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慕芹
蘇映星試著捏捏常笑月的人中,仍是不見他轉醒,她開始起疑,這個常笑月又在搞什麼鬼?
蘇映星這時才想到,方纔她拉住常笑月的腳時,離地面其實並不遠,摔下來雖然會很痛,但是應該還不至於摔傷,而常笑月卻這麼半死不活的模樣,肯定有問題!
正當蘇映星在思量怎麼處理這件事時,突然聽見有人走近,接著便聽見奔跑聲,她警戒地抬頭一看,沒想到卻看見舞兒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後面的花無言則冷著臉,慢慢地走近。
花舞兒還沒跑到便忙問:「笑月哥有沒有怎樣?」
「舞兒?你怎會在這裡?」蘇映星見到兩人有些訝異,隨即想到方纔的談話,她這才恍然大悟,終於知道常笑月在搞什麼鬼了!
「我半夜醒來發現你不在,就跑去找無言,無言說你們到這裡來了,我便要他帶我來,結果才聽你們講話講到一半,無言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發鏢射笑月哥,害我嚇了好大一跳。」
花舞兒擔心地將常笑月扶起來,焦急問:「笑月哥!你醒醒啊!」
「哎——喲——」常笑月這時才哼哼唉唉的醒來。
常笑月一睜開眼看見舞兒,吃驚地道:
「舞兒!你怎麼在這裡?趕快去躲起來!我剛才被人暗算,差點摔成肉泥,可能是有人要對我們不利!你快去通知無言!」
「不是啦!發飛鏢的人是無言啦!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行為反常,竟然向你發鏢!你有沒有怎麼樣?」花舞兒抱歉地對常笑月道。
「我還以為是敵人暗算我呢!」常笑月淒然地看著花無言,歎道:「原來是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我從來沒想過會被好朋友背叛,今天算是我看錯人了,你們走吧!既然你們看我不順眼,早點說就成了,我也不會死賴著不走,又何必趕盡殺絕?今後咱們各走各的,我的傷也不勞你們操心!」
常笑月悲淒地說完一串話,跟著便軟倒在花舞兒旁邊,在倒下時,正好撞到傷口,不禁難過的呻吟一聲。
「笑月哥,你不要這麼生氣嘛!無言他不是故意的!」花舞兒柔聲地勸常笑月,隨即轉頭凶巴巴地對花無言道:「無言,你快為你的行為道歉!」
「哼!」花無言不以為然地撇過頭。
「你哼什麼哼!這事明明就是你不對,你若不道歉我就跟你沒完?「花舞兒又加重語氣道:「我現在以小姐的身份命令你道歉!」
「小姐?」花無言聞言這才正眼看著舞兒。
「沒錯;你還沒忘記我是小姐,你是護衛這件事吧!快道歉!」花舞兒沒聽出花無言語氣中的怪異,仍堅持道。
花無言定定地看了舞兒好一會兒,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迴盪著當初她說過的話。
「我才不是小姐!我不要當小姐!你也不是我的護衛!你是我喜歡的人,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明知道舞兒做事總是顧前不顧後,說那些話不一定是真心的,但他仍是感到失落。
最後花無言還是順從道:「對不起。」
花舞兒滿意地笑了,她低頭對常笑月道:「笑月哥,無言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別跟他生氣了,現在快告訴蘇姐姐你哪裡痛,好讓她幫你醫。」
「既然無言認錯了,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了。」常笑月邊呻吟邊道:「可是,我腳好像斷了,沒辦法走回客棧了。」
「那好辦。」花舞兒轉頭命令花無言道:「你快把笑月哥背回客棧!」
花無言這次不看舞兒,也不回話,直接走過去將躺在地上的常笑月一把拉起,像甩布袋似的,甩上背後。
「哎——喲!我的手快脫臼了。」常笑月慘叫。
花舞兒忙道:「無言,你輕一點。」
花無言則不吭一聲,逕自往客棧走,花舞兒跟在背後,一邊柔聲安慰常笑月。
蘇映星走在最後,將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包括常笑月偷偷露出的笑容,還有寒著臉的花無言。
看來只有舞兒不知道常笑月耍的詭計,而花無言雖然知道常笑月在裝,可是受制於舞兒,所以無法反抗,而常笑月也正是捉住花無言這個弱點,作為他報復的手段。
花無言雖然表面上對舞兒態度冷淡,但是其實是很在意舞兒的——這應該就是常笑月剛才想講而無法講完的話,而花無言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講什麼,為了不讓常笑月講出接下來的話,不惜暗算常笑月。
再者,常笑月從小跟花無言一起長大,一看飛鏢的來勢,馬上就知道是花無言下的手,因此落地後,便故意躺在地上裝重傷,好讓舞兒幫他報這「一鏢之仇」。
蘇映星看著花無言不甘願地背著常笑月,有時還故意左搖右晃想讓常笑月掉下來,但常笑月偏偏死命勒住花無言的脖子,以致於花無言愈想將常笑月甩掉,常笑月就黏得愈緊。
這對好朋友還真是奇怪,這樣算是感情好嗎?蘇映星好疑惑。
花舞兒轉頭看蘇映星的時候發現一件怪事:「咦?蘇姐姐你在笑,是有什麼好笑的嗎?」說來聽聽嘛!她好好奇喔!從認識她到現在,這是第一次見她在笑。
笑?她又笑了嗎?
