武撒霆則在心裡想道,要不是她有傷在身,相信他一定會把她抓起來打屁股的。
「難道……不是嗎?」她小聲地問。
面對這樣的她,從來不向任何人解釋所作所?的武撒霆不禁開始懊惱當初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
他深呼了一口氣,繃著臉說道:「聽好了,這句話我只會說一次,以後想再聽就沒有了。」
駱敏被他這副慎重的模樣給嚇了一大跳,不過她還是靜靜的聽。
「我根本不可能離開你,而且我會娶你是因為我愛你,聽到了沒有?你這個小笨蛋!」
武撒霆吼得很大聲,她也聽得一顆心卜通、卜通直跳,幾乎要忘了自己身上的傷。
「可是……可是你明明還有很多的女朋友。」
「沒有了!自從發現了自己的心意之後,我該死的沒有再碰過任何一個女人了。」
「但……那怎麼可能,那不……」
駱敏發覺,在聽到了她生平最想聽到的一句話時,她根本就無法相信,因此一時六神無主,話便亂問個不停。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而武撒霆呢?他則變得和武撒宇一樣暴躁,不斷以手爬梳著自己的黑色長髮,藉以掩飾他方才說出愛意時的困窘。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了。」
武撒霆緊抓住駱敏的小手,她才又恢復了痛覺。
「撒霆……」
他看著她笑了,然後歎了一口氣,以深情的語氣說道:「我以前是有很多女人,這個你也知道的,不過我早就跟她們一刀兩斷了,也因此才會害你受傷,對不起。」
同時,這也是紫眸撒旦生平第一次跟女人道歉。
駱敏的反應是怔愣地張大嘴、合上,然後哭了起來,現下換成武撒霆六神無主了。
「敏,別……別哭了。」他生硬地哄著她。
突然發現,要哄自己的女人比對付外面的那些女人還累,不過他甘之如飴才是最糟糕的。
駱敏抬起淚汪汪的小臉,細聲問道:「你是說真的嗎?」
她悶在他的懷裡說話,因此淚水全擦在他的西裝上了。
「什麼真的?」
「就……就是你愛我的那件事呀?」她紅著臉,小女人似地扭捏說道。
武撒霆簡直是愛煞了她臉紅的樣子。
「嗯。」
駱敏這才破涕?笑。
武撒霆又急急地追問道:「那你呢?」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翻了白眼。「我什麼時候知道了?」
瞧他一副好似她不說也愛他的話,他就不放過她的模樣,駱敏笑得扯痛了傷口。
「你……笑到痛死算了。」
雖然明明心疼得很,武撒霆還是氣得放話。
不再戲耍他,駱敏止住笑意,傾身在他耳旁說道:「我也愛你,我的紫眸撒旦。」
終曲由於駱敏的傷,武撒霆不得不把結婚日期往後延了一個多月,不過婚禮還是在教堂舉行,而且也在台灣的波塞頓飯店裡舉辦了流水席似的餐會,據說出席者不下百餘人,場面盛大空前,讓駱家兩老出盡了風頭。
婚後,武撒霆夫婦甜甜蜜蜜地去度了長達一個月的蜜月,孰料等他們回到美國時,武撒宇也抱得美人歸了。
「什麼?!撒宇,你說你老婆有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武撒霆的臉上再也掛不起平時的微笑,口氣不悅地問道。
武撒宇則是意氣風發、紅光滿面地笑著。
「那是當然的□NB462□!因為在我娶夢心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呵呵呵……」
武撒霆這下子面子有一點掛不住了,不過他聰明的腦袋瓜一轉,便倏地從位子上站起來,開始穿西裝外套。
「撒霆,你在做什麼?你……你瘋了嗎?」
在武撒宇還猜不出他在打什麼啞謎時,他已經走到門外,並且丟下了一句話──「既然你們都已經有了努力的成果,現在公司的事就都讓給你做,換我回去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