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凌兒
「鈕雨好像有意思追葉婷。」丁琳似想表明三年前的追逐戰,將不可能重演。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這次可真是玩大了!」那女人,連他都沒把握,鈕雨這溫吞的傢伙又怎麼玩得起?
「感情這東西很難說,沒有誰玩得起、玩不起的道理,我倒覺得他們倆挺登對的。」這是她從歐祖立身上學來的,如今反倒諷刺地反丟給他。不過,鈕雨和葉婷兩人郎才女貌倒是事實,她甚至都莫名地嫉妒起葉婷了。
「也對!鈕雨這小子,是該有人教他怎麼談戀愛了。」歐祖立有些恍惚。
他自己又懂得什麼叫戀愛?什麼是愛情嗎?露骨一點地說,他不過是玩弄愛情遊戲的無賴!天哪!她竟成了被他傷得最深、最無辜的受害者。
「對了,你母親最近病情怎麼樣了?」歐祖立關心地問。
「最近她氣色好多了。」他還懂得關心嗎?他向來不是從不過問的嗎?
「晚上我沒事,陪你去探望她,好嗎?」
丁琳遲疑半晌,終究還是搖頭拒絕。「不用了,醫生交代盡量讓她多休息,避免有太多訪客來打攪。」
「丁琳……」他清楚丁琳拒絕的原因,難得地誠懇說:「我知道,目前你還沒辦法重新接受我,但至少我們的關係應該不至於只是個同事,難道,連做個朋友的機會也不給我嗎?」
在丁琳惶恐的心態上,她和歐祖立之間,朋友這關係早已不復存在了,在她單純的心思裡,朋友幾乎和愛情劃上了相同的等號,在她已經釋放情感之後,又如何能苛求她對於朋友與愛情問的感情,能劃線分明地收放自如?這——她辦不到!
「你……你和關如倩怎麼樣了?該……該結婚了吧?」笨噢!幹嘛親手去戳傷自己的痛!
「就這麼回事,大家玩得高興!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讓婚姻來束縛我。」歐祖立忽略了她的感受,說得輕鬆自在、毫不避諱。
「你不怕到時候給踢出這棟大樓?」萬一關如倩逼婚不成,這工作,歐祖立肯定也幹不下去了。
「再說吧!」對於感情,他從不去考慮後果的。「也許很多人以為我想攀裙帶關係,直步青雲,但是你應該清楚我的個性。對愛情,我雖然……放任了些,但我絕不會拿愛情來當成為了達成某個目的的手段。」
這是歐祖立對愛情的放任哲學。三年來,丁琳始終無力反駁,至少在歐祖立的哲學裡,愛情並非是個廉價商品!
「在夏威夷,我沒買什麼東西,只選了這個送給你。」是只雕工精細的銀製胸針。
當時關如倩也看上這個胸針,歐祖立沒送給她,更大膽地向她表示要送給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難道我不是你最愛的女人嗎?」當時關如倩的醋勁,比夏威夷的海浪還嚇人。
歐祖立還是沒給她答案,因為在他內心深處最鍾愛的女人是——丁琳!
「我不能收。」丁琳克制著企圖伸出的手。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沒資格了,你應該送給如倩才是。」
「這個禮物,除了你以外,沒有人有資格可以擁有它。」歐祖立又閃出那足以令丁琳窒息的深情眼眸。
辦公室外傳來急促地蹬蹬的高跟鞋聲,歐祖立極為熟悉那腳步聲,慌亂裡急忙將胸針塞進丁琳手中。
「沒打攪你們吧?」闕如倩先俏皮地探個頭,再走進去。
丁琳心虛地緊張含笑搖頭,忙將雙手藏到身後。
「什麼事?」在丁琳面前,他居然還有辦法對另一個人做出溫柔體貼的模樣。
「沒有啊!人家在一家百貨公司看上一件衣服,不知道好不好看,要你陪我去做決定。」闕如倩撒嬌。
丁琳別過頭,破碎的心叉開始滴血,她恨不得將手上的胸針朝歐祖立臉上砸去。
「可是我現在正在上班。」歐祖立推辭。
「十幾天的假都放了,也不差這半天,丁秘書應付得過來的。」關如倩轉頭問丁琳:「丁琳,你應該沒問題吧?」
「沒關係,你們儘管去,我應付得過來。」丁琳懷疑自己怎麼還笑得出來,她只希望這殘酷的情景,盡快在她眼前消失。
無奈,歐祖立還是被關如倩給硬拉出公司。
只覺一陣恍惚暈眩,丁琳無力地撐住桌面,幾滴淚水也隨之消落在桌面上,濺起破碎的水花!
