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凌兒
「危險期還沒過,不過手術很順利。」柯以倫深情地緊握住邵雨潔的手,心疼地問:「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沒關係,醫生說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那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去買。」
邵雨潔含笑搖頭,說:「有你陪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傻瓜!」柯以倫心疼不已。
「以倫,很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把媽氣成這樣。」邵雨潔內疚地說:「等媽脫離險境後,我會主動離開。」
「我不許你走,你們兩個誰也不能離開我。」
但是,邵雨潔心底明白,以倫只能在她們兩個人之中選擇一個,而她卻不想讓以倫背負不孝的罪名。
「媽是不可能會答應讓我們在一起的,這是鐵的事實,既然這樣,我們不如早點分手,免得以後更加痛苦。」
「雨潔」
「去看看媽吧!」
經過一天一夜的觀察,醫生宣佈,柯媽媽度過了危險期,也因此,柯媽媽由加護病房轉移到普通病房,不過仍處於昏迷狀態。這幾天來,邵雨潔無怨無悔地陪侍在床側照料著,一步也不敢離開,直到柯媽媽醒來,她才黯然離去。
是下午三點鐘的火車,邵雨潔決定離開這個令她傷心的台北。
臨行前,她約了梁蕾見面。
「雨潔,很對不起!我並不想這麼做。」梁蕾凝重地說。
「我知道,換作是你,我也會這麼做的。」邵雨潔頓了半晌,拿出一份辭職信,交給梁蕾。「我知道董事長不會答應我的辭職,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轉交。」
「雨潔」梁蕾訝然,遲遲不接辭職信。「你既然知道我老爸不會答應你辭職,為什麼你還要……再說,你要怎麼向我老爸交代還有以倫。」
「我已經決定離開台北了,就今天下午三點鐘的火車。」邵雨潔的心在隱隱作痛。
梁蕾又一次震驚,問:「以倫知道嗎?」
邵雨潔沉默了半晌,說:「我沒有打算讓他知道,不然我會狠不下心,那我也就走不了了。」
「他母親現在正躺在醫院裡,他已經夠痛苦了,而你又在這時候離開他,他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的。」
邵雨潔又何嘗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柯以倫?但是她知道,自己若繼續留在柯以倫身邊,這對柯媽媽也是一種打擊,不但對柯媽媽的病情毫無幫助,反而會惡化她的病情。
「難道你對以倫的愛,只是說說而已?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狠心就這麼丟下他不管?」梁蕾不悅地責備。
邵雨潔泫然飲泣、欲哭無淚。
「以倫的母親喜歡你,而你們又要結婚了,現在只有你能去照顧以倫的母親,也只有你才是他精神的支柱。」
「你是打算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沒有我也不想,但……」邵雨潔心頭陣陣絞痛,禁不住哽咽說:「但,我做不到,我多麼希望我能替以倫分擔任何的憂愁,但是我做不到,以倫的母親根本就不願意見到我,我又能怎麼做?」
「很對不起,是我拆散你們,要是沒有我,我相信你們會是很恩愛的一對。」
「其實沒有你,結果也是一樣的。以倫的母親要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媳婦,老天爺能讓我們做一個月的夫妻,又能讓我盡點做媳婦的孝道,我已經別無所求了。」
儘管柯媽媽始終不承認邵雨潔是她的媳婦,但在柯媽媽病危時,邵雨潔卻毫不考慮地輸血給柯媽媽,她想,這也算是她為人媳所應盡的一份孝心了。
「我知道你並不喜歡以倫,但是在我臨走前,有件事想拜託你……」邵雨潔哽咽得說不下去。
「你說,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辦到。」
「麻煩你麻煩你代我好好照顧以倫,希望你能試著去愛他,他會是一個很好的丈夫。拜託你,好好照顧他,這是我唯一的希望。」邵雨潔禁不住哀傷,低頭飲泣起來。
邵雨潔淚眼婆娑,至情至愛的一番話令梁蕾動容。她很願意答應邵雨潔的要求,但她沒有把握是否能夠做得好;她真的沒辦法去對一個與她沒有感情與真愛的男人付出任何的關愛。因為他不是何凡,所以她的愛不會給任何一個男人,包括柯以倫。
所以她沒辦法給邵雨潔任何承諾,她不是想傷她的心,而是她根本辦不到。
柯媽媽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兩眼盲勾勾地盯住天花板,內心很不平靜地掙扎著。
她真的做錯了嗎?