蘇映星手指撫上自己的唇,發現果然是微微上揚的,她又笑了,為了常笑月嗎?
◎◎◎
他們一行人,原本打算只在客棧中住一宿,隔天便要起程回百花谷,結果因為常笑月堅持腳受傷不能趕路,所以又在客棧住了下來。
他們住在客棧這兩天,常笑月藉著受傷之便,整天躺在床上對花無言呼來喝去,可把花無言給累慘了。
一會兒要吃飯,叫花無言給他送飯來。
一會兒又說想吃桂花糕,花無言只得又跑去街上買。
一會兒又說口渴要喝水,又叫花無言去倒水。
花無言見他連喝口水都要人服侍,實在很想發火,偏偏花舞兒因為愧疚,整天守在常笑月身邊,讓他想趁機教訓常笑月都沒機會。
常笑月這會兒又道:「我要去小解。」
花舞兒聽了,便叫了一聲:「無言。」
花無言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仍是將常笑月往背上一背,往茅廁的方向走去,只是每走一步,臉色便更加鐵青一分,直到走了十幾步,離開了舞兒的聽力範圍,花無言馬上不客氣地將背上的常笑月往前一丟。
常笑月早料到花無言會有這樣的舉動,便順著花無言的力道往前飛去,幾個翻身便安安穩穩的落地,腳上顯然沒傷。
「腳不斷了?」花無言冷道。
常笑月笑道:「本來是斷了,沒想到被你剛才這樣一拋,就好了,沒想到你的醫術比星兒還高明哪!」
花無言一見常笑月那副賴皮的模樣心裡就有氣,再加上這兩天所受的折騰,臉上一寒,二話不說便往常笑月撲去。
常笑月見花無言來勢洶洶,知道他正在氣頭上,不想與他胡亂打,轉身便跑。
「站住!」花無言道,一邊往常笑月背後拍出一掌。
常笑月回身將花無言的掌力化開,對他扮了個鬼臉:「被打不跑的是笨蛋。」說著腳上不停留的往城外跑。
花無言氣不過,也發足追了上去。
◎◎◎
花舞兒在門口探了幾次,仍是不見常笑月跟花無言回來,疑惑地對蘇映星道:「奇怪?笑月哥跟無言去茅廁怎麼去那麼久?」
「可能有事耽擱了吧。」蘇映星淡淡地答道。
她心想,常笑月跟花無言一離開舞兒的視線外,八成會打起來,這一出去是不可能太快回來的。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發現常笑月其實很精明,做事懂得拿捏分寸,只是愛玩愛鬧的個性改不了。這會兒即便當真跟花無言大打出手,也無傷大雅,所以她並不擔心,當然也不會插手。
花舞兒卻是放心下下,便出去找人,結果到茅廁找了半天,不見有人,只得回房。
她一回房便看見蘇映星手上正握著一把草,面前的小几上也有草,几上的草分成好幾堆,或三根,或二根,知道她又在算卦了,便走過去看。
蘇映星只專注地算著手中的蓍草,對舞兒並不理睬,不多久,她放下蓍草轉而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什麼。
花舞兒張著好奇的大眼看了半晌,仍是不明所以,想要開口問,又怕打擾了蘇映星,在旁邊愈等愈覺得好奇,就在她快要耐不住好奇心時,見蘇映星總算停下排算的動作,連忙問:「蘇姐姐,你算出什麼了?」
花舞兒的聲音拉回蘇映星的注意力,她將蓍草收妥,放進隨身的袋子裡之後,道:「沒什麼,只是你可知道常笑月跟花無言可有跟人結怨廠
「沒有啊!自從我們出谷以來,每天都玩得挺開心的,沒跟人起衝突啊!」花舞兒老實回答。
「那怎會有來意不善的人找上門呢?」蘇映星疑道。
「什麼來意不善的人?啊!難道他們兩個出去那麼久,是因為碰到什麼壞人了?」花舞兒擔心道。