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凌兒
除了表達同情的安慰與感歎外,葉婷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閒扯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後,她才又岔開話題「聊聊你們三個人的事情好不好?」葉婷希望氣氛能弄得輕鬆自在,不要搞得一團凝重。「就你、姓歐的,還有……鈕雨。」
這是今天她找她喝咖啡的原因?為了鈕雨?從葉婷頓了半晌,才吞吐地說出鈕雨的神情上看來,丁琳有八分斷定她是為了鈕雨。
「你怎麼會突然想找我談這個問題?」
「我……我們不是在聊天嗎?也就是說,什麼都可以聊的嘛!想到什麼就聊什麼。」葉婷心虛、緊張,找著更合理的借口,說:「而且……我是鈕雨的秘書,總是希望能多瞭解他一些,這樣……這樣在工作上,才不會有溝通不良,降低效率的情況發生嘛!」
「真的只是為了工作?」丁琳心裡直想笑。
「那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葉婷嘴硬。她繞了個圈:「再來就是替你不平嘛!就是看不慣你老是被那兩個臭男人這樣欺侮。」
丁琳黯然了許久,才說:「他們並沒有欺侮我。」
「要說鈕雨我還相信,那傢伙根本就沒這個膽!但是那個姓歐的根本就是吃定了你!那天看你那麼傷心地離開辦公室……」
「那是我的錯,跟他沒有關係。」錯在她不該再次迷失理智地投進歐祖立的懷裡。
「我就是搞不懂,那傢伙一再地傷害你,在外拈花惹草,公然和董事長女兒談戀愛,你居然還可以視若無睹,邊幫他找理由脫罪!天哪!你怎麼還能裝得像沒事似的和他同處在同一間辦公室裡!你這樣折磨自己,讓那傢伙逍遙自在,這麼做值得嗎?」葉婷氣忿填膺,像是捍衛女權的終極戰士。
「我不是他的太太,他有權利去認識比我更好、更適合他的女人,我沒有資格去干涉他的自由。」丁琳盡量想讓自己釋懷,但那抹淒傷的笑卻說明了她的言不由衷。
「什麼歪理嘛!」葉婷快氣昏了。「兩個人如果相愛,就必須為對方負責,愛只能屬於一個人的,結婚只不過是讓愛更加具備形式,對彼此有個約束而已。」
她何嘗不這麼認為,但——「你不瞭解祖立!在他的愛情哲學裡,愛是自由的,是不能有壓力與負擔,他要的是一個沒有牽絆,自由自在的愛情。」
「這算哪門子道理!這簡直是自私、不尊重愛情!那不叫談愛情,而是藐視愛情、遊戲愛情。」葉婷忿忿不平。「哦!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就活該倒楣,犧牲寶貴的青春,遵守他的遊戲規則,陪他玩這場可笑、毫無意義,注定沒有結果的愛情遊戲?」她忍不住又補上一句:「難道你不知道他根本是對愛情玩世不恭嗎?」
「我知道。」丁琳心頭絞痛,但那又怎麼樣,愛情豈又是說收就能收?
「既然這樣,你怎麼還……」葉婷忍不住想罵她笨。
「愛情本來就很難理解的,不是嗎?」丁琳一瞼無奈。「沒有人會知道愛情什麼時候要來,什麼時候結束。一旦陷入了情網,你就再也不是自己了——愛得失去理智、愛得不計後果,就像是作了一場自己無法控制的夢,甚至希望夢永遠不要醒,直到你真正醒過來後,才知道已經破傷得如此狼狽。」
「既然你的夢醒了,為什麼還放不下他?」
丁琳根本就解釋不了,甚至她懷疑自己根本就還沒有醒過來,依然處在半醉半夢之間。她迷惑地說:「也許你並沒有真正愛過,你不會明白這種感受的。」
她是沒有真正愛過,但一張情網已悄悄地網住了她,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那鈕雨呢?你應該清楚,他始終在偷偷地喜歡著你。」
「我清楚。」丁琳內疚。說:「但是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擁有他的愛了。」
「愛就是愛嘛!他那麼喜歡你,而你也願意接受,還談什麼資不資格的問題。」
「你不懂。」丁琳慼然地說:「我根本收不回對祖立的感情,這樣一分殘破的愛情,對鈕雨來說是不公平的。」
「你還是忘不了那個姓歐的!」葉婷是真的不懂,難道愛上一個明知道不該愛的人,還沒辦法收回感情。將愛給另外一個人嗎?
丁琳迷惘地苦苦一笑。岔開話題,說:「你今天大概不只是只想談我和祖立的事情吧?」
葉婷微征!彷彿一顆心被看透似的,教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得出來你已經開始喜歡鈕雨了,你對他的感情已不再是秘書、主管間那麼單純而已!」丁琳一語道破。
「我……」該死,以前的膽子全跑去哪了?怎麼會沒有勇氣否認?或是……承認!
「鈕雨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雖然我們交談的機會不多,但是我知道你是個聰明而且敢於去愛的女人。如果你真的愛上他的話,就不要猶豫,他會讓你愛得很放心。」
「我……我不知道。」她葉婷居然也有迷惘、不知所措的時候,難道,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從你的表情上我已經看得出,你真是愛上鈕雨了。」丁琳感到欣慰,說:「愛情來的時候,總是惱人,令人惶恐、迷惑、不知所措;但是,如果你肯勇敢地跨出去,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葉婷茫然,顯然對這段尚不確定的感情還有些莫名的疑慮。
「你是在顧慮鈕雨對我的感情?」見葉婷不語,丁琳又問:「你真的在乎嗎?」
「不是——」葉婷衝動脫口,又急忙收話。
「我不可能接受鈕雨的感情,這點你必須要相信。如果你真的愛鈕雨的話,你必須接受他在認識你之前,心裡已有別的女人的事實,而且要幫助他走出這個陰影。」
葉婷並不在乎,而她也清楚一旦愛上一個人後,她便會勇敢的去愛,毫不保留去愛;只是,她沒有把握,在她耗盡一切力量後,鈕雨是否有辦法走出丁琳的陰影。
***
每個月公司的月會,總是和老太婆的纏腳布一樣,又臭又長,教人受不了。
葉婷吃了晚飯上來,還沒有打算下班,公司的秘書全都下班了,沒人像她這樣「盡職」地「癡守」著經理開完會。
愛一個人就該有勇氣向他表示。她,是考慮掙扎了好幾天,才決定選在今天向他表白,今天……應該是個求愛的黃道吉日吧?
鈕雨這傢伙聽了會有什麼反應?錯愕?拒絕?接受?還是當她開玩笑,捧著肚子笑翻天?
他要敢當成玩笑,她肯定打得他滿地拔牙。
門口的腳步聲,讓葉婷緊張地一倜箭步衝到電腦桌前,假裝一副認真地打著電腦。
「你還沒下班?」鈕雨有些意外。
「嗯——」葉婷笑得有些不自在。「還有些東西沒弄好,月會開得怎麼樣?」
「千篇一律,了無新意,不就是一個月一次的疲勞轟炸!」鈕雨無奈地苦笑著,邊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你……你今天去不去醫院?」葉婷怯怯地問。
「不了,中午我才去了一趟。」
「那……晚上有沒有事?」
「沒事,怎麼了?」鈕雨心不在焉地問。
葉婷扭怩不自在地將手擺在鍵盤上,暗吸口氣,鼓足勇氣說:「去喝一杯怎麼樣?」
鈕雨愣住了!這女人今天怎麼了?一副忸怩、羞怯的嬌態,居然還破天荒地想找他「喝一杯」!吃錯藥了不成?
「我想……你最近為了丁琳她母親的事,再加上工作,精神一定緊繃了很久,而且我晚上也沒事……」見鈕雨不語,葉婷緊張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
「好啊!」鈕雨爽快答應。
「那就走吧!」葉婷像是來不及喘氣似的,接了鈕雨的話,迸了出來。
「那你的工作怎麼辦?」
「呃!不急,已經差不多了。」
鈕雨沒再問什麼,偕她進了電梯後,才納悶地問:「你今天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葉婷有些不自在。
「說不上來,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你是個怕羞的小女人,和以前的潑辣簡直是判若兩人。」
葉婷有些慌措,忍不住又使出潑辣本性,沒好臉色地問:「怎麼?我現在這樣不好啊?」
「我可沒說,只是有點不能適應罷了!」鈕雨強忍住笑。
「你們男人就是這麼賤,對你們好點,就忘了自己是誰!不罵幾句,還皮癢不痛快!」
對嘛!這才是如假包換的葉婷。
***
顯然已經成了習慣!鈕雨很自然地帶葉婷走進「夜醉PuB」!
哇!這哪是怡情的喝酒,簡直就是不要命的「拼酒」嘛!這女人是酒鬼投胎的不成?酒才擺上桌,菜都還來不及上鍋,鈕雨才喝了半杯酒,只見葉婷豪爽地兩杯見底,看得鈕雨張大嘴巴,兩顆瞪大的眼珠子險些沒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