當柯以倫告訴她,是邵雨潔及時輸血救了自己,而且不顧虛弱的身體徹夜照顧她時,她便反覆自問,自己是否真的錯了?而且錯得這麼殘酷,殘酷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是否該改變初衷而接受邵雨潔?她不敢確定自己是否已做好心理準備——接受邵雨潔。
推門聲打斷了柯媽媽的思緒是柯以倫帶著梁氏夫妻前來探病。
「躺著!躺著!不要坐起來。」梁母急忙上前扶住欲坐起的柯媽媽。
免不了,他們的話題還是繞著柯媽媽的病情及無盡的關懷上打轉。
「阿蕾呢?!怎麼沒來?」柯媽媽有些失望。
「阿蕾臨時有事,和朋友出去了,她說事情辦完後就會趕過來。」梁母心虛回應:她不敢將梁蕾和邵雨潔會面之事告訴柯媽媽。
意思。
「對了,關於以倫和阿蕾的婚事,你認為要不要延期?」梁父在徵詢柯媽媽的柯媽媽思索了半晌,虛弱地說:「我看,他們兩個人的婚事就遲些時候再說吧!」
他們樂於見到的,因為柯媽媽曾表明,等他們結婚後,她才願意拿錢出來。他們實柯媽媽真的想重新再考慮這樁婚事;但是對於梁氏夫妻來說,延後婚期並不是在擔心,公司是否能撐到那個時候。
「關於錢的事,我明天就叫以倫去辦。」柯媽媽顯然看出了梁氏夫妻的憂心。
朽媽媽爽快的允諾,令梁氏夫妻感動不已。
「至於他們小兩口的婚事……」
「再說吧!」
這句話更教梁氏夫妻困惑不已,不過他們也不好細問,與柯媽媽聊了一會兒,見梁蕾遲遲未至,便告離去。
從醫院回來後,夫妻倆才剛踏進客廳,便見何凡端坐在客廳內。
「是誰讓你進來的?」梁母一見是他,便不客氣斥問。
是福伯讓他進來的。何凡風塵僕僕從大陸趕回來,一下飛機便直奔梁家。
「我告訴你,阿蕾已經快結婚了!你馬上給我滾,以後不要再來糾纏她!」梁母不客氣地下起逐客令。
「你做什麼?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客人。」梁父和悅地請何凡坐下後,致歉地說:「何先生,我知道你和阿蕾彼此相愛,坦白說,我也很欣賞你,但是實在抱歉,我們家阿蕾確實就要嫁給以倫了。」
何凡沒有任何驚詫的反應,只是不客氣地問:「是金錢婚姻的買賣?而你們在這場買賣裡將女兒給出賣了?」
「你說什麼?竟然敢在我家裡撒野!」梁母勃然大怒。
「很對不起,我們也是不得已的。」梁父深感歉意。
「我知道。」何凡坦然自若。「這本來就是一個現實的社會,太多人把愛情婚姻當成一種買賣的交易,但是如果你們也把梁蕾的婚姻當成買賣的話,我自然就有權利加入競標,是不是?」
「你憑什麼?你這個唱歌的能拿出多少錢來?」梁母鄙視斥罵。
何凡不以為然地冷冷一笑,正要開口時,梁蕾走進客廳;當她看到何凡的那一剎那,她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緊緊抱著他痛哭一場,但是理智卻提醒她必須要抑住奪眶的淚水,冷冰地走向何凡。
「你來做什麼?」梁蕾冷得像塊冰。
「來救你脫離苦海。」何凡沒正經地笑說。
「你」何凡不正經的態度,不禁令梁蕾生氣,她恨不得能甩給他一個巴掌。「你走!以後請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今天我是王子來救公主的,在還沒救出公主之前,王子怎麼可以離開?」
為什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了.他還是那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難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已經快要結婚了?我馬上就要嫁給以倫了。」梁蕾哀怨地叫嚷著。
「不會的,除了我以外,你不會嫁給任何人的。」何凡充滿無比的信心。
「你以為你是誰呀?」梁母不屑地說:「那好!如果你有辦法馬上拿出一億的話,我就立刻把阿蕾嫁給你。」
「哦?」何凡露出意外的笑容,再問:「伯母說話可算數?」
何凡的自信令梁母微微一震。但,一個唱歌的窮小子,怎麼可能拿得出這筆天文數字。
「沒錯,就一億!我說的可是一億!」梁母鄭重強調。
「何先生」
梁父正想說什麼,卻見何凡從身上取出一張面額一億的即期支票,頓時令在場的人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