天哪!什麼時候他才能停止對她的折磨,她怕自己再也支撐不住了……***
跟個嬌寵成性,不知煩惱及憂愁是什麼東西的富家千金出門,難道只為了買件衣服那麼簡單?
當然不是!不過對歐祖立來說,這倒也不是件苦差事。買了衣服後,索性藉「順道」理由,又逛了幾家百貨公司,再吃了頓浪漫的燭光晚餐,之後關如倩仍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興匆匆地又栽進了迪斯可舞廳,在五光十色、震人耳膜的舞廳中待了整晚,直到近凌晨才兩腿發軟地出來——這還算早哩!
只是在回家途中,關如倩那開朗的個性,卻一反常態,沉默地凝望窗外。
「怎麼了?今天玩得還不痛快?」雖然對關如倩關懷詢問,但他可沒有精力再陪她瘋下去了。
「還好啊!」轉頭間,關知情又露出陽光般的笑靨。「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有什麼魔力,會讓我放棄那群阿貓阿狗,而寧願只跟你在一起?」
「你都說他們是阿貓阿狗了,他們當然就不能和我相提並論。」
「而且跟你出來,反倒比跟那一票還要玩得痛快盡興。」她就是喜歡他那充滿自信的傲氣。
「要不要我告訴你秘笈在哪裡?」
瞎掰!玩嘛!不就盡情地瘋,哪還有什麼秘岌?不過她倒想聽聽,他能掰出什麼歪理!
「其實道理很簡單,就是彼此不要給對方任何的壓力與負擔。」
「什麼壓力、負擔?」她聽得滿頭霧水。
「你難道沒有聽過「有點黏,又不會太黏」這個廣告詞?這是最聰明的女人,不要把男朋友黏得太緊,以免過大的壓力壓得男人喘不過氣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只要盡情的享受,千萬不要逼男人給你一些不切實際的承諾,不要一次又一次想要從男人身上印證他究竟愛你有多深!更笨的女人就是想用婚姻來束縛住男人,如果是這樣,即使再愛你的男人,也會被嚇跑的。簡單地說,盡情享受眼前的浪漫快樂,讓愛情順其自然,別去強求!」
「哦!——」關如倩似懂非懂,鬼靈精的思索半晌,詭異一笑。「那以後我找你出來,你可得小心嘍!」
「怎麼說?」歐祖立哭得有點不安。
「搞不好,哪天我就直接拉著你上法院。」
「上法院幹什麼?」告他欺騙感情不成?
「當然是公證結婚嘍!宣告我的所有權,判你婚姻監獄無期徒刑。」
歐祖立頓時一臉錯愕!他險些被她的話嚇出一身冷汗,或許以後他真會娶關如倩也不定;但目前為止,至少在這兩年——免談!他老兄可還沒玩夠,要踏進婚姻那可怕的墳墓,無異是宣判他無期徒刑!
「你不是開玩笑吧?」歐祖立笑得心驚肉跳,這女人到底和丁琳不同,沒料準什麼瘋狂事幹不出來,而且真要鬧起來可不是好玩的,肯定比「美麗的刺蝟」更教人吃不消。
「那可說不定。」關如倩一副隨時都準備付諸行動般,她忍不住替女人出氣:「女人哪有你們男人那麼「偉大」,將所有精神放在工作上,而把愛情當做生活調劑品!愛情可是女人生命的全部,最終期望的結果當然是披上婚紗走進禮堂,你把女人一生最大的賭注當遊戲來玩,實在是太自私了!如果我是命運之神,肯定立刻判你下地獄!」
歐祖立聞言一陣心悸!這番話彷彿是關如倩在為丁琳出氣。難道是他失算了,當真天下女人都將婚姻當成是一生最大的事業?包括眼前這個嬌嬌女?所不同的,只是性格差異而已?
送闕如倩回到關家門口,他甚至嚇得不敢再進去喝杯茶!
不想直接回家的,但途中有家花店正要拉下鐵門,他匆忙地買了束花——丁琳應該還在醫院照顧丁母吧?
他不暇思索地立即驅車住醫院方向駛去。
悄悄走進病房,聘雇的看護不在病房,只見丁琳柔弱的身子,壓著手臂趴睡在床沿;而病榻上,丁母死白的病容,看不出是熟睡,還是……他躡著腳步,將花擺在丁琳那惹人疼憐的睡臉旁,將掛在床尾的外套披在她薄弱的身子上。歐祖立悄悄進門,又悄然無聲地離去。
放棄丁琳,難道真是錯了嗎?回家途中,歐祖立不斷思索著。
***
葉婷接任秘書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協助鈕雨與國內一家大工廠簽定外銷合